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子瑜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顺心如意的人,张家强吸毒的事,最终还是被他老板杨老德知道了。杨老德一怒之下和张家强算清了账,将其赶出了家门,从此恩断义绝。
杨老德表现得如此极端和决绝,是因为杨老德原配生的一个独生子三年前吸毒过量而英年早逝。他深知毒品的厉害,也知道瘾君子的不可理喻,所以他非常痛恨吸毒的人,而他就是因为那个吸毒的儿子和老婆闹到离婚的。因此,当他知道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得力助手张家强吸毒时,便果断的与家强划清界线、断绝往来。他曾经为亲生儿子戒除毒瘾的事情伤过无数脑筋,也伤透了心。他曾想过各种办法要把自己的儿子从毒品之中拯救出来,结果仍然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看着爱子吸毒身亡。杨老德不相信世上有人能够在染上毒瘾之后成功戒掉,他不想再为戒毒的问题伤神伤心,也不敢奢望去努力挽救任何一个染上毒瘾的浪子。杨老德虽然是个专门从事毒品生产、贩卖毒品的毒枭,但却严格禁止自己的亲戚和手下染指毒品,无论和他有什么关系的人,一经发现吸食海洛因,杨老德便会当即与其断绝往来毫不犹豫,也丝毫不再念及旧情。
张家强离开杨老德这个靠山后,因为从杨老德手上分到了一些毒品红利,所以让他一下子得到了三百多万元人民币,这是他有生以来能够全权自主支配这么多钱。家强虽然未曾有过这么多钱的支配权,但是他见过比三百万多三十倍的钱。所以,他并没有因为手中握有三百万而自满,而是决定用这三百万继续为自己挣来无数个三百万,所以,家强迅速地把这些钱拿去跟同道中人合伙做生意了,只留下十万元做生活开销。他既愿意出钱也愿意出力,同时还有些道上的关系,所以,很多同道中人也愿意跟他合伙。
每次家强的货出货进,他都会虔诚地在心底向穑神老爷许愿,这一天因为他的货又安全过了一个关卡,成功运到第一站,家强为了还愿约了一些亲戚朋友到南里穑房去献穑。献穑是果敢人比较迷信的一种祈祷活动,相当于鬼神崇拜,属猴或属虎日属于穑房的祭献日,其它日子都不能祭献。家强定好吉日后,约了很多他在老街认识的朋友一同前往。这样的活动,他在杨老德家当长工时就已经见得多了,而且,每一次杨老德都会派他去请客和张罗献穑时需要的用品和食品,因为杨老德也深信穑神灵威,经常献穑,所以家强跟管理穑房的工作人员(相当于庙祝)都很熟识。所以,他非常熟悉这一整套祭献礼仪。
这一天张家强的姐姐小慧特地请假到穑房帮忙,有了钱之后亲戚朋友们也都很给家强面子,他邀请的人也都如数来了,加上那些叫来帮忙做饭的厨子,约莫40多人。献穑在果敢意味着主祭人做生意又发了财、打了胜仗或实现了某项心愿,所以,献穑属于大喜事。而且,果敢人相信穑神老爷生前是位将军,对保佑作战和军人的安危特别灵验。当天客人当中老街博彩界红人田江也来了,他似乎是第一次受邀参加这样的活动,所以感到很好奇。他来到穑房后便开始到处转四处看。
田江进入庙门之后,首先被人带到穑房中堂并递给了他一把香,提示他进去敬香。田江拿着香站在门口,只见门楣上挂了一块红布上面写着“有求必应”四个大字。里面的神龛上没有任何神灵的画像和塑像金身,也没有书写着神灵的牌位。除了三个香炉和一些点燃在案台上的蜡烛之外别无它物。所以,田江虽然上了香磕了头,但却不知道自己在向什么神敬拜。他在庙中向别人询问也没有获得答案,有人说这里拜的是一位保护地方的摆夷大将军,有人说这是中华民族古时就有的稼穑祭祀神农活动。但因为穑房内既没有碑文石刻记述,也没有神像为证,所以,穑房里祭拜什么神一直存在多种说法,但这丝毫不影响果敢人对穑房祭拜活动的虔诚。而且,已渐渐演变为赌徒、毒贩和军人等这一类从事高风险活动的人的精神寄托,以及通过鸡猪挂象预判吉凶的主要场所。
