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女儿国》第十六章没有永远的秘密 - 果敢资讯网

话说张家强日渐发迹的同时，也一步一步掉进毒品依赖的深渊且不愿跳出来。他担心被杨老德发现后将他赶出杨家，于是他加紧了自己的建房计划，并偶尔来找姐姐商量。他发迹了之后，时不时会给姐姐一些钱花，同时让姐姐生活方便，他替张小慧在公寓里租了一个单间。

有一天，宋文辉来到张小慧的宿舍，看到一个身材消瘦的男青年坐在小慧的房间里，腰间别着一支五四式手枪，一看就是果敢本地人，那人脸色有些腊黄，脖子上带着一条差不多有手指粗的黄金项链，右手腕上还带着一只粗粗的扁形黄金手链，左手戴的机械手表也是金色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光采夺目”，金光闪闪的显得财气逼人，但却毫无贵气，反而给人以一种小人得势的狂傲和暴发富的俗气。宋文辉心想：“这下麻烦了，又遇上情敌了。”宋文辉以为眼前这男子是追求小慧的情敌。

显然家强并不喜欢姐姐跟着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中国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宋文辉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用眼角斜瞄几眼。他走出门时也没跟宋文辉打招呼，只见他站在那里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腰后别着的手枪，然后看了看手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张家强走后小慧高兴地跟宋文辉介绍自己弟弟的一些成长情况，并感叹她们家的日子总算熬通头了。宋文辉听了也为她感到高兴，只是隐隐为自己没有赢得小慧弟弟的认可而心生忧虑。他怕夜长梦多，再次约小慧同居，小慧依旧回绝了他的要求：

“结婚？对呀，在一起这么久，宋文辉怎么从来不跟我求婚呢？他年纪也不小了呀！”小慧心里忽然犯起嘀咕。“他不是很爱我吗？而且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为什么就从来没跟我提结婚的事呢？难道……”小慧不敢再往下想。宋文辉见小慧脸色忽然有变，似乎害怕小慧再追问他什么，便慌忙找话题打断小慧的思绪，宋文辉说：

“小慧，这个月我打算回湖南老家一趟，跟我老妈说一下我们的情况。等我回来就去你们家提亲好吗？”小慧还陷在刚才的思绪中，只是随口说好，没有留意到太多细节。然后宋文辉说上班时间到便离开了小慧的房间。小慧自己也需要上班，于是便忙着换上制服，把刚才的疑虑给暂时搁置在了一旁。

张小慧等宋文辉回湖南后，便开始想办法求证自己的疑虑。她几乎问遍了所有认识宋文辉的人，都说没听宋文辉谈起过自己的家庭情况。不知是大家是故意帮宋文辉隐瞒，还是小慧自己多心。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宋文辉有事情瞒着她。两天后，小慧终于从宋文辉的一个老乡那里要到了宋文辉湖南老家的电话号码，于是小慧趁宋文辉还没到家之前，把电话打了过去，希望能在他家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打听出点什么隐情来。

“喂，您好，您找宋文辉是吗？我是他的女儿宋青青，我爸爸现在不在家，他出国到缅甸做生意去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转告他吗？”接电话的小女生，口齿伶俐，声音甜美，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是，这些话和这把甜美的声音听在小慧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一颗猛烈的重磅炸弹，轰得她整个人失了神。

“喂喂！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听到请回答，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可要挂断电话喽！”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从话筒里传过来，小慧只觉声音被卡在喉头说不出话来，只听那边又“喂”了几声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宋文辉结过婚？而且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儿！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老婆是什么人呢？”小慧被自己的这个大发现吓得慌了神思绪一片混乱。“宋文辉为什么要欺骗我，难道他一直都在玩弄我的感情？他跟我发过誓的，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此时张小慧的心中已经堆积了千万个为什么，然而任她想破脑袋却一个答案也找不出。

“宋文辉你这个大色鬼，你会不得好死!”小慧开始寻找最狠毒的话来发泄心中的愤恨，她恨自己太单纯，竟然被宋文辉耍得团团转却丝毫不曾察觉。她恨自己瞎了眼，竟然会去接受宋文辉这个既没钱财，又没人才的老男人。

一年之内就遭遇两次情感欺骗，小慧恨得是咬牙切齿，像一只被猎人戏弄了的小狼，愤怒得直想扑上去将那反复作弄自己的猎人给一口咬死。如果宋文辉在她身边，小慧觉得自己可能会找把枪来亲手杀掉那个可恶的男人。可是现在，她连电话都不想打给他，她感觉听到宋文辉的声音只会让她更加难受。不料这时小慧的手机铃声却刺耳的响起来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宋文辉的手机号码，便立即愤愤地把电话挂断了。过了一会，宋文辉又打了过来，小慧又重重地把它给挂断，就像手机犯了错似的，小慧把手机也愤愤地扔在了床上。又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又烦人地响了起来，这一次张小慧已懒得再理会这个声音了，现在，她只觉得连挂断这个电话也让她感觉厌恶，小慧就这样任由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之后，她感觉困了不想再被这没完没了的铃声打扰，索性就把手机给关掉。

