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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转载外教军官的缅北自述 (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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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北美汉风
时间:
2017-1-7 06:40
标题:
连载 转载外教军官的缅北自述 (4.7-5)
过了一个山口,又是一块平原,晚稻收割了没多久,大地皆是劫后的痕迹。忽然,前方的马路上出现了一头黑黝黝的水牛。伏击者往往会在通道上设置障碍,因此,车上的人都警觉了起来,后面的两个持枪者“哗哗”地推弹上膛,我的手也触到了藏着铁锤的提包,再看阿平,扶方向盘,一手伸向了腰间。我的眼睛紧盯目标,紧锁的心又忽地放松了。我故意摆出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仰着坐席的靠背说:“没事,不必大惊小怪。”
阿平斜睨着我,想寻找答案。我说:“那有伏击条件啊?平展展的。再说,水牛是缅甸人的神物,谁肯拿着神物打伏击啊。” 让我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阿平的手离开了腰间。但后边的两只枪依然对着窗外。汽车擦着水牛的身边过去了,大家看到,路边的水沟里有一位当地人正在割水草,那水牛一定是他的。这时,不苟言笑的阿平才微微撇着嘴唇说:“果然训练有素啊!” 知道这是夸我,但我没有应声。
小平头朝我审过了头来,问:“哎,听说你也是个伤兵?” “怎么,你也是?”我听出了他的话音,问他。 “但我晚。老山防御作战下来的。”
“怎么到缅甸来了?”我问。因为我太需要老狐狸这边的信息了。“肺部负伤,怕说不上媳妇,没有参加评残,结果,唉!”他心事沉重。“媳妇没找上,农活又干不动,便投奔了曹总。” 阿平听后,咧嘴笑了笑。见她和颜悦色,我的话也就多了:“没想到啊,这里的女人还会笑啊!”
她瞥着我,笑得很敏锐:“呵呵,人家贵梅姐笑起来可跟花一样” 这个阿平,竟准确猜测到了我的心思。可见,密支那那个女人就是贵梅。阿平进而解释道:“她这朵花,一般是不开的。” “谁呀?你说。”我故意问她。“金光大楼啊。”她却只报出了个地名,行事如此机警。“金光大楼,跟我们……?”我追问她。小平头抢先答道:“我们公司的销售处,也是联络处,情报处。” 阿平望着后视镜,告诫小平头:“普洱,还是让曹总告诉他吧。” “好好。又多嘴了是不?”小平头有点儿自责。看来他有多嘴的毛病。阿平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按下了车载录音机的一个键,顿时,邓丽君的《爱的路上千万里》飘然而出……听着这令人心神荡漾的歌曲,我有些昏昏欲睡了。是啊,一路鞍马劳顿,也太疲惫了。
懵懵懂懂中,忽然“啪啪”一阵枪声把我惊醒了,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去摸提包里的铁锤……
5、蟒蛇宴,发生在暧昧的夜晚
就在我惊慌失措时,小平头朝着窗外“啪啪啪”就是三枪。这下我才明白,并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而是约定方在沟通信号。于是,装作镇定地卸下腕表,在一丝一丝地上弦。天快黑了,车外一片灰蒙,仿佛陡然闪现的一座阴森森的大山渐渐模糊了起来,那枪声分明就是从山上传来的。阿平解释道:“这是五号首长的一个营地,天黑了,他怕产生误会,跟我们约定了信号。” 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一切都会出乎常人的预料,我无话可说了。
天黑了,我们驶入了一个坝区。山脚下的村落,街上无灯,道路两旁的商铺点着汽灯或者马灯,在幽灵般的灯光映照下,一股股炊烟飘摇着,冲击着毛绒绒的夜雾。 汽车停在了半坡的一个店铺前,阿平示意我下车。当我走下后,小平头坐到了驾驶位置,跟另一个伙伴开着皮卡扬长而去。
眼前的这个店铺是三间平板房,门口两则挂着两盏马灯,正门开着,一个头发微卷的大男孩骑在门栏上,用一把缅刀在刮一根小木棒。穿过男孩的身影,发现店铺里并没有货架,只是在墙根下摆了一些石板,跟密支那的金光大楼一样,有灰青色的,也有纯白色的。阿平领着我直接往商铺里走去,大男孩见到了阿平,恭敬地点点头,然后又不太在意地打量了我一眼。店铺有个后门,连接着一个院子,我随阿平还未到后门,迎头扑来了一阵热情而又熟悉的声浪:“小子,你终于来了!”