经过田江的反复追问,有一名老者向田江介绍说:“来穑房献过的鸡挂和猪挂都特别灵验,这是得到事实证明了的。”田江听了内心仍然对此抱有怀疑,但他看到果敢人几乎都很相信穑房的神灵,无论是军队长官、赌场老板还是平民百姓都会在他们心有所求、心有所惑时,备上一头猪或一只鸡到穑房去求神问卜保平安。
自从离开杨老德之后,张家强做的生意就不像之前那么顺利了。几个月谈不成一笔生意是常有的事,而他自己又是盖房子、又是买车子,加上大肆吸毒、上歌舞厅泡妞,经不住几个月折腾便渐渐陷入了经济窘境。结果家强因没有钱支付后续的建材费和工程费,他的房子只好中途停建。为了吸毒和保持老板奢靡作风,他将之前积存的一些手饰也一件一件廉价变卖掉,以此撑起实际上已经空虚的面子。最终张家强在掏不出车油费或毒瘾发作的情况下,只好将现有的房产廉价转给他人。
时间一晃半年又过去了,张家强没有收入不说,还接连亏了二次价值数十万的生意,为了继续投资翻本,他把刚买不到半年价值80多万的新车廉价卖掉,全部拿去投资毒品。时运不济的张家强,将自己的精神寄托在吸食毒品带来的虚幻满足中,在毒品中寻求安慰。然而,生活越不如意他对毒品的依赖性则越大,在没有新的收入情况下为了向他过去的生意伙伴显示他的财力,因为怕人瞧不起,张家强花钱比以前表现得更加豪气。如此这般过不到一年光景,张家强身上所有的钱就被他花个精光。最后不得已,只好将早年购置的田地产也贱价卖给了生意伙伴,最后连手机和其他小东西能当的全都拿出去当掉。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家强想到了他一直在老街赌场上班的姐姐张小慧。
一天,家强找到小慧的住所,向姐姐撒谎道:“姐,我刚刚从老家回来,老妈这段时间生病了,我的钱拿出去做生意手头上现在有点不太方便,把你的钱先拿出一千块,我带回去给家里做医药费。”
小慧因忙于料理私事没有注意到家强的精神变化,也没多问什么,便拿了一千块钱交给弟弟。一转身家强却把那点钱拿去买毒品,不几日就全部烧掉了。
几天之后,适逢老街赶集日,小慧的父亲捎来口信要小慧对自己的弟弟提防着点:“老强已经把家里的牛给偷出去卖了,他跟你要钱不要给他。”
毒品就像一个恶魔将张家强的记忆力全部抹掉,让他记不清自己发过的毒誓,也记不清自己受过的罪,全副心思都扑在了吸毒之上,一副“虽九死犹未悔”的模样。靠着以前打下的人际关系,张家强编造各种各样的谎言,用所有能找到的借口去向熟悉的人借钱,当把能骗到钱的人都骗尽之后,他把用来显示他身份的手枪也卖掉了,最后,还参与毒友偷窃。有时候因行窃被捕,有时候因零星买卖毒品而被捕。由于屡屡被捕,抓捕他的士兵和主审官都和他熟络得像老朋友了。虽然知道张家强出狱后仍在吸毒,但都假装看不见,因为他们已经懒得再抓他了。只有在特别行动中实施严打的时候才将他逮捕,在一次特区严打行动中张家强再次被捕:
“你又进来了?”主审官像老朋友见面互相问候那样,语气和表情都很随便,一点都不像在审问犯人。家强受到的这等优厚待遇,把旁边几个在押的候审者羡慕得不得了。
“嗯!”家强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主审官问话。
“这一次犯的又是什么罪呀?”主审官名字也不用问,直接进入主题在册登记。
“偷东西。”家强声音小得只能勉强听得到。
“偷了什么?直接说得了。”主审官似乎嫌家强绕弯子,不耐烦地把声音提高了许多。
“偷了一台电视机。”
“怎么被抓到的?”
