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果梦 于 2019-1-9 15:16 编辑
随着天气渐冷,时间进入农历冬月,当果敢大地漫山遍野都开满粉红色的“樱桃花”的时候,果敢人家杀年猪的时节就到了。
杀年猪,是果敢人家比较重视的传统习俗之一,其主要目的是要制作腊肉、腊肠、火腿等各种肉类腌制品,以供来年雨季食用。相应的人们也会在杀年猪这天宴请左邻右舍以及平日里关系较好的亲戚朋友们来家里吃一顿以猪肉为主菜的大餐,借以联络彼此间的感情。
每年到了杀年猪时节,贪玩的孩子们都要跑到山里去摘樱桃花,然后大把大把的将从树上折下来的花枝往家里带。这时大人们总少不了要警告熊孩子们,不能将花带进家里,让猪看到的话它们要“气”(愁)瘦的,因为他们会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然后拒绝进食。这个说法可有些吓到了孩子们,心想自己可不愿意家里辛苦一年养的大胖猪就这样瘦下去,所以就很少有孩子将“樱桃花”带回家了,即使带回家里也要小心藏着掖着,生怕被猪看了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果敢人在杀年猪时其实并没有多少需要忌讳的东西,只要避开与“猪”相冲的属猪日和属蛇日,随便哪天都行。因此,人们只需将杀年猪所需要的材料备齐,便可邀朋约友开始准备杀猪了。
杀一次年猪,除了要制作各种肉类腌制品外还要宴请亲戚朋友,自家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如果你家明天要杀猪,那就得在头天晚上请好来帮忙的人,用我们果敢人的话来说就是要请好“相帮小伴”。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一声猪叫,相当于是召集的号令,于是系着围裙、手拿菜刀的相帮小伴们便相继上门了。热情、质朴的果敢人,邻舍间的相处总是十分亲近的,不用主人家特意去招呼,大伙进门之后自己便忙开了。一时间隔老远都能听到杀猪的那户人家传出刀剁砧板的“嗒嗒”声和人们的谈笑声,随着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那阵阵扑鼻而来的肉香、一旁跳闹的小孩子,给人一种特别有生活气息的感觉。
待太阳渐渐升高,女人们精心烹制的各类美食便相继上桌了。这个时候肯定是少不了果敢名菜——“猪肝生”与“皮子生”的,在外地人看来,这两道菜也许会觉得就是重口味不敢吃,但对于喜欢这两道菜的人来说,那可就是人间美味了。
吃过饭后,杀年猪的重要组成部分——“揣猪肠”(灌腊肠)的时刻也来临了。在过去,杀一次年猪,可以说是最费时费力的就是揣猪肠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较为省力的“揣肠子机”,人们揣猪肠从材料的准备到制成都得靠纯手工完成。揣猪肠的工具是一种空心的尼龙线筒,直径大约1.5厘米的样子,刚好可塞进猪小肠内,然后顺着线筒把拌在一起的白豆腐与猪肉揣到猪肠内再一点点地往猪肠的另一端挤,直到把整条猪肠都塞满,很是费时。假若帮忙的人少一些,基本上揣完一到两头猪的猪肠,天也就黑了。现在倒是比较好了,有了“揣肠子机”,虽然仍是需要人力辅助,但时间上可就省了好几倍不止。
待将猪肠揣好,再挂到通风处,“揣肠子”的大业就宣告完工了。这时候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相帮的人也就都陆续回家了。不过,虽然揣肠子要算是杀年猪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杀一场年猪的工作可不只是这个,剩下的还有好多工作要做。比如“炼猪油”、“腌排骨”、“腌猪肝”、“腌酸肉”等,这些都得等第二天主人家自己慢慢再做了。
不说较为“大众”的腊肠,像腌排骨、腌猪肝、腌酸肉这些可都是来年不可多得的美食。可以说,杀一场年猪下来,主题都离不开一个“吃”字,无论是当时就吃,还是以后再吃,总归都是要吃的。在那些物资匮乏而人们普遍为了“吃、穿”二字而劳苦奔波的年代,一年到头能杀一次年猪的人家并不多。所幸,随着时代的进步与发展,到了现在果敢人是家家都杀得起年猪了,而杀年猪的意义也随之而由以前的侧重于“吃”演变成了民俗文化的传承,只是不知道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这样的民俗文化还能传承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