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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缅甸民族主义的复兴塑造了新的政治格局 [打印本页]

作者: 雨孤    时间: 2017-10-8 02:23
标题: 缅甸民族主义的复兴塑造了新的政治格局
社交媒体激发的极端情绪凸显了内外的分离


8月3日,在仰光的一次抗议活动中,缅甸佛教民族主义者高喊反对政府的口号,因他们认为政府没有阻止穆斯林的暴乱,从而忽视了国家利益。(据美联社)联合国安理会最近几周再次关注缅甸,讨论了缅甸西部若开邦(Rakhine)的暴力事件、对(缅甸)“种族清洗”的指控,以及数十万难民涌入邻国孟加拉国等问题。

然而,问题不仅存在于若开邦,也不仅是有关未来难民回归的问题,就全缅甸而言,还是区域稳定,以及为全国人民创造更好的生活的可能性的问题。

除了若开邦,国内还有至少50余万人流离失所,约20支民族装组织(最大的有2万多名士兵),此外,在缅甸其它地区还有数百支民兵武装——和平遥遥无期。此外,缅甸经济还远未达到正常水平,银行业缺乏稳定性、投资者对缅甸信心的降低以及拥有亚洲数百万最贫困人口...... 缅甸前景不并不光明。与此同时,中国政府正在提供主要的基础设施的计划(“一带一路”),这些项目将使缅甸与中国内地省份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使缅甸成为通往印度洋的桥梁。

缅甸现行宪法赋予了武装力量在安全方面的关键权力,同时允许民选的文职政府在经济问题和外交关系上自由支配的权利。这种一直存在的紧张的“共生关系”,将使2020年的下一届选举,以及进一步的民主改革都远未得到保障。

对缅甸人民来说,这是一个焦虑的时期。数百万人担心快速的变化将会使他们和他们的家庭陷入贫困,没有机会。现在有数百万人在互联网上。在过去的五年里,手机用户的比例从百分之几上升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缅甸在很大程度上仍然缺乏电力、清洁用水或医疗保健的人才,Facebook被广泛认为是缅甸唯一的社交媒体平台。

新暗流


正当这个国家处于焦虑的时候,一种新民族主义正在形成,它是由社交媒体推动,由若开邦(Rakhine state)的危机与外界(尤其是联合国和西方世界)共同勾织而成,并站在了缅甸的对立面。

虽然世界舆论关注的是与孟加拉国接壤地区的人道主义悲剧,以及针对少数人群罗兴亚人的严重侵犯人权的指控,但该国内部的观点不仅不同,而且完全相反。

在缅甸,不仅是政府,还有公众对来自若开罗兴亚救世军的威胁和对伊斯兰极端主义的恐惧的关注。自从ARSA在8月25日发动袭击以来,缅甸社交媒体上充斥着关于ARSA针对佛教和印度教少数民族的暴行的报道,据称成千上万的人逃离了该国穆斯林占多数的地区。
  9月8日,在缅甸若开邦爆发暴力事件后,罗兴亚人从缅甸逃到孟加拉国的Teknaf。生/美联社图片

  9月下旬,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组织都呼吁在缅甸采取行动,这加剧了人们对仰光或曼德勒即将发生恐怖袭击的担忧。来自难民的描述经常被认为是捏造的,而其它地方有关罗兴亚人的人权悲剧被说成发生在缅甸境内,尤其是在若开的佛教徒身上,因为非法移民的外国入侵变成了恐怖分子。

  一种复兴的民族主义正在形成,但仍是不成熟的,这种民族主义思潮对于缅甸国家众多不同的少数民族的态度,对于与西方、中国的关系,以及对于缅甸民主的构想是不确定的。

被抛弃的若开邦

  若开邦的北部地区是地球上最不适宜居住的地方之一——一个地震区域,容易遭受毁灭性的龙卷风,在季风季节,一个月有将近一千毫米的暴雨。1944年2月,就在这里,印度人、廓尔喀人、英国人和西非人在这里与日本人作战。长期以来,它一直是一个文明的分水岭。缅甸编年史讲述了人类与比勒斯之间的古代相遇,或食人魔。对于古印度人来说,在孟加拉国Meghna河之外的土地完全是一个野蛮的土地,那些尊贵的印度人不会去的地方。
1824年,在经历了一场不同的叛乱和难民危机之后,英国东印度公司入侵了缅甸王国。在缅甸,该地区仍然被称为“西门”(anouk - taga)。


  若开邦(Rakhine)的早期历史,也被称为阿拉干(Arakan),几乎不为人所知,但在15世纪,它是个生机勃勃的小王国,从今天的吉大港到安达曼海(Andaman Sea)。国王们说,若开邦人(Rakhine)是缅人的另一种群,是建造奇异寺庙的佛教徒。但他们也是世界主义者,有些人同时使用孟加拉穆斯林和缅式巴利语的称谓,欢迎荷兰商人,并将阿富汗弓箭手和日本武士纳入到他们的保镖中。与葡萄牙海盗一起被捕的孟加拉奴隶被带到今天的边境地区。
1785年,来自伊洛瓦底河谷的缅人摧毁了这个王国。后来,英国人来了,为了获得更多的收入,他们鼓励移千上万的人移民到此,一名殖民军官称之为“来自吉大港的节俭和勤劳的孟加拉穆斯林”。“缅甸移民从另一个方向来到这里,到1910年,若开人成为了他们自己土地上的少数民族。”

  缅甸民族主义与我们今天所说的反全球化和反移民运动同时诞生。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孟加拉穆斯林正在向若开邦(Rakhine)迁徙,数百万来自印度次大陆的移民从海上来到这里。殖民地的经济增长突飞猛进,但处于新社会金字塔的底层,缅甸的经济却突飞猛进。