“去买四号的时候抓到的。”
主审官对站在后面的士兵吩咐道:“好了,把他带下去听候处理吧。”
家强对那位带他下去的士兵同样也很熟悉,只见他讨好地对那位背着长枪的同盟军战士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笑。自觉地配合着士兵,熟门熟路地走进牢房。
公元2005年特区政府开展打击吸毒、贩毒犯罪活动,出动军警200多人,车辆50余次,共抓获吸毒、贩毒及其它犯罪嫌疑人298人,其中3人因情节特别严重被判处死刑。扫毒行动中,因武力拒捕击毙2人。其中抓捕了来自缅甸国家政府管辖区的吸毒者15名,中国籍吸毒者11人。缴获各类枪支8支,子弹50发,军用望远镜1个,报话机3部,毒资152万元人民币,还有部份毒品、制毒药剂和投毒器械。此次“8.12灭虫行动”,特区政府将来自中国的46名犯罪嫌疑人全部移交给中方处理。
周末上午,小慧带了些吃的和用的东西到监狱探望家强,无看管人员在旁监视的姐弟俩相对无言。小慧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显然已经不想再多费唇舌了,而家强也不好意思再信誓旦旦地求得姐姐的原谅。最初,每次被抓小慧知道后都得以家属身份来为胞弟善后,该保释时就保释,该罚款时就罚款,有时候她真的希望张家强就永远被关在牢房里,所以,她已经不打算把家强保释出来了,只是每次收到家强被抓的消息,她还是不忍心任何他在牢里长期受苦。
特区执法部门对吸毒和零星售卖毒品的犯人管理比较随意,也不准备长期关押这类人员,一般情况下,有人保释的就予以保释,象征性地作些惩戒教育后便予以释放。关押吸毒犯的看守所是一排长长的简易砖房,约有十五个隔间,一扇门、一道窗,里面放置二张床,被捕人员多时会将多人关押在一起,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禁闭室,室外有公共的厕所浴室和活动场地。一些轻量级的犯人也都关押于此,看守人对探监者的活动要求不像关押其他案犯那么严,所以张小慧可以在关押张家强的室外走动。
张小慧近一年多来多次探望弟弟,对里面的看管人员及高墙之内的场地也已比较熟悉,这天她把送给家强的衣物和食品放下后,趁探监之便满足一下自己对监狱的好奇心。她信步走向相连的其他牢房,想看看里边都关押着些什么牛鬼蛇神。她假装寻找被关押的亲人,走过一个又一个囚室,此时,关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对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的夫妇,都长得面黄肌瘦,典型的瘾君子模样,同室还关着一名小女孩。小慧感到非常纳闷,心想:“这小女孩这么小,怎么也被关了进来呀?这监狱长也未免太狠心、太残忍了吧。”她趁看守人员不在,大着胆子靠近小窗口轻声地和小女孩打招呼:“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玲玲,今年七岁。”小女孩乖巧礼貌地回答,清脆的童音很动听,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
小慧这时才得以看清楚小女孩的长相,小女孩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眶边缘有些暗色,把她的眼睛显得更大。两片薄薄的嘴唇,尖尖的小下巴,发黄而干燥的长发,凌乱的披在瘦弱的肩膀上,让她显得楚楚可怜。鹅蛋形的脸上看不到儿童脸颊上应有的红晕,脸色发黄得有点偏绿。小女孩的父母目光呆滞地靠着墙壁半倚半躺着身躯,她赤着脚站在除了地铺之外别无长物的牢房里,身边没有一件玩具,令人看着不禁心生怜悯。
“小妹妹,你想不想吃什么,姐姐买给你。”小慧以最柔和的声音问,像怕惊吓到小女孩似的。
小女孩回头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见母亲微微点了一下头后,她才回过头来对小慧说:“我想吃冰淇淋。”
小慧似乎很想让小女孩知道自己对她的关心,当下急忙转身跑到站岗亭处拜托一名比较面善的年轻守卫,请他到监狱外面小卖铺买回十个冰淇淋。小慧把其中几支拿给了那位好商量的阿兵哥,只留一支递给室内的小玲玲。小慧趁机和玲玲的父母聊了起来:
“他们怎么把你家小姑娘也给关了进来呀?小孩子又不会犯法。要不要我在外面帮你们家找人活动活动,叫人把玲玲保出来?”
“不用了,玲玲是我们自己要求带进来,他们起初还不肯答应让我们把孩子带进来这里呢。最后,因为我们在外面实在找不到亲戚朋友可以托付,在找不到人照顾这个孩子的情况下,他们才答应让玲玲进来和我们一起生活的。”玲玲的母亲平淡地说。
小慧知道去昔娥的路边有个基督徒办的孤儿院,她心想可以把孩子送去那里,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收,玲玲的父母不愿意。她准备先了解情况后再提意见,于是她说:“原来是这样呀!那恐怕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小慧叹着气,心情沉重地离开这牢房中可怜的一家三口,心中却有很多不解,她很想问:“你们是犯什么法才被关到这里来的。”但这种话,太伤人自尊了,小慧问不出口。于是她去找家强打听这家人的故事,解答心中的迷惑。
“家强,你给晓得那边关着的一家三口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吗?”
