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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连载,转载外教军官的缅北自述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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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北美汉风
时间:
2017-1-7 05:44
标题:
连载,转载外教军官的缅北自述 (1-2)
1、缅北这个鬼地方】
缅北是人家的地盘,说它是个鬼地方似乎不太像话,但它确实就是一个鬼地方。毒品、毒蛇、毒蜂和毒蚊姑且不说,单凭六十年不止的战乱就足够讨人嫌了。缅北,也就是缅甸的北疆,我在那儿十多年,耳朵都让枪炮声磨出了老茧。我虽然是一个在越南打过仗的中国退伍兵,去缅北却不是去执行战斗任务的,而是跟战友去合伙做生意。即使这样,我竟然参与了22次战斗,金三角、缅共三角区、恐怖大森林和马帮古道,都有我的历险故事。可笑的是,今天回顾起来,我依然没有搞清楚缅北究竟有多少敌人,究竟有多少朋友,也搞不清各个武装派别的国际背景或真正底细。
有人说非洲之角、地中海东岸、兴都库什山脉是世界上最乱的地方,可是跟缅北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缅北不仅战乱时间长,而且交战派别多,有名有姓的武装人员就达135个民族,其它地方恐怕远远不及。在缅北,只要稍微一闻,世界列强的气味就会扑面而来,英美中俄日印自不必说,在密支那市区、瓦扎坝子和胡康河谷,德国、西班牙、比利时、越南及泰国的兵器随处可见。我曾配备过一把比利时勃朗宁,并偷偷带回了国,镀金的枪柄,镶钻的准星,令人爱不释手,一个厂商企图30万人民币购买,我没舍得。这把枪后来上缴了,有人在军事博物馆的名枪展览中见过它。如果单纯讲述猎奇故事,那也太虐待时间老人了。仅我遭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雇佣军,就能让听众耗尽气神,但我的兴奋点不在这里,也不想那样随波逐流,因为我在缅北感受最深的并不是稀奇古怪的故事。
2、从越南到缅北
打过仗的人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大英雄,咱可不。
我是为了逃避上山下乡而当的兵,那是1974年的春天。由于读过高中,又有点小聪明,穿上了军装我就顺风顺水。野营拉练,部队在云南樱花谷原始森林里迷了路。黑天,下着大雨,营长急得像兔子。我是营部的通信班长,觉得应当露一手了,于是挺身而出,让炊事班将腊肉统统挂在了树上,然后建议部队撤离隐蔽。过了没多久,野狼、花狸和猴子之类的赶来了,这时,我举起冲锋枪“啪啪”朝着空中勾了一个点射,那些贪嘴的家伙一听枪声,呼啦啦逃窜了,东躲西藏,唯独闪开了一个方向,我指着那个方向大声喊道:“那儿有人烟!”营长半信半疑,派尖刀班前去探路,果然找到了一条公路,于是乎我立了功。
我原在缅甸对面的边防六团任排长,1978年又抽调到了中越边境,任云南省独立师一团三连连长。中越战争爆发后,我们营负责攻打一个叫巴拱的山镇,外号“老狐狸”的曹俊臣带领一连先上,没打下来,又换上了外号“小钢炮”的关天星的二连,也没打下来。担任总指挥的师参谋长朝我一挥手,我带着三连就上去了。结果,不用半个小时就拿下了巴拱镇。打住,先不要赞美!我成功,是赚了耍心眼的便宜。老狐狸和小钢炮都是死心眼,参谋长让他从东边攻,他就从东边攻,而东边的中心阵地是一座陵园。你想,挖人家的祖坟人家能不死守吗?我不跟他俩那样傻,参谋长让我从东边打,我就从东边打,但是在打的过程中,我拐了弯,指挥部队往西边打,那个顺利啊,没法说!打进了镇子,我先抓了一个老百姓,让他去给守陵园的指挥员捎信,说是我军只打镇子,不占陵园。呵呵,口信捎到后,敌军“哐哐”地朝我们打开了炮,我观察着那不着边际的炸点,心里乐开了花,稍懂军事常识的人都会知道,这是敌人的体面撤退。看到敌人退了,参谋长在步话机里冲我喊道:一连长,我要给你们连请功,请大功!
