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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缅北女儿国》第二十六章 爱是一把会伤人的刀  [打印本页]

作者: 果敢资讯网    时间: 2020-9-1 14:10
标题: 《缅北女儿国》第二十六章 爱是一把会伤人的刀 
《缅北女儿国》第二十六章 爱是一把会伤人的刀 

作者:王子瑜


    赵老财生平最大的嗜好不是赌,亦非美女,而是享用“福寿膏”,当然,如果赚钱也能算是一种爱好的话,赚钱应该列在他的嗜好首位。

    赵老板的家中二楼会客室上摆设有私人烟堂,这并不是一个秘密。因为,多年来他已习惯将这隐秘的烟堂用来当做办公室和接待特别来宾的高级客厅。于是,这烟堂就变成了赵家公开的隐秘之所。平时他约朋友谈生意、会见亲信,全都在这烟堂里进行。烟堂内放有一张根据室内面积拼接起来的大床,可同时躺下四个成年人,大床中央摆着二套标准的清代烟具,烟枪、烟灯都是镶银的,烟盘是紫檀木做成的,一块烧烟时调和烟膏用的小铁板,还有一个如笔筒般大小的铜罐子,里面插着一支掏烟膏用的刺猬的刺、一支烧鸦片烟用的小铁钎和一把小尖刀。整套烟具看起来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做工很精致,透着岁月赋予它的古韵,别有一番美感,就像时下流行的功夫茶那样,器具本身的设计很美观。床中央的小茶几上和沙发前的桌子上都摆放着各种可口的零食和水果,全都放在伸手可及之处,任由主人和来客随意取用。这大抵就是很多大老板最热衷的高级享受,那情景与满清时期那些吸食鸦片的官吏相比,所不同之处只差身边没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妾或丫鬟,贴身侍候而已。赵老财的烟堂上一般会安排一个专门调和烟膏、烧制烟油、清理烟具、打扫烟堂卫生的小厮,当他们要谈机密要紧事的时候,则命其退避。

    赵老财的烟堂卧榻的正前方摆着四台电视机,被他当做监视器,用于监视楼道上、家门口和公路上的动静。从这个布置可以窥见赵老财为人谨慎与行事的周密性。胆敢在果敢禁毒战斗如此激烈的岁月里私设烟堂,足见赵老财的人脉关系、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非同一般。赵老财看似很有把握,断定没有人敢对他轻举妄动,才会如此半公开的每天躺在烟榻上谈生意、接待宾朋。凡被赵老财请入此间的宾客,必躺上他的烟榻去吞云吐雾当一回“活神仙”,享受一番“福寿膏”带来的腾云驾雾之乐。很多来客在享受神仙滋味之后,与赵老财谈正事都很顺利,但通常情况下他们喜欢边抽着大烟边神吹海聊,不谈正事。因为经验告诉他们,抽过大烟后伴随着成仙的感觉就是对天下事都看得很淡,所以谈起生意来就忘了计算和防备。

    赵老财的发妻李乔子是个麻将迷,自从学会了打麻将之后,她的富婆日子才算得以告别无聊和空虚。只要有麻将打,李乔子就可以忘掉一切烦恼、丢下一切家务,什么事都不管不问,就连丈夫和儿女的饮食起居她都经常忘记理会。李乔子是个身材肥胖的矮个子中年妇女,远远地看去就像一件衣服包着一堆肥肉的圆水桶,分不清哪儿是肚子,哪儿是大腿。因为肥胖,她的脖子被双下巴给完全覆盖住,一颗圆圆的头仿佛直接就堆放在圆圆的身体上,像个用脂肪堆出来的肉人。

    自从变成了肥婆之后,李乔子每次吃猪肉都会不由自主联想起自己的身体——那些像猪一样肥的身体部位让她对吃猪肉也失去了好胃口。为此,她连洗澡都会选择全程闭上眼睛,不敢看自己那一身多余的肥肉。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在镜子面前观照过自己的全身了,她怕看到自己身上那些甩不掉也割不掉的肥肉,所以她喜欢用宽大的衣服把自己的身体遮起来,只有在宽大的衣服遮盖下,她才能够不再去想身上挂着的那些肥肉。