啊,久违的老狐狸!他笑眯眯地,站在后门外侧,戴着墨镜,穿着淡绿色的军用衬衣,这家伙还是那样黑那样瘦,一副老虎追着也不会急躁的样子。在他旁边,是一个小巧、白净的女子,三十多岁,戴着白边的近视镜,精明而又干练。我扔下提包,向老狐狸伸出了双手:“你这家伙,怎么把我弄到了这个鬼地方!” 有意思的是,他抓住我的一只手,直接去跟那个陌生的女人对接。就这样,我变成了跟另一个人握手。
老狐狸趁机介绍:“余燕,这个销售部的总管。当年支援缅共的重庆知青。”余燕握着我的手却说:“一个老游击队员。但我们是土八路,比不上您,正牌大军。” 我谦逊地挥挥手。老狐狸过来揽着我的腰杆说:“走,先去喝茶。” “狐狸,你的珠宝店呢?怎么连影子也没有?你为什么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我憋了一路的话,不吐不快。“你这急脾气!”老狐狸指点着我,“心急什么?一切你都会明白的。慢慢来,慢慢来!” 那两个女的见我们老战友需要单独亲热,一起去了院落后边的一排木板房。
老狐狸拉着我到了一个石桌前。我这才发现,院落很大,前后两排房子,中间有棵说不上名字的高大小叶树,在树杈上挂了一盏明亮的汽灯,那张不大不小的白色石灰岩桌子就在灯下,上面早已摆好了茶具、香烟。我坐下后,审问对面的老狐狸:“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你别看地儿小,这儿却是翡翠、琥珀、黄金,还有毒品的交易中心。这个坝子,居民不过五六百人,但中美英日、东南亚诸国的商人,就有几十号人。据说五角大楼的作战地图上,这里占还有一席之地。”
“别扯淡了,先说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吧。”我想知道的太多了。 “急什么!”他摘下墨镜,用眼角勾着我说。“你想知道的,都会知道,我决不隐瞒。只是得慢慢来。”他给我倒了一碗茶。“狐狸,这里危险吗?你是不是骗我来当雇佣军啊?”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他甩给了我一支烟,帮我点上后才说:“都是生死的战友,我能那样骗你吗?” 他咂了一口烟,又说道:“我真是请你来帮着做生意的。至于危险不危险,缅甸这个地方,你应当知道啊!话又说回来,做生意跟打仗一样,危险越大,机会也就越多。”
他又朝我伸过了头,轻声讪笑道:“怎么,还那么怕死啊?” 戳到了我的痛处,心中自然不快,但我又不愿意让他下不了台,也便开着玩笑对他说:“狐狸,我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啊,你这身边尽是些稀奇古怪的女人呀。” “别说我,恐怕到时候你也得跟我一个坑里泡澡。”说着,他的流露出了得意的坏笑。 我还想逗弄他几句,却发现余燕跟阿平一前一后走来了,便收住了嘴,然后装模装样地仰视着夜空说道:“这鬼天气,闷热!”