按说,连队立了大功,我当连长的怎么也得弄个一等功、二等功的,可后来我勉勉强强才得了个三等功,这事追究起来也不能怨别人。我的军事技术是没说的,尤其是指挥能力,军区集训队的尖子,给缅甸人民军当过教官。可是,过于珍惜生命害了我。说珍惜生命,其实就是怕死。我做梦都想当将军,却又不想早早地死去,因为我还有好多想法没实现,还没尝尝女人的滋味。从闻到战争味道的那天起,我就暗暗叫苦,自认倒霉,我曾买了四条“红塔山”送给师参谋长。他是我的教官,很欣赏我,送烟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他调我到司令部去当参谋,他不止一次说过,我是个当参谋的好材料。可战争来了,抽着我的烟,他故意跟我装糊涂,反复问我找他做什么。大战来临,基层连队的干部主动往机关里钻,会让人瞧不起的,都是热血男儿嘛。所以,他装糊涂,我也就编瞎话,说是来要防虫剂的,在热带丛林里作战,那玩意离不开,但配额有限。参谋长顺水推舟,一下批给我一百盒防虫剂。
我硬着头皮上了战场,但连长的身份又让我不得不装出英雄的样子。战斗中,我很会利用自己的职权,冲锋陷阵,我让副连长打头,我在中间督战,副连长牺牲了,我紧急提拔了一个排长顶上。占领了巴拱镇,需要肃清残敌,我怕遭遇敌人的冷枪,以搜集缴获物资为名,将一个战斗班调到了自己身边,紧紧围绕着我。可是撤退回国时,我却出尽了丑。敌人对我们的战术很熟悉,在我们撤出巴拱镇时,他们除了步兵追击,还实施了炮火拦截。敌人把射击诸元早就测量好了,所以炮弹打得特准。过一道炮火封锁线,胆大的瞅着炸点冲过去了,我却跟一帮子勤杂人员落在了后边。指导员实在看不过眼了,在封锁线那边朝我喊道:“连长,你不管部队了!”没法子,我只好往前冲,结果战术动作走形,左腿中了一块单片。我住了半年的医院,落下了残疾。出院后才得知,在战后评功中,我的票数倒数第九名。本来是给我一个不痛不痒的嘉奖的,师参谋长得知,替我说了一句话:“怎么也得给他个三等功,他们连毕竟立了大功啊!”
1981年冬天,我跟小钢炮一起转业,我们是一年的兵,人家是佩戴二等功奖章的正营,而我才是个正连。那时的转业干部都没有后眼,没有愿意到党政机关的,都愿意进有奖金的企业,我跟小钢炮一同分到了山东省潍坊市的一家矿山机械厂,但他是工会主席,享受厂级领导待遇,而我在车间里当副主任,根本不上级别。残废军人到了地方,就是个惹人烦的主,你觉得有功劳,但待遇上体现又不明显。我是三等甲级,一个月才三元三角的抚恤金,这点钱,还不够一盒烟钱。或许因为我胆小怕事吧,负伤后我经常噩梦相伴,浑身发凉,手脚冒汗,据说这是战争综合征,需要长期药物维持。
到了1989年,企业推行经济承包制,医药费进行大包干,于是吃药成了我的经济负担,我找小钢炮想办法,他也一脸无奈,说:“这一搞承包,邹厂长的权力大到了无边,我这个工会主席仅仅是个摆设。”我一月工资420元,药费占去了三分之一,老婆就开始不停地嘟囔我,这样家里也就发生了战争,后来她直接带着孩子搬回了娘家,我们开始了分居。医药费报不了,也只能逼着我走歪路。我过去在厂里很少炫耀自己的过去,后来我也开始摆功劳、卖资格了,上班我吊儿郎当,买了药我硬闯厂长室,厂长不给报销,我就装青耍横。邹厂长望着我,惊讶地问:“老苏,你这像个带过兵的连长吗?”