    李乔子出身农村,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培养出什么兴趣爱好。在丈夫发迹之前,李乔子是一位标准的贤妻良母,持家非常勤俭,每天从早忙到晚,既要做农活又带孩子,还要侍奉丈夫的双亲,以及照顾赵老财的生活起居。多年来一直任劳任怨安分守己,没有任何个人的娱乐活动,很受邻里的夸赞,在亲朋之间享有贤惠的美名。自从丈夫发了大财之后,亲戚主动把家里儿女送往她家任凭差遣的就多了起来。这是果敢地区“培养子女”或为子女找出路最为常见的做法,希望子女在大老板家听候使唤之后,跟着老板长见识,渐渐积累人脉,渐渐建立信任,从而最终被老板重用。所以,每个发了财的果敢老板家都会有很多少男少女负责打杂役,而且,这些杂役全都是老板家或老板娘家的亲戚,是不谈工资的“志愿为仆”。

    因为有钱、家宅大、吃饭的人多,赵家还请了一个负责做饭的厨娘,生活上的琐事再也用不着她亲自去操劳。这反倒让她因为终日无所事事,而过得越来越不开心,整天苦恼着不知该如何打发这漫长而无聊的日子。英国哲学家罗素说:“人凭了大宗的财富,毫不费力地满足了他所有的欲望时,幸福的要素就会跟着努力一块儿向他告别。”在李乔子这类果敢富太太的身上,罗素的话成了活生生的例证。

    家境富裕之后的李乔子,并没有比过去整天到晚忙前忙后的日子感受到更多的快乐。生活的富裕反倒使她经常为不知如何打发日子而烦恼。无所事事的李乔子在丈夫子女都各自外出找乐子的时候总会觉得每一分一秒都异常难熬。她并不知道,其实她真正害怕的是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灵魂。就像她害怕在镜子前直视自己肥胖的肉身那样,因为她无法接受真正的自己,包括她的身体和灵魂,所以她必需去找件东西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忘掉自己。当手中无事可做,身边又无人陪伴的时候,李乔子就无法安安逸逸平平静静地跟自己相处,她必须尽快逃离自己,要不然她会觉得很压抑很无聊,甚至是感到莫名的失落和恐惧。对于那些有创造力的艺术家们来说“孤独是创作艺术的源泉”,然而,对于李乔子这样精神贫乏的富婆而言,孤独简直就是一场足以让人发狂的灾难。她只有像溺水的人那样,胡乱在生活中抓取一件能让她忘掉自己的事物。于是,李乔子死死抓住了麻将这种玩意,把麻将当作拯救自己生活的宝物。

    三年前的春节期间,李乔子在邻居张二嫂的悉心教受下学会了玩麻将,从此便迷上了这种塑料制成的小砖头。过去她听到有些男人把麻将形容成“美人骨”她还觉得莫名其妙,如今,李乔子喜爱摸这些麻将的程度,相当于丈夫刚娶她过门时蜜月期抚摸她的乳房那样,几乎到了一日不可不摸的程度,摸麻将牌使得精神世界荒芜的李乔子重新又找到了生活乐趣和精神支撑。

    平日里丈夫谈大生意不容她插嘴,子女们也都长大了不需要她管教和陪伴。丽娇和阿飞都嫌她这个没有文化、见识短的妈妈唠叨,也不喜欢和她一起上街或者探亲访友。而李乔子对孩子们的教导无非是说些少熬夜、别开快车、别乱交朋友、别乱花钱、不要吸毒等等这些陈词滥调。姐弟俩只把妈妈的话当耳边风,李乔子也知道孩子们不爱听,慢慢地也就懒得去讲了。何况,自从迷上麻将之后,她也没时间和心思去讲这些了。她一门心思琢磨的就是如何提高自己的麻将技术,如何少输几次,多赢几局,以及如何破解牌友的打牌技术,摸清他们的牌路。虽然她并非输不起那几个钱,但赢钱时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尤其是那种胜利的快感,不亚于干了一桩风光得意的事情。自从她家发了大财之后,金钱本身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少快乐,只有当那些还挣扎在贫穷线上的亲戚朋友以羡慕的眼神看她,抑或以羡慕的语言恭维她时,李乔子才会从内心里感受到几丝金钱所带给她的快乐。

