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缅军真实新闻信息组在内比都军事博物馆发布消息称,今年1月至9月中旬在各军区内查获了价值高达2800亿缅币的毒品,同时表示这些毒品大多来自以此为主要经济收入的少数民族武装组织,以此暗示缴获这些毒品打击了少数民族武装的经济基础。 对于缅军的这种说法,且不论是否真有哪个少数民族武装组织把毒品作为支柱产业,单就禁毒而言,各少数民族武装的查缉力度与成果也并不逊色。但如何看待禁毒工作每年都做但毒品依然泛滥的问题,那么就得搞清楚究竟谁才是整个缅甸毒品经济的主要获益者,这样才能拨开迷雾找到解决此问题的一些方法。
今年1月11日,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UNODC)发布的2018年调查报告显示,作为缅甸罂粟主要种植区的掸邦和克钦邦同时也是武装冲突较为密集的区域,并在报告中再次确认了缅甸冲突与鸦片之间的联系。不过这份报告也闹了一些乌龙,比如把克钦邦民团种植的罂粟算在了克钦独立军的头上,而江西(萨尔温江以西)地区民团种植的罂粟也被算在了正在当地打游击战的同盟军头上,当然结果就是前者在国际上发声对此表达抗议,后者则继续忙着打游击而不知道已经躺枪。 2012-2018年罂粟种植密度以及2017年6月-2018年5月冲突情况
虽然由于不便实地调查使得报告本身存在瑕疵,不过从其中也能发现真正的问题所在。比如虽然在武装冲突较多的掸邦北部有着大量罂粟种植区,但在几乎没有武装冲突的掸邦中部和南部也同样有着大量罂粟种植区,另外在几乎没有罂粟种植的中缅边境一带很突兀的也是克钦邦的民团控制区,这些事实都把线索指向了活跃在缅甸各地的民团组织。
缅甸的民团是由缅军依据其炮制的“08宪法”授权成立的地方性军事组织,旨在协同缅军遏制少数民族武装,不同于由部分少数民族武装妥协改编而来的边防军,民团并不能领到国防预算中的一分钱,因此缅军给不了经费就只能给“政策”,使得民团成为了游离于缅甸法律体系之外的特殊武装团体。例如活动在掸邦南坎地区的班瑟民团,虽然其控制区是周边地区最大的罂粟种植区,但其领导人不仅摇身一变成了掸邦议会的议员,还多次在缅军同少数民族武装的冲突中“投桃报李”活跃在前线。 班瑟民团控制区内的罂粟田 由于历史、经济和文化等原因,除依靠中国替代种植根绝罂粟种植的几个边境特区外,掸邦和克钦邦很多地方种植罂粟仍然是当地约30万户罂农主要的收入来源,哪怕面临缅军、警察、民团的多重盘剥后仅有微薄收入。民团则在整个毒品利益链中获取的经济利益最高,当然支撑这一切的除了在军事上要效忠缅军外,还得贿赂当地缅军指挥官,以换取缅军在法律层面上的保护。
此前不久有民盟议员质疑民团存在的必要,认为在非武装冲突地区也保留大量民团并不有助于保境安民,反而这些民团处于法律真空行为上无法受到节制。不过缅军对此予以了反驳,不仅列举军政府制定的“08宪法”相应条款说明民团存在的法律基础,还细数民团对于缅军的各种助益,最后也表态民团犯法与平民同罪,当然怎么去落实完全还是未知数。
伦敦大学亚非学院教授梅汉曾指出,缅军纵容民团有“一石二鸟”之效,民团的存在既保障了缅军在毒品生意中获利,同时又防止少数民族武装组织从中获取经费。拉祜民族发展组织(LNDO)主任Japhet Jagui则表示:新一届民盟政府让军方脱离毒品生意,致力于政治解决民族冲突,才是解决缅甸毒品问题的最佳方案。只有民主运行机制正常,由民众投票选出地方官员而非有枪便是草头王,才能有效地控制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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