我的回答也很有意思:“我看也不像,但没办法!”
这个厂长是个高工,说话办事历来严谨、缜密。他端详着我,伸出一只手说道:“我很同情你,但是拿政策来。”
我也不含糊,一掀裤腿,指着伤疤说:“这就是政策!”
这样闹了几回,他破例给报了。可是到了1989年底,十年的边境战争结束之后,邹厂长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他让秘书通知我:今后医药费不能再报了。那几天,正逢我的伤口复发,心情极差,我怀揣几张治疗单据冲进了邹厂长办公室。对我的闯来,他并不震惊,对我的诉求,他爱答不理,我被激怒了,对他说:“邹厂长,你一顿饭都成千上万,难道我这几百块医疗费难为住你了吗?”他坐在那儿,蔑视地瞅着我,只是冷笑。我实在接受不了这种态度,忍不住跨上一步,当头给了他一拳。他的鼻孔就像开闸的堤坝,哗地喷出了两道血水。但他很镇定,依然坐在那儿,只是闭上眼睛,掏出手绢堵住了鼻孔眼,然后朝我摆了摆手,让我离开他的办公室。见他这样,我也只好退了出去。几天后,邹厂长在我回家的路上截住了我。那天风雪很大,他戴着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目光灰沉而又僵硬。他对我说:“你犯的事,完全够开除了,但我想让你体面地离开。你走吧,到哪里去我不管,别跟厂里有任何关系,但给你保留厂籍。”
事后我才知道,邹厂长原本想法办我,却让经委主任给拦住了,经委主任就是我们的师参谋长。邹厂长年轻时跟苏联援建的女技术员耍流氓,被打成了右派,经委主任抓住他这一污点相要挟,迫使他放了我一马。
可我到哪里去呢?想来想去,只有去找老狐狸。五年前,他副团转业当了云南石材厂的党委书记,可是推行厂长责任制,厂长让他靠边站了,他带着几个业务骨干去了缅甸,改做珠宝生意。他缺人手,不止一次写信让我去帮忙,他知道我的遭遇,也相信我的能力,但过去我一直犹豫不决,谁肯轻易离开家乡呢!听说我要走,小钢炮来给我送行。在我清冷的房间里,四个小菜两瓶白酒,我们两个默默地喝着,不太说话,也觉得无话可说。临到散场,小钢炮仰在我的破沙发上,说:“为了你,跟你嫂子干了一架。”
这话怎么讲啊?小钢炮虽然是战场上的一员虎将,却是个怕老婆的主,他为何跟老婆干架呢?
“我说你们民政部门不干点正事,她不愿意了。”
他老婆是民政局的优抚科长,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又解释道:“我说,你们民政部门的优抚政策太粗糙,要不然老苏不会出这茬子事。”
“她埋怨我不懂机关的套路,满嘴跑火车。”他进一步说,“我不服气,她就声嘶力竭地指责我,说政策僵硬、落后,跟基层有多大关系?现在制定、修改政策,都是看领导的脸色,探领导的口气,有多少理睬基层的?”
真没想到,为我这点破事,小钢炮会跟他老婆干起来。本来那天应当小钢炮安慰我,这样我又反过来安慰开了他。这都是什么事呀!
待续
作者:
鹤喻
时间:
2017-1-7 10:11
似乎,很长的样子啊
作者:
北美汉风
时间:
2017-1-8 02:19
还有不少,下周发给网友周末消遣
作者:
鹤喻
时间:
2017-1-8 10:31
北美汉风 发表于 2017-1-8 02:19
还有不少,下周发给网友周末消遣
似乎发了也没什么人看,重要的是。能做改变的人不会来看,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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