    李乔子没学会打麻将之前,去参加亲戚朋友的宴会总觉得没事可做,片刻也待不住。生意上的事她不懂,大家关心的新闻她不关心也不知晓,麻友之间聊牌桌上的事她也听不懂,所以,每次赴宴就好像仅仅是为了去大吃一餐,而问题是她自家的伙食本来就非常好了,请的厨师手艺也不错。于是,每次赴宴就成了一件毫无乐趣可言的“苦差事”。然而,自从学会打麻将之后,她的心态就变得完全不同了。她变得很爱去参加那些宴会,而且能够从起到落不缺席,天天准时去报到。因为,现在的她只要一出现,人家就会安排一些与她身份和财力对等的麻友凑成一桌。主人家觉得有这么一位穿金戴银的富太太在家里打麻将,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就算凑不起一桌,牌友之间聊起麻将上的事她也乐在其中,对某个麻友的牌品的评论她也插得上嘴。到人家举办活动时去打麻将,李乔子自己却觉得自己是来“相帮”捧人场,为亲友的宴会增添人气,并因此觉得自己是个有价值的热心肠的人,同时,也为自己打麻将的爱好找到了某种意义。

    除了打麻将和偶尔跟一些三姑六婆拉扯几条熟人朋友的是非之外,李乔子再也找不到什么其它的生活乐趣了。没有文化、没有兴趣爱好,又没有精神追求的李乔子,她所能享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她贫乏的精神一样,单一而干枯,苍白而麻木。李乔子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快乐也是分等级的,而有些快乐是仅存在于精神层面上的。有些快乐唯有那些文化素养好的人方能享受得到,对于那些没有文化素养、缺乏鉴赏力和审美情趣的人,仅仅能享受一些肉体上的低俗娱乐,自毁式和虚荣式的娱乐。

    像李乔子这种连看电视剧都不太能听得懂演员对白的人,那些哭哭啼啼诗情画意的言情片她根本听不懂人家在说些什么,而那些打打杀杀飞天入地的武侠片她又觉得太假,离她的生活太遥远,那些需要烧脑的侦探片犯罪片更是看得她入坠云雾里,三分钟也看不下去。就连听流行歌曲,她也嫌声音太吵、节奏太乱、歌词太多。阅读书籍的享受,对李乔子而言是个绝缘的感官世界。旅游她走不动,也不想走,因为她狭小的世界观从来就没有过勾起过她看看外面世界的欲望,果敢就是她的全世界,甚至果敢有多大她都不知道,果敢是个特区还是一个国家她也不知道,有一次她跟一位从泰国回来老街探亲的亲戚聊天时问道:“听你讲泰国好像还是很好在呢,你们泰国有没有我们果敢大呀?”在李乔子的内心里世界有多大可想而知。
   
    通过上述情况可见,在李乔子所能享受的领域中,似乎仅仅只剩下饮食这一项了。但可悲的是,她却因为担心自己太胖而选择节食。她现在是连镜子都不敢照的人了,因为每次看到镜子里的肥婆,就会更加严重地影响她的食欲,特别是影响她对猪肉的偏好。如今连那点原本就所剩无几的享受也被她自己的恐惧感给剥夺了,丈夫赵老财有多久没有抱过她,连她自己也早已记不清了。李乔子知道老街有很多男人都娶了小老婆、养姘头、搞外遇,赵老财没有娶个小老婆进门回来跟她分财产,李乔子就已经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了。至于赵老财在外面如何鬼混,她从不想过问,也不敢过问。最近半年多来,她察觉到赵老财晚上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但她假装不知道、不介意,也没有设法到处去打听。李乔子只求维持现状,赵老财在外面怎么瞎搞胡搞她并不想管,也管了不。

    赵老财自己每次回家见到老婆李乔子,然后再去他金屋藏娇的地方见刀美兰,两个女人一对比,他就越发喜欢刀美兰这位傣族小姑娘。自从把刀美兰据为己有之后,赵老财觉得自己变得年轻了许多,而且接连几桩生意都做得很顺利,这让他完全相信刀美兰就是他的幸运女神。为了让自己在刀美兰面前显得般配一些,赵老财开始注重打扮自己,去理发店和服装店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有生以来从未在自己脸上涂过一毛钱护肤品的他,也开始偷偷给自己买了几件男士用的保养面霜。

    赵老财打算明年为刀美兰在孟定盖一幢大房子,尽量满足心爱的小情人的生活需求,给她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和物质享受,还打算让美兰给他生一个大胖儿子。但他并没有多少信心能永久挽住这位年轻貌美的小摆夷姑娘跟自己过完下半辈子。爱是付出,爱是包容,爱是奉献,同时,爱也是一把会伤人的利刀。为了拴牢刀美兰的人,让她离不开自己,赵老财最终使出了一个下三滥手段——给自己的小情妇下“毒”,设计诱使刀美兰染上毒瘾,以此确保小情人像依赖毒品一样终身离不开自己。