老狐狸呵呵一笑,对我说:“来,脱掉鞋子,包你凉快。” 说话间,他将一只脚丫子伸到了石桌底下,我一打量,天哪,那里竟然盘着一条粗大的金花蟒! 我知道这是家养的蟒蛇,但望着它实在打怵,于是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寻找了一个谢绝他的理由:“我脚臭,就不脱鞋了。” 他盯着我,眼睛极为深刻:“你这家伙,自己不想干的事,总会找到躲避的理由。” 说着,他又给我续上了茶水:“喝茶,先败败火。”
“我有什么火?”我梗着脖子说。“到了这鬼地方,你没有心火吗?”他审视着我。这小子虽然才大我三四岁,脸上却布满了沧桑,不像是一个三十八九的人。“狐狸,你究竟在这里是干什么的?”我再次发问。老狐狸朝着烟灰缸里轻轻地弹着烟灰,沉思了片刻才说:“好吧,我就不闷着你了!” 他告诉我,缅北连年战火,几乎天天死人,需要大量墓碑,所以瓦扎的南山上有一座缅共军方背景的石材厂,人民军内乱发生后,石材厂的几十名工人武装起来投入了战斗,石材厂自行停产。战局稍微平稳,五号首长奉命恢复石材厂生产,可是职工伤亡过半,已经没法正常经营。为此,负责石材厂外销的余燕跑到了中国,找到了靠边站的老狐狸,几番鼓动,终于做通了他的工作。老狐狸知道缅北形势险恶,带来了十几个参加过越战的老兵,但这些人都是一介武夫,所以他才想到了我。
既然这样,他直说就是了,何必用珠宝当幌子呢?老狐狸浓密的眉毛蠕动着,没有进一步说明。老狐狸当兵早我几年,是边防团学习毛泽东著作的标兵,我们在军区反特技术集训队曾编在一个班。他有两大能耐:一是毛泽东著作脱口而出,跟原文一字不差;二是善于总结,往往把别人的创造总结成为自己的经验,所以大家都称他是老狐狸。那时处在“文革”后期,军队的训练并不像有些作品描写的那样,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正规比较严格的,下了课,都要开展“三五枪”“三五弹”训练,而老狐狸却自个儿发明了“三五句”“三五页”诵读毛泽东诗书活动。他诵读的地点也与众不同,在集训队的水楼顶上。这天傍晚,他又爬上了水楼子,正在朗读《念奴娇?鸟儿问答》“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我悄悄爬上了水楼顶部,却见老狐狸手里拿着《毛泽东诗词》,眼睛瞅着西边的墙外。随他观察,看到西边院落里有几个女人在水龙头边上洗漱,她们穿着军便服,扎着外腰,英姿飒爽。兵营就像是和尚的庙宇,整天看不到个女人影子,在这里能看到女人,那真是心花怒放啊!老狐狸发现了我,一把采住我的衣领,威胁道:“你来偷看女人,干扰我学习毛主席诗词!”
妈的,明明是他在偷看女人,竟然反过来说我!这小子,也太会抓情理了!我正想反驳,他又贴着我的脸面说:“知道她们是谁吗?菲(律宾)共和马共(马来西亚)的谍报人员,他们是秘密集训,你要是走漏了消息,军事法庭伺候!” 让他这一吓唬,我立刻跟他达成了攻守同盟,这事我们一直坚守秘密。老狐狸就是这样一只善于抓情理,关键时刻扭转乾坤的人物!
我们的交流,被余燕一声吆喝给打断了:“烧蟒肉好喽,开饭喽!” 随着她的喊声,阿平端着一个瓷盆走出了厨房。余燕又朝着商铺高声喊道:“耍儿,关上店门,你来,给你妈捎一碗烧蟒肉。” 酒宴开始了,两男两女,正好对坐。大家吃着红焖蟒肉,喝着甜丝丝的香蕉酒。在酒宴中,我发现老狐狸瞅着我,余燕瞅着老狐狸,阿平瞅着余燕,而我瞅谁呢?不能瞅阿平吧?所以的目光大部分停留在了茶壶上。那是一把印度风格的茶壶,一只飞禽的造型,泄水口就是飞禽的尖嘴巴。我的眼睛之所以这样在意视点,就是因为觉得羞涩。羞涩谁呢?余燕,不太可能,从神态看,她跟老狐狸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再说,我俩也不是一个年龄段上啊,她至少比我大四五岁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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