约莫过了半过小时后，有人来敲她的门“砰砰砰”轻轻地敲了几下，张小慧听到后没有吭声，敲门声停了一会儿，“砰砰砰砰”敲门的人加大了敲门力度，并开口喊小慧的名字。小慧听得出那是李招弟的声音，但她仍然没有答应，更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招弟猜到小慧人在里面，于是在外面往里大声喊话：

“小慧，你睡着了吗？宋哥打电话叫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他说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没人接听。他很担心你，怕你出事。我刚才也打过你电话，你也不接。你答应我一声呀，人在不在呀？是不是生病了？你倒是快开门呀，急死我了！”

小慧没有回答招弟的话，她觉得自己此时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听招弟又在外面喊了起来，重复了一遍刚才喊过的话。小慧知道招弟的脾气，怕她一直喊下去，于是拨通招弟的电话，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

“我已经听到你的话了，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现在正在睡觉。我没有生病，你不要来吵我，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没等招弟回答，小慧便把电话挂断了，招弟听了小慧介绍的情况后也就放心离去。

当宋文辉回到家时母亲对他说：“昨天有一个女人打电话来问你在不在家，她听不懂我们湖南话，我就让孙女用普通话去跟她讲，可是那边却没有吭声。”宋文辉听后赶紧去查来电记录，一看之下，脸都吓绿了。母亲见他脸色有异，便问他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宋文辉不想让母亲担心，只说因为舟车劳顿感觉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原来，宋文辉在去缅甸之前就和妻子离婚了，他一直瞒着小慧，是怕小慧嫌弃他是个结过婚的男人。同时，他又怕小慧接受不了他的女儿，所以几次想说又不敢说。他这一次回来，就是想把女儿的生活安排好，顺便告诉女儿，让女儿在心理上先接受小慧。宋文辉在心里默默感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纸里面终究包不住火，我结过婚的事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小慧知道，难怪今天打她的电话一直不肯接，看来是在生我的气。唉！只怕我以后再说什么她也不会再相信了。”宋文辉叹息着躺到床上，非常后悔自己顾忌太多没有在回来之前当面跟张小慧坦诚。这一刻，他只觉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跟小慧解释，小慧才能接受他，继续和他在一起。

“你这个大骗子，你的事昨天小慧已经跟我说了，你要是敢回来，我叫小慧的弟弟一枪毙了你。你要再敢打电话来，小心我们找到湖南宰了你。”招弟骂完，也暗自为自己刚才泼辣表现感到吃惊，不知自己怎么会一下子变成如此厉害的角色。其实，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狠意自然流露，中国赌场老板玩弄果敢女牌手的丑闻她早已听过几十个版本了，所以她对这样的事非常反感。

在果敢地区一直存在中国男人骗婚的现象，招弟去年春节回家探亲的时候听母亲讲，她有个表妹的朋友就是因为嫁了一个在中国早有家室的男人，后来因为回去探亲就没有再回来，丢下一对母女不知该到哪里寻找她们的丈夫和父亲。招弟的妈妈说：“幸好生的是女儿，假如生的是儿子的话，可能小娃也要被那个男人带走。”

赵小焕告诉女儿：“听说，那个中国男人一开始的时候，对表妹的朋友好得不得了，懂得比果敢男人体贴人，不单单会讲好听话和送礼物讨媳妇欢心，而且还喜欢自己做饭，饭菜比姑娘人还做得好吃。”赵小焕压低声音告诉招弟：“听说那个中国人还帮他媳妇洗内衣内裤呢！我们果敢人老祖老辈都不有听说过这种事，不要说叫男人帮洗女人的内衣裤，我们女人的内衣裤是不能跟男人的衣服晒在一起的。”。由于中国男人疼爱体贴女人的方式远远超过果敢男人，嘴巴又甜，又不吸毒。所以很多果敢女人都喜欢嫁给中国男人。但是，有些中国男人翻起脸来那无情的程度和耍赖的方式，也是果敢男人望尘莫及的。有的中国男人为了讨好果敢女人，就像猪八戒最初在高老庄讨好岳父岳母一样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可是一但他们在果敢混不下去，就会选择扔下果敢的老婆逃离果敢，有些特别狠心的即便他们和果敢女人有了小孩，同样也会丢妻弃儿一去不复返。李招弟和张小慧根据以往的见闻，断定宋文辉也属于此类没良心的负心汉，才对宋文辉如此决绝，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当天，宋文辉在电话那边听完招弟的话，只感觉背脊发凉，这让他联想到自己在果敢期间曾经听到过的那些破不了的凶杀案，而且，他已亲眼见过张小慧的弟弟，那副小混混的模样和那支别在腰间的手枪，让宋文辉想起来就心惊胆颤。从那之后，胆小怕事的宋文辉果真没敢再打电话找张小慧。

