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征文】白兰花与不夜城

笑笑子岚 · 发表于 2017-6-29 18:58:44

一阵雷电一阵狂风后，那不足二尺长宽的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至窗前，听着雨滴拍打在地上，不觉阵阵寒意袭来，不过我发现一件很微妙的事，原来听雨声，实在是一件令人心悦的趣事。

当下正值果敢雨季，眼前的景象，不免生出些许陈年旧事来，那是一缕沁人心脾的清香，其中夹杂着无数记忆的清香。

我小的时候，有一种并不常见的树，种这种树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它开花时期独特的香气。不似梅花的清淡，又不比茉莉浓烈，它介于二者之间，与果敢其他果树的花香比起，可谓是独具一格了。

那时我的学校种着这种树，但不多，只不过三五棵的样子。每当暴风雨来临，雨水总能乘着风，透过那只剩下锈迹斑斑的护栏，从窗外洒进我们那不堪的教室里，坐在窗边的我不得不把课桌挪了又挪。当然，跟雨水一同乘着风洒进教室的也有那窗外的花香。

老实说过去十多年里，我一直把这种花叫做玫瑰，以为也许是玫瑰的一种。我是最近才查了它真正的名字，叫白缅桂，又叫白兰花，它和玫瑰却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去，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一直把缅桂花读作玫瑰花，想来也算得上是一件趣事了。

这种香气带着被吹落的花瓣，同雨水飘洒进教室，对于午后强打精神上课的我而言，不外乎一剂催眠奇药，趴在桌上很快就睡着了，但往往会在一阵灼痛感后醒来。在果敢不听话的学生是要被打的，上课睡觉当然也是不允许的。这么一想便会觉得，除了垫底的成绩和教尺的灼痛感，我的童稚时期也就只剩下那一缕清香吧。

十多年后再往学校一踏，白缅桂还在，但变了样貌，变得臃肿，变得七零八落，更显老态，还能闻到这一缕清香。但这是已经改过“配方”了的，你说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但就是不对。

十多年的时间总要有些变化，人也不例外树也不例外，但之后还能记起十多年前的事，那么这件事总归有些存在的意义吧。就好比果敢，若要说果敢是一锅浓汤，那十年前的老街就是底料。那年的果敢，曾是多少青年的梦，那年的不夜城老街又曾迷惑了多少青年的梦。

白天的老街，看似其貌平平，上班的开店的各尽其职，忙着自己的工作，很难看出有何非凡之处，似乎只有坳腰街里的小吃摊上，才能略显其奥妙。坳腰街可谓老街特色小吃灵魂之所在，融汇了大江南北。有人说，去一个地方，你可以不看那个地方有什么，但一定要尝尝那个地方有什么，那么坳腰街就是来老街必尝的地方了吧。

入夜的老街有着一股谜之魅力所在，掌灯时分，老街的街道都心照不宣地吵闹了起来，不夜城老街正式拉开序幕。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喜欢透过车窗玻璃看楼顶上霓虹灯变幻的轨迹，它展现出五彩斑斓的世界使我惊奇也使我困惑。我曾幻想等我长大后，晚上就可以一个人去老街了，老街那么繁华，我不为别的，单是看一看这不夜城我就很满足了。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在东城公园门口随便找一家小馆子坐下，喝着酒和朋友唠嗑直到深夜才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歌舞厅传来的歌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像他们招牌上绚丽的霓虹灯一样吸引人，我当然想进去一探究竟，但未曾进去过。

那时候，似乎只有一些经典的老歌曲，才配得上当这种老百汇城的背景音乐。夜深了，人却不静，行人依旧，这来自路人之间的相互鼓舞总不至于一个人走起来太过孤独。

也许是有一些许怀旧的气氛，也许是有一些说不出口的故事。但不管是小酒馆里的冰啤，还是歌舞厅里的老歌，也许会觉得俗不可耐，但有时候挺开心的，这不就是一种生活方式么。

如今我终于成大人了，我不再因为霓虹灯而感到困惑，但不夜城已不在了。我开始不认识那个太过熟悉的地方，与它而言，我已形同路人，于我而言，它已不再依旧。

你也是否会因为一种味道想起一件事，想起一座城。在很长一段时光过后，在经历无数风雨、在懂得了很多过后，即便已经不复存在，但在心底，总有那么一段故事、一座小城不能忘怀。

雨停了，天上有几颗倔强的星星还没有睡去，地上却静得有些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