  若开邦民族主义类似于缅甸民族主义,均与佛教有关,具有对现代化和外人的恐惧的特点。1942年日本在入侵,社会系统崩溃时,数千人在佛教徒与穆斯林的种族暴力冲突中被屠杀,日本人武装了若开族(Rakhine)佛教徒,英国武装穆斯林(作为他们的“V 力量”侦查和游击行动的一部分)。


  战争结束后,当地穆斯林领导人(他们说着孟加拉语)玩弄了个若开邦北部加入巴基斯坦的把戏,并要求他们在缅甸境内拥有自己的“家园”。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圣战者”和其他地方的叛乱也被打压和削弱。1978年和1990年,成千上万的穆斯林难民在军队镇压后逃往孟加拉国。到20世纪90年代,若开邦已经成为一个贫穷和孤立的国家中最贫穷、最孤立的地区之一。

族群认同问题

  缅甸民族主义者,与那些比他们先到的英国民族志学者一样,在民族属性的问题上都持一种本质论观点(不幸的是,今天几乎所有的外国评论员),将这个国家民族分为“本土”和“外来”种族。缅甸民族主义的核心原则是:国家属于被正式承认为土著(taing -yin- tha)的人,其他所有人都是“客人”。例如,克钦被认为是外来的,果敢(Kokang)也是如此,他们是中国掠夺者的后裔,他们逃离了17世纪的满族统治;而穆斯林的卡曼人,他们的阿富汗祖先也在同一时间到达了莫卧儿王朝的国王沙·舒亚(Shah Shuja)的“列车”上,这是一名曾经的孟加拉总督。他们被认为是土生土长的,因为“他们的人民”先于英国统治。民族主义者说,那些后来抵达的人——泰米尔基督教徒、尼泊尔印度教徒、云南穆斯林以及其他许多人——都欢迎他们留下来,但他们的文化永远不会得到同等的接受。

  这不完全是公民身份问题。根据1982年的公民法,移民和他们的孩子只能被“归化”或被认为是“准公民”,限制政治权利。但到了第三代,任何种族背景的人,例如20世纪初孟加拉穆斯林移民的孙子,都被允许享有完全公民的特权。

  它更像是一个被感知的历史和歧视的问题。今天,几乎所有缅甸人都认为孟加拉国(和以前的巴基斯坦)一直是庞大的非法移民的来源。他们指责边境官员的腐败和商人寻找廉价劳动力时的贪婪。他们说,北部若开邦的许多人最近都是非法移民。他们承认,许多人也可能是英国时代孟加拉移民的后代,因此他们有资格获得公民身份,但反对他们自称为“罗兴亚人”。

  “罗兴亚”这个词在缅甸是一种诅咒,因为它被视为是一种获得官方承认其土著民族的诉求。受尊敬的穆斯林,如17世纪的诗人沙阿勒,和战争部长阿什拉夫·可汗,在老若开王朝的宫廷中的地位是无可争辩的。同样清楚的是,在英国人来之前,若开邦(Rakhine)有大量的孟加拉穆斯林,他们被当做奴隶俘虏。不清楚的是谁以及是谁的后代。在这个地区,英国人对不同的穆斯林民族有不同的说法:有Arakanese Mohamedans,Chittagonians,Zerabadis,Kamans,Bengali五种穆斯林群体。


作者: 雨孤    时间: 2017-10-8 02:24
在20世纪50年代,当地的穆斯林政治家将“罗兴亚”(ethnonym)作为一种新的全盘的本土身份,为所有人(除了卡曼族穆斯林),并在最后十年结束时,罗兴亚人成为了北部若开邦穆斯林的首选方式,至少,他们是为了民族认同。这是一种被缅甸人强烈反对的民族的诉求。

最后的机会

  五年前,在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的讲话中提到,仰光大学民族的多样性,让人们看到了希望,这个国家的初期的过渡将是充满言论自由,和平、自由市场和民主都齐头并进。人们很容易忽视的是,以种族为基础的缅甸民族主义卷土重来,这是其百年来对资本主义和外部世界的质疑,是对缅甸几十年战争、孤立和西方制裁的精神创伤,以及没有为人民服务的国家机构的失望。

  有一个构想。2012年,若开邦爆发了群体性暴力实践,导致数百名佛教徒和穆斯林死亡,超过10万人流离失所。佛教徒与穆斯林的暴力事件的图像在网上与世界各地的伊斯兰恐怖主义图像融合在一起。在若开邦,成千上万的穆斯林被留在难民营或被鼓励逃离。然后就是“罗兴亚救世军”(ARSA)和现在的悲剧。

  未来几周,联合国安理会将继续与缅甸举行会谈,安理会将集中精力结束在若开邦的暴力并动员援助,以满足紧急人道主义需要。同样重要的是,要认识到缅甸正处于一个转折点。缅甸仍然可以是一个自由的民主国家,在亚洲是一个和平与繁荣的十字路口。但也有另一种情况,即新民族主义的倾向想狭隘的排外思想的转变,种族间的紧张关系,不仅在若开邦,上升和蔓延到暴力。随着中国边境的冲突升级,和平进程陷入混乱。经济没有提供任何类似更好生活的东西,民主变革的吸引力越来越受到质疑。

  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个国家的朋友了解当地的历史,理解当地人的情绪,帮助缅甸人摆脱关于种族的本质论的看法,并理解缅甸大格局的复杂性。

  作者:丹敏乌(Thant myint - u)历史学家和作家,本文发表于《中国与印度的相遇:缅甸与亚洲处于新的十字路口(2012)》。

来源:胞波网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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