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2月底一直在路上奔波,我的自设功课“缅甸时政观察系列”2月份下篇无法按时完稿。反正只是自己给自己布置的功课,缺了也不必急于补上。
2月底的热点是第三次邦康峰会和21世纪彬龙大会第二次会议。这两个大会似乎有着某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因此,后者一再宣布推延会期,与前者的圆满成功不无关联。核心原因就是:一者强调“不签NCA免谈”,一者坚持“拒签NCA”。
3月上旬的缅甸焦点新闻非果敢战事莫属,这又是一次令人震惊的缅甸史无前例的大新闻,若干年后定将成为缅甸史册上浓墨重彩的一页。关于新闻内容,各种版本和各种立场的报道已铺天盖地的呈现在大家眼前,这里就不赘述了。值得玩味的是,这段期间炮弹与谣言齐飞,正义与邪恶雌雄难辨。嘴巴子仗与笔仗打得热闹非凡,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硝烟滚滚的军事战场,读者若非对缅北历史和现状有较全面了解,很容易会被那些充斥着截然相反观点的报道给弄得人格分裂的。
跑到人家祖居地去攻打人家的缅军,一边打一边还反复要求人家放下武器,这让那些长年被挨打的人更加不敢主动卸下防御能力。试想,有能力反抗还如此这般经常挨揍,一旦丧失了自卫能力,那还不落得个死无全尸?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缅方的奇葩思维——只许他跑到别人家里打砸抢,却不许别人在他家的后院放一两把火。不知缅方依据的究竟是哪门子的强盗逻辑?
秉持这种逻辑向来是缅军方的传统,比如:缅军人政府模仿人家搞民主,但却把大多数的表决权铁定地划给了自家集团成员,以确保自己成为“缅方不败”。这种赤裸裸的欺骗国民乃至全世界行为所炮制出来的2008宪法,居然已在缅甸推行了近十年,缅甸人民有多么可怜、多么懦弱、多么无奈由此可见一斑。
自21世纪彬龙会议第一次会议结束之后,缅甸的政治协商就已陷入僵局,战乱四起,中国方面的劝和无效,民盟主导的和平进程原地踏步,难以为继,急须另觅他途寻求突破。总之,缅军方独揽大权和民族矛盾问题一日不解决,缅甸人民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人民就休想长期过上安宁稳定和平繁荣的正常日子。
分化是缅军最擅长也最有效的、屡试不爽的对付非缅人族群的政治手段。在缅甸,一个民族之中两三个派系互相死掐的现象非常普遍,这并非所有的缅甸少数民族都好内斗,而是缅军方通过暗中威逼利诱,挑拨离间,为其制造出来的坐收渔翁利的结果。因此,一个民族之间,与其本民族之间二个阵营互相视为死敌,不如共同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可惜,这属于囚徒困境的博弈,没有坚强的互信、大局观和牺牲精神,团结一心绝无可能。加之人性天生多疑,总会有那么一小撮人担忧事情败露沦为重点打击对象,所以宁愿事先站到欺压自己的施暴者阵营中,甚至不惜以充当打手来表忠诚借此谋求小我的安全。
自私是人类无法剔除的本性(宗教人士除外)。古今中外统治者最重视的不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而是自身及其铁杆支持者的利益,只要缅军人利益小集团能够在敏昂莱的主导下继续牟大利,他们就会支持敏昂莱继续折腾下去。可是,一旦敏昂莱无法继续为缅军人利益集团谋利,军方内部的继任者们就会有人主张变革。因此,敏昂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努力保证军人集团的利益,民盟和人民都不是他取悦的对象。因为他知道,唯有军方内部的反对力量才具备推翻他的能力。
缅方之所以对民地武不依不饶,一是因为能保障其继续统治者地位的“票仓”在人口较多的缅族和军方控制区,二是因为战事长年爆发在民地武控制区,导致民族地区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发展经济,所以长年打下去,即便打不垮也能把民地武拖垮。正是基于这样的盘算,民盟政府才会默许军方连续向民地武大动干戈。但有一点缅方低估了非缅民族人民的维权意志,——总有那么一些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敢于站起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以“精卫填海之志”,或以“大卫对抗歌利亚”的勇气捍卫生存权利。
近数年来,若开军、88学生军、苏山昂部相继北上的动态说明,缅甸的革命斗争主战场已转移至缅北大地。缅北联合阵线无论是政治联盟还是军事联盟,若能持续壮大,对缅方形成制衡,假以时日定能迫使缅军人利益集团放弃“武统”的决心,改为选择政治协商渠道,开启平等政治对话的大门,起草新宪法重新分配权力。
回顾近八年的缅甸时政几乎可简单地概括为一个词,那就是“反反复复”。
政治上,反反复复的政治会谈,这个峰会结束那个峰会又召开,各种名称的“政治协商团队”建立了一个又否定了一个,各种版本的和平协议虽然签了也未见算得了数。
军事上,反反复复的武装冲突,这边停了那边起,那边停火了另一边又在开打。
民生上,反反复复逃离家园,反反复复重建家园。不管人们选站在哪边队伍,都无法免除战争带来的灾难。有些人以为只要站对队伍就可以安然无忧,有些人以为只要一边都不参加就可以继续安稳地过小日子。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只要身在缅甸,就难免被战乱和政治斗争所波及。缅甸人要想过太平日子,恐怕还是得从根源上寻求解决之道,才能终结缅甸民族矛盾所引发的长期内战。笔者是这样探究内战根源的——没有缅军政府强行武力整编各个民族武装组织的决策,就不会爆发果敢88事件以及之后数年至今缅军相继攻打克伦军、克钦独立军、掸邦军、德昂军和若开军。没有果敢88事件,也就没有各个民地武争相练兵强军扩充军备的动作,这些动作让缅军萌生了很强的危机感和无尊严感,于是,这现象导致军方更加笃定武力整编民地武的决心。政治方面,倘若没有权力向缅军方倾斜的2008宪法,也就没有如今国家元首——总统无权指挥国防军的失控局面,以及军方左右缅甸政治谈判的事实。因此,当下摆在缅甸人民前面的路只有二条,一条是通往奴役之路,继续接受大缅族军国主义者的独裁统治,生活在不断的内战和政治混乱、社会动荡之中,世世代代在缅军铁蹄下苟且偷生。另一条路是通过民主革命实现民族解放和真正联邦制的运行。一切受压迫的各民族组织、政党联合起来,把缅军方凌驾一切的政治权力关进新的宪法牢笼里,让人民选举出来的民选总统掌控军权;带领民主议会制定国家大政方针。以联邦精神为基础,实行全面包容的平等政治协商,赋予各民族地区充分自治权利,由联邦中央政府统一国家主权,结束内战,携手建设繁荣富强稳定的缅甸联邦新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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