    身为大毒贩的赵老财不缺毒品,也知道各种毒品的妙用。他暗中差使心腹佣人吴小菊每天偷偷在美兰的饮食中掺兑些药剂进去,让美兰在不知不觉中对那些药产生依赖。可怜这位性格温柔生活自律的刀美兰,就在这样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染上毒瘾,并成了中毒不轻的“瘾君子”。

    每当赵老财想要享受鱼水之欢的时候,便事先在一些饮品里放些春药进去,所以在这样的精心安排下,刀美兰已经完全无法识别自己对赵老财的真实情感了,那些因兴奋剂致幻和“快感”,让她无数次惊讶于自己居然渐渐爱上了赵老财。刀美兰哪里知道,这是药物的作用,而非对赵老财日久生情,事实上人类情感的变化,本身就有物质的推动作用,不论从哪个角度说,刀美兰确实已经不像刚开始和赵老财住在一起时那样感到不安、焦虑和羞耻了。

    自打过完春节后,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刀美兰总觉得自己每次吃过饭后,都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这让她误以为是自己已经真的爱上了赵老财;爱上了这种衣食无忧、与世无争的闲适生活。然而,她哪里知道这只是吃过兴奋剂之后带来的神经愉悦。直到赵老财出事后,刀美兰才吃惊地发现自己早已是个瘾君子。

    赵老财为了想在刀美兰面前表现大方,他经常对美兰说:“跟了我,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照旧可以像以前一样和你们一样年纪的人交朋友,和年轻朋友们出去唱唱歌、逛逛街,只是稍微注意点分寸就可以了。我今年正准备克孟定买一块地,专门给你盖一间大房子,地就用你的身份克买。等搬进克住之后,请几桌客人见证一下我们的新家,你也就算是我赵老财正二八经的媳妇了,呵呵!”

    美兰木然地听着,跟赵老财一起生活的时间越久,她越加不敢去计划自己的未来。最近她连出逃的勇气都没有了,如今,她只想走一步算一步,过一天算一天。

    赵老财见刀美兰不说话,又接着道:“过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去收点旧账,如果事情顺利,我们就把房子盖得好一点,呵呵!不顺利的话当然也要盖的啦,只是不能盖得很好而已。”他边说边从衣袋里拿出一叠准备好的二万元人民币放在茶几上:“这是给你妈妈这个月的医疗费跟生活费,如果不够你就跟我说。你自己的生活费不要全都寄回家呀,要留着自己用些。想吃什么、想穿什么你就尽管买吧,不用帮我省钱,呵呵呵!”从言谈中可以看得出,赵老财对刀美兰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怜爱,并非是在演戏,只是美兰对自己成为被人喂养的笼中金丝雀的事实,始终无法释怀。所以,像李招弟这些曾经在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她一概与之断绝了联系,偶尔在街上不经意间遇到,她也是能避则避,努力不让熟人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情况。

    赵老财出远门之后的日子里,美兰还是很少出去。她不想玩什么花招或补偿自己,暗地里背着赵老财去找个年轻帅哥谈恋爱,也不想去和哪个男人扯上暧昧关系。情杀的案件屡屡发生,让她心存忌惮,她可不想让自己成为悲剧的主角。生活的轨迹失控地演变到这种道路上,美兰真害怕稍不小心又再生出个什么祸端来。

    进入夏天以来由于天气炎热刀美兰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去买东西了。因为要买些日用品,这天她洗好澡,穿上自己平时爱穿的傣式粉色碎花套装,脸上不着粉黛,长发披肩地便上街去了。美兰娇小的身体在剪裁合身的衣裳包裹下,女性的曲线美更加凸显得曼妙玲珑,虽然美兰的身材并非丰乳肥臀,但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少女特有的体态魅力。她单独走在街上时,引来了不少男性的目光。恰巧此时开着车四处游荡的阿飞,在车上看到美兰,一下子就被美兰那婀娜的身姿、白净的皮肤和秀丽的容颜给迷住了。他追求孔文婷近半年来都毫无进展,灰心之余已经决定放弃,正愁自己桃花运不转,没福气遇见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好女孩。此刻看到刀美兰,阿飞一下子来了精神,便赶紧把车停在路边,步行尾随在美兰身后几米远的地方跟踪着,一边绞尽脑汁寻找上前搭讪的机会。看到美兰走进一家超市买东西,他也赶忙跟进去假装挑选东西,美兰买好后出来,他便一路跟着,一直跟踪到刀美兰住所的高档出租房门外。

