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印记（十五）之黄泡

果梦

    “鹧鸪叫，黄泡熟，放牛小娃乍衣禄。”这是每年清明前后，果敢孩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歌谣，其意思是鹧鸪叫的时候，就到了黄泡成熟的季节，这时有口福的是日常进山放牛的“放牛小娃”们，因为他们能最先吃到。

    口味酸甜、色泽金黄的黄泡，是果敢孩子最熟悉也是最为喜欢吃的野果子之一，其成熟期就在每年农历二三月份清明节到来之际，那时候也正好是鹧鸪鸟开始叫的季节。鹧鸪叫，黄泡熟，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果敢各地山坡上、荒地里、篱笆边……，凡是村庄周边有黄泡树生长的地方，你都能看到孩子们在蹦上跳下摘黄泡的身影，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

    我们小时候去摘黄泡，一般都是带着那种中号的军用口缸、大洋碗或是小号的锡茶壶。在二三月的艳阳天里，顶着被晒得通红的小脸蛋，然后左手拿着一对小小的、对自己来说明显大了的口缸，右手握着用解放草杆做成的倒钩，满山坡的疯跑。

    当碰到有黄泡树的地方后，便停下来摘，从低到高的摘上去，够不着了再用倒钩钩下来摘，摘黄泡时被黄泡树的刺扎到和钻草林是常有的事。偶尔一阵风吹过，还会被糊一脸解放草的花絮，当然这个时候是顾不上脸的，重点是还得顾着不让口缸里的黄泡被花絮粘到。如此折腾半天下来，往往是黄泡没摘到多少，人却已经累得失去了再摘的耐心。所以，我小时候去摘黄泡，跑得满头满脸都是解放草的花絮和汗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也因此很少会有满载而归的时候，有时甚至是空手而归。

    累就算了，还没有收获，真不知道那时一听到去摘黄泡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劲儿是从哪儿来的。有时候没有经过大人同意就去摘黄泡，在“灰头土脸”地回家后还会挨母亲一顿骂，因为怕孩子吃坏肚子。除去最早一批成熟的黄泡外，后期人们大都会来回看管住自己的孩子不让去摘了来吃，特别是在立夏以后，那时黄泡大都已经生虫，就更加不能吃了。

    当然了，前期的时候人们一般是不会限制自家孩子去摘黄泡吃的。有时自己进山劳作，碰到有黄泡的地方，也会特地摘了回来给孩子们吃，而且用来盛黄泡的器具都是就地取材。有时是用大一点的树叶折成漏斗状装了带回来、有时是用干枯的一枝分几叉的青蒿杆串成串带回来。有了翠绿色的“树叶漏斗”和棕枯色的青蒿杆来点缀，使得本就可口的黄泡变得更加诱人。

    所以，小时候在收到父母特地为自己带来的黄泡时总是特别的开心，那种对着父母开心的笑脸、然后幸福满满地从他们手中接过诱人的黄泡时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只是，现在又是清明了，对于诱人的黄泡，远在异乡打拼的我，也只是想想罢了；而对于慈爱的父母，远在家乡的他们，用日渐苍老的容颜，以一滴泪的忧伤，印在我怀念他们的、年年不知为谁生的黄泡上，满怀思念、泛滥成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