“听说他们三个都吸毒。”
“三个?你是说连那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也吸毒?”小慧吃惊地追问家强,以为家强刚才口误没表达清楚。
“嗯,是呢!每一个进来这里看到他们的人都对他们的情况很好奇。听说他们是中国河南的,老婆原先开着一家很大的服装店,老公自己开着一张出租车,另外还有两张出租给别人开。后来丈夫跟错了朋友染上了毒瘾,把自己的车一辆接一辆给偷偷卖掉。他老婆知道后想尽办法帮老公戒毒,但都没有成功,后来,这个女人一赌气,自己也克找来些海洛因来吸,说是要看看自己的丈夫究竟为什么对四号这么着迷,还说吸上瘾后要戒给她丈夫看瞧。结果夫妇俩个越陷越深,渐渐地把所有家产都吸个精光。当他们夫妇俩听说缅甸果敢的海洛因售价比中国便宜好几倍,便带着小孩偷渡到果敢来。一开始他们在老街郊区租了一间简陋的房子,俩口子就住在里面吸毒,有时候还会到赌场去玩两把碰碰运气、消磨消磨时光。因为这夫妇俩长期吸毒,他们的女儿玲玲在娘胎时就已染上毒瘾,一出生就对四号有依赖。你晓得是为什么吗?”家强问小慧,小慧摇摇头。
家强接着说道:“因为这俩口子从小就在娃娃面前吸毒,娃娃小的时候每次哭闹他们就会吸几口毒烟喷给小娃,慢慢的小娃娃也就上瘾了,只要一哭他爹他妈就喷给他几口。听说刚关进来这里的时候一家子的毒瘾发,大人被死死绑起来,吵得厉害的时候,那些兵把他们的嘴都用手巾堵起来。可是,那个小姑娘毒瘾发作的时候也是瞎哭瞎叫,一天到晚吵得大家都不得安宁。打她又下不了手,吓她也不管用,最后,有个当官派小兵拿来一点搜捕到的海洛因,让她父母喷给她吸一点,小姑娘才停止了哭闹。”家强有声有色地向姐姐讲述着玲玲一家三口的故事,听得小慧眼泛泪光,痛心不已。
“那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用毒品喂着她长大吗?”小慧很担心小玲玲的未来。
家强说:“管牢房的也不有办法,听说他们已经克找医生来解决这个问题了,我想医生应该会有办法帮小姑娘戒掉毒瘾的。问题是以后她就不能再跟她那吸毒的父母住在一起了。”
小慧听得入神,呆呆地独自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忧心忡忡表情严肃地对弟弟说:“阿强,你看你,说人家的事情你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你自己的事呢?你要是再不下决心把毒瘾戒掉,你看到了吧?吸毒,伤害到的不单单是你自己一个人,而是祸害全家,甚至是祸害自己的子孙后代……”小慧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她转头擦去止不住往下流的泪水,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家强见姐姐为自己难过,也低垂下头去悔恨不已。
其实张家强在每次满足毒瘾之后,都会为自己很多违背良心的行为感到后悔。为了表示自己戒毒的决心,他曾经用烟火在自己的手臂上烙了个大大的“忍”字,也曾经用菜刀把自己的小指给剁掉,以示决心,结果都没能阻止他继续吸毒。每次只要毒瘾一发作,张家强就无法控制自己,而且为了满足毒瘾什么丑事脏事和坏事都干得出来。
一年后,张家强经过无数次戒毒失败,又无数次复吸,最终因注射海洛过量而暴尸木瓜寨荒郊。
当他的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了。可悲的是类似这样的事件在果敢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新闻,而是每隔一两年就会传出这类消息。没有人同情这类人,他们的死讯对他们的家人来说是意料中的事,有些家人甚至觉得那是个终于可以甩掉一个包袱喜讯。
小慧请老街的朋友帮忙料理弟弟的后事,她没有把弟弟暴毙的消息通知在乡下的父母,而是选择独自承担这份丧失亲人的悲伤。见过太多因吸毒而家破人亡的小慧,曾经无数次警告自己,今生嫁人决不嫁四号客。为了保险起见,她尽量不交果敢籍的男朋友。她觉得在对待个人不良嗜好的问题上,中国人比果敢本地人更加可靠。小慧有一些朋友的家长,就是持有这样的观点,宁愿把女儿嫁去远方嫁给中国人,也不希望女儿嫁给随时存在吸毒风险的本地青年。这种观点被有些夫人太太四处宣扬之后,渐渐形成了对果敢男人的一种偏见。
在和赵丽娇往来频繁的那段期间,小慧就曾亲耳听到丽娇的妈妈这样教训自己的女儿:“你交什么样的男朋友我不管,但是你千万不能交有嗜好的小伙子。想要保险一点呢,最好是不要交果敢的男朋友。因为他们除了可能会吸毒之外还有一个坏毛病,就是还喜欢讨小老婆。”
张小慧跟过中国籍的宋文辉,她知道中国男人也同样不可靠。想到这里,她忽然不知道哪里的男人才能让自己找到真正的安全感。这也正是她自宋文辉之后,一直没有再交男朋友的原因。张小慧很想找个可以依赖的男人,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她都渴望有个男人陪伴着她,但她又很害怕男人仅仅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虚情假意地讨好她,欺骗她的感情,她已经没有勇气去承受再一次的被伤害了。小慧心里一直很迷茫,她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到底什么地方的男人才能信得过呢?人的心和他所生存的环境到底有没有直接关系呢?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靠得住呢?”越是迷茫张小慧就越是不敢轻易接受一个男人的爱,越是不敢接受男人的爱张小慧就越发渴望获得真爱,张小慧觉得自己愿意用一切去换取一位知心爱人,除了真爱,她已别无所求。
(未完待续……)
(本书情节和人物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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