    第二天,阿飞便前往美兰的住房门外四周转悠守候,希望能再遇见这位令他心动的姑娘。可是他接连几天在附近转了几圈,却一次也没见着美兰迷人的倩影。阿飞既没有人家的电话,又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弄得他后悔不迭,恨自己胆子不够大,没有在当时跑上去搭讪。

    之后,阿飞又在门外转悠了几天,还是没见着美兰的影子,阿飞便以为这个令他心动的女孩只是一个过客早已经离开老街。赵家父子险些就上演了一出“父子争情人”的人伦闹剧,而这样的闹剧在其他父子身上已经或正在老街某个角落上演着。

    赵老财刚离开的最初几天里,还经常给美兰打电话,后来就没有再打来了。美兰对此也无不太在意,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电话里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赵老财不给她打电话她反倒乐得清静。一个人的生活就这样过得波澜不惊,平静而安宁。

    一天夜里刚进入梦乡的美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而且敲门的人已经在女佣的配合下从大门进入到客厅了。美兰没有起身也没有打算开门,她早已习惯生活中的一切由赵老财安排的人去处理。当她的卧室门被人大声地敲着“砰、砰、砰……”随着刺耳的敲击声停,只听那敲门的人自报身份道:“我们是特区政府派来执行特别任务的工作人员,请开门配合接受检查。”

    “有什么事吗?”美兰身穿睡衣、一手拨弄着头发,身体倚靠在门边打着哈欠问,睡意还没有完全散去。
   
    自从跟了赵老财之后,什么办暂住证,交水电费等事情都不用她去操心,在赵老财的特别关照下,也从来没有人敢来骚扰她。

    “据调查,这里有一个赵老财包养的姑娘叫刀美兰,我们奉命前来排查,看看有没有毒品、武器和毒资藏在这里。同时还要请她跟我们回单位接受笔录和调查。”发话的人是一名全副武装,个头稍矮但很健壮的青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追求过赵丽娇的郑健龙。特区政府没有警察编制,虽设有执法处,但也是军籍,包括法院也是军籍,特区政府没有政党也没有议会,是一个军管的政府,司令副司令都是特区管理委员会的常委,因此,每每有什么特别案件开展执法行动,根据特区管理委员的决议,指定适宜单位和人员组成专项行动小组,由于人员和案件性质的关系,有时会从各营调遣兵力协助开展工作,此次行动郑健龙被临时授命前来执行特殊任务。

    刀美兰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吓傻了眼,睡意一下子全吓跑到了九霄云外,但同时却又陷入了另一团迷雾之中。她目光呆滞的站着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如塞满了乱麻,一片混乱。她轻轻地对郑健龙说道:“我就是刀美兰。”

    郑健龙听后,用他那虎虎生威的豹眼,认真地从头到脚对美兰扫描了一遍。然后,吩咐随行下属把人带走,把房间用封条封起来。

    当晚刀美兰配合执法人员做了身份核实和一些问讯笔录,一夜无话、一夜无眠。
   
    第二天上午,刀美兰被士兵从执法处拘留所带到大堂上的主审官面前,只听坐在堂上身穿同盟军军装的中年干部宣判道:“赵老财三天前已经被中国警方以贩毒罪名逮捕,人脏俱获、毒资金额巨大,证据确凿,贩毒罪名成立。现在我特区法院决定将他的所有财产全部查封。经调查,你从未涉足毒品交易,本来可以将你无罪释放,但根据你昨晚的尿检分析报告,你有长期吸食毒品的事实。根据本特区的禁毒法决定判你三个月监禁,接受强制戒毒,但由于你的身份属中国籍公民,所以我们将在三天之内把你移交中国警方处理。”