被宋文辉欺骗的打击把小慧给气病了，她躺了整整五天才感觉身体稍稍有些好转，但却经常感觉胃不太舒服，尤其是清晨起床那段时间，总有种想作呕的感觉，可是等她跑到厕所或对着垃圾筒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白天上班时也总是容易感到疲倦，整天都想躺着睡觉，上班时也是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同事见她这种症状便直接问小慧是不是怀孕了。因为在娱乐公司里，凡是有小姑娘生病，都会被同事认为怀有身孕或刚刚去打完胎。同事之间的这种问话，小慧平时在公司里听得多了，也没太在意。一直到阅历丰富的刘姐也狐疑地对她说同样的话时，她才觉得有必要找医生证实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怀有身孕。

刘玲玲听了生气的说：“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经常去打胎似的。我哪会知道哪一家诊所好呀，老街这三四十家私人诊所，我看哪家跟哪家都差不多，你随便找一家医生面相看起来比较善良的诊所进去解决就行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和男人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不好意思呀？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去了你就知道了，听说打胎的生意好得很呐，搞不好会你还会在那里碰上情敌、同事和好姐妹呢。”刘姐如谈家常便饭般，说着那些在小慧听起来是天大无比的事。

“就陪我去一次嘛，刘姐，求求你啦！”小慧再次央求刘玲玲。见小慧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刘玲玲也不忍再拒绝，只是嘴上依旧得理不饶人：“当然是只去一次啦，难道你还想去第二次不成吗？”

民间盛传老街的很多诊所几乎都是以打胎和治疗性病作为主营业务的，住在诊所附近的居民曾这样形容那些诊所：“白天门可罗雀，晚上小姑娘穿梭。”也许，谁也未曾料到色情业竟然是催生小诊所的摇篮。因为按摩院越多，则表示嫖客越多；嫖客越多，则意味着感染性疾病的人数也会很多。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市场，于是乎，这诊所也就自然而然地根据性病患者求医无门的发展需要顺势而生。透过诊所这扇小小的窗口，不难窥见老街市的性开放程度。每个夜晚，不知有多少红男绿女在宾馆酒店、歌厅包房、员工宿舍、车厢后座等场所享受雨水之欢，只是最终却苦了那些来自农村没有接受过性教育的年轻女孩。她们在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意识下，最终只能面向阴冷的墙角，流着悔恨的泪水，艰辛地吞咽着自己因一时冲动和无知种下的苦果。其中，有一小部分不懂得保护自己又滥交成习的少女，曾发生过一年打两三次胎的记录。

张小慧忐忑不安地躺上简陋的手术床，只见医生面无表情地在给一件件明晃晃的手术器具消毒。然后在自己注射麻醉剂，开始进行的人工流产。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光景，整个打胎手术就算完成。小慧醒来时，手术已经结束，没有感觉到什么巨大的痛苦。稍事休息，经观察确实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之后，张小慧去收费台上付清手术费，至此，张小慧苦恼了好几日的“天大问题”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解决掉了。她完全不知道手术后可能会有一些并发症，诸如子宫腔环境可能受到破坏，输卵管炎症等可能会导致终生不孕或月经不规则或引发闭经等问题。也许，这正是无知者的一种伪幸福吧，因为无知，所以做起一些决定来也无所畏惧。

张小慧对于堕胎是终止一条小生命的行为，没有任何概念。她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大的损失，只是会因为这个月平白多花了几百块人民币而觉得有些不值。在没有文化素养也没有宗教信仰的张小慧看来，拿掉肚子里的胎儿，就如同拿掉一块可能会影响自己生活的肿瘤那样，没有任何罪孽感可言。尽管张小慧因无知而无畏，没有遭受良心的谴责，但这样的经历终究还是在她身体上和心灵上埋下了诸多隐患，或多或少地影响着她今后的某些人生抉择。事实上，张小慧的这些经历在她未来的人生选择中，将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性经验丰富的女人和没有性经历的女人，思考方式和交朋友的行为上是有巨大区别的。离过婚的女人和没有结婚的女人，她们思考的方式也是有区别的，有孩子和没有孩子的女人，她们的价值取向和道德判断也是有区别的。自从打过胎之后，张小慧对与男人发生性关系，就开始看得如同和新朋友一起吃一顿愉快的夜宵那样随意和轻松了，心灵遭受的创伤让她的思想也生了病。而且，思想患病比身体患病对一个人的人生影响更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