    刀美兰对这接二连三打击几乎给弄得几乎神经崩溃,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离奇,似梦似幻。她下意识地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想看看会不会痛,以证实这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幻还是真。嘴唇被她咬得几乎出血,她感到是有些疼痛,知道这不是一场恶梦,而是一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真切切的人间悲剧。只是她无法弄明白,自己从来没碰过毒品他们怎么会说自己是个吸毒的人呢?是不是医生的尿检出错了?但折腾了一整夜她已没有力气去为自己辩护了。刀美兰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一向循规蹈矩与世无争,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变成悲剧的主角了呢?她想大声哭喊发泄心中的焦燥和惶恐,但她发不出声来。她觉得这喉咙仿佛也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不听自己的命令,拒绝配合主人发出任何声响。刀美兰此刻的嘴巴和喉咙,就像她自己的命运一样,丝毫由不得她去掌控。

    两天后,刀美兰被掸邦第一特区政府移交中国警方。本来就生得肤白纤细的刀美兰,经过这番打击,连日来吃不下、睡不着,加上毒瘾发作,令她急剧地消瘦下去,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移交回国当天,与其他数十名犯人站在南伞口岸,双手带着手拷的刀美兰低垂着头,在阳光的暴晒下,消瘦的她数度站立不稳几乎跌倒在地。围观的人,没有谁知道她的故事,没有人同情这位被命运捉弄的无辜的少女,人们只把她当作常见的,为了吸毒而卖淫,或者为了卖淫而吸毒的一名不知洁身自爱的妓女那般看待。

    原来赵老财因为想要补偿发妻李乔子,就趁着前往中国广州进行毒品交易之机,把老婆也带去旅游,顺便让她见见世面,以减轻内心对李乔子这位曾和他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的内疚,结果双双被捕入狱。中国警方致函通报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政府,特区缉毒部门对赵家展开搜查,在赵老财家查获手枪3支,半自动步枪4支。部分化学药剂和一些制毒用的器皿。二套讲究的鸦片烟具和几十公斤优质大烟以及五瓶熬过的烟油。同时,还搜查出数百公斤待精加工的化学药剂、安啡他命药丸34000斤、缅币4000多万、人民币7000多万元。缉毒队将所搜查到的现金交由特区政府处理,他的主要房产也被查封,后来其中一处宅子被充公为某单位办公场所。这已经形成某种惯例,因为特区政府与缅甸国家政府驻果单位的很大部分办公楼皆为一些毒枭之前的旧宅。

    话说,当缉毒队在赵家进行搜查时,衣柜里还存放着好几麻袋近千万元人民币现金。可是这些钱在还没来得及见天日的情况下,很快地就进入了另外几家人的床底下和保险箱里。赵家收藏在抽屉内的金银手饰也被缉查人员混水摸鱼清扫一空。有几个参与此次行动的小干部,在此之后便甩掉了那自幼背负在身上的贫穷包袱。宛若使了一招漂亮的鲤鱼打挺,可谓咸鱼翻身,一夕之间就从穷小子变成了小老板。做为长期广受各界媒体关注的果敢,它的魅力也许正是在于它总能诞生诸多传奇故事。

    事发后赵老财的生意伙伴杨老德在果敢闻风潜逃,从此不知去向。有人说逃到了泰缅边境大谷地,有人说窝藏在下缅甸某地搞养殖,果敢地区再也没人见过他的踪影。后来,有消息传出杨老德于逃亡半年后在泰缅边界大其力被缅甸警方在一次缉毒行动中击毙。这位曾经名动一方的毒枭和他的很大部分财产,就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在地球上消失了。
   
    像赵老财、杨老德这类级别的毒贩子世界各地都有不少,整体实力上他们不足以引起国际社会或联合国禁毒署的关注,而他们外表朴实憨厚,貌不惊人,外界人士也绝不会从他们的言谈举止或衣着相貌中看出他们是身家上亿的大毒贩。他们把贩毒当作做“正常”的大生意,把毒品当作“商品”,如果不是偶尔看到同行被警方逮捕,他们根本不会觉得自己在从事的“生意”乃是遭受世人诅咒的罪恶勾当。

    赵老财夫妇双双被捕之后,他们在老街的家产绝大部分被缅甸政府驻果敢禁毒机构和特区政府没收充公。至此,赵家算是彻底破了产,赵丽娇和赵阿飞一夜之间从富家少爷小姐变成了需要自食其力的平民。阿飞迅速被其自家族叔伯安排去了佤邦工作,而丽娇则表示能够独立生存,拒绝听从族中长辈的安排。她廉价转掉了娇娇女服装店,托朋友在赌场找了份工作,准备开始自力更生。从小惯养的赵丽娇,是否具备自力更生的能力?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她,将如何去适应残酷的现实生活?


(未完待续……)

(本书情节和人物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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