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的天空是蓝色(十七)一一结局

果敢资讯网 · 发表于 2016-3-8 13:44:56

十七

作者:龙的传人(版权归果敢资讯网所有)

2008年初的一天傍晚。穆雪儿没在店里，“温柔乡”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来老饕驿站吃饭。小薇显然非常的反感这些大冬天还穿着短裙露出白白大腿的女孩，神色中尽是鄙夷的味道。周文华经过两年的打拼，已经能对任何顾客笑脸相迎了。来的都是客，何况还是老主顾！于是周文华叫小薇去招呼两个身着军装的本地青年，他招呼着几个女孩子入座，端茶送水忙碌着。那个谜底也终于揭开。那个身影和宋玉极为相似的女孩也在其中，女孩的头型都和宋玉一模一样，包括穿着打扮都很神似。女孩的年龄比宋玉可能小一点。周文华的心里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怜惜，对她好意地笑了笑。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身着军装的青年。“周老师！”来人是段家能，分别两年多，段家能已经成了一个成熟的男子汉了。

“你也当兵了？”周文华见到自己的学生，喜出望外。段家能说：“我在执法处上班。这两个是我同事。”说完介绍了那两个兵哥哥给周文华，大家一阵寒暄。

“温柔乡”一众女孩胡乱地点了很多菜，显然是有冤大头来付账，大家都不客气，指着菜谱上名贵的点。果然，不久后，来了两个中年男子，加入了女孩们的饭桌。“周老板，拿酒来！”女孩们狂放的声音让旁边的客人都皱起了眉头。

周文华搬过去几箱啤酒，一个男人说：“再来点白的。”周文华又拿了几瓶金六福过去。只见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这些女孩子们真是放浪形骸，饮酒如水。唯有那个姓张的女孩总是沉默不语，喝酒也是做做样子。

周文华陪着段家能三人说着话，等上好了菜，他才回到吧台。他不由自主地打量着这个和宋玉极像的女孩。他发现这个女孩虽然是风尘中人，身上却没有一丝堕落放荡，竟矛盾地显示出大家闺秀的气质。周文华喜欢看书，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茶花女》里面的玛格丽特。

一个男人给女孩倒了一大杯白酒，说：“小张，别总是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来，喝了这杯酒！”

旁边一个女孩也说：“馨馨，你别总是纤尘不染的模样，既然入了这行，就放下身段！”张馨馨犹豫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这杯酒。不久后，俏脸上泛起红晕，显然不胜酒力了。

另一个男人又倒了一杯酒，说：“小张，你既然喝了孙哥的酒，哥的这一杯也得喝！”张馨馨的头脑还清醒，说：“岳哥，我真的喝不了了，真的对不起！”岳姓男子不满意了，说：“这么说是不给我面子了？”张馨馨说：“不是的，我怎么敢？”两行眼泪滑下脸庞。

周文华恍惚中，看见了宋玉哭泣的样子。

岳姓男子掏出一叠钞票，放在了桌上，说：“喝了，就是你的！”几个女孩吵起来，说，我喝！我喝！岳姓男子说：“小张，喝了吧！”

“别喝！”周文华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对张馨馨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出口，周文华才意识到，张馨馨不是宋玉，自己太唐突了。显然周文华的表现也出乎所有人意料。一众女孩和两个男人都吃了一惊。

岳姓男子打量了周文华一阵，说：“小子，别管闲事！”周文华见他嚣张的样子，心里也有了气。说：“大哥，既然这位小姐不愿意喝酒，咱就别勉强别人！这么多小姐都愿意喝，你为何要为难张小姐一个人呢？”

岳姓男子酒也喝了不少，仗着酒劲说：“看样子你是想英雄救美呀？我今天就偏偏要欺负她了，看你能奈我何！”周文华说：“老街虽是个自由的地方，不过不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

张馨馨感激地望了望周文华，说：“都别说了，我喝！”她没有端起酒杯，而是拿起了一瓶金六福，仰脖子就要一饮而尽，周文华过去夺过了酒瓶！

岳姓男子见周文华过来，抓起啤酒瓶就砸过来，周文华躲闪不及，头上砸着，酒水混着鲜血流下来！饭馆里乱成一团。心琴从厨房冲出来的时候，段家能已经将岳姓男子按倒在地了。

本来非常嚣张的孙岳两人看见段家能几个穿军装的，一下子就老实了。段家能伸手在岳姓男子头上敲了敲，说：“敢打我老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周文华和心琴都急忙喝止段家能别出手伤人。周文华说：“张小姐是我朋友，我只是想帮帮朋友，大家误会一场而已！”岳姓男子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连忙说：“真是对不起，我也是酒喝多了，朋友，我愿意给小张道歉！”段家能说：“还有老师的伤，你得负责。”岳姓男子不住点头答应。

张馨馨泪眼朦胧地对周文华说：“谢谢你！”

穆雪儿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店里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周文华头上包了纱布，样子有些滑稽。穆雪儿看见，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嘛，还敢和客人吵架动手了？”周文华听了，没有吭声。穆雪儿说：“我多希望，你能为了我这样出头一回！”穆雪儿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为了一个按摩室的小姐和客人起争执。

当张馨馨来看望周文华的时候，穆雪儿释然了。她的心里也酸酸的挺难受，原来周文华不是为了张馨馨，而是宋玉。

穆雪儿回了大青树，丢下老饕驿站不管了。周文华知道，穆雪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生自己的气。回想这几年，穆雪儿帮了自己无数的忙，对自己关怀备至，可是自己对她却是不冷不热，自己心里一直想的都是宋玉。心琴劝他回去大青树，把穆雪儿接下来，像雪儿这样的女孩，一辈子遇上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错过的话就可惜了。

周文华准备回去山上的时候，张馨馨来告别。张馨馨非常感谢周文华，说她要回家了，不再在老街呆了，是周文华给了她生活的信心。张馨馨临走时说，周文华是个好人。

大青树在初春时刻显得很美。天空湛蓝养眼。延绵起伏的群山春意盎然，一片勃勃生机。山间流水潺潺，树林郁郁葱葱。田地间山农辛勤地劳动，牛声哞哞，马叫嘶嘶。

寨子里很安静，乡亲们大都上山做活去了，孩子们去了学校。走在寨子里，只有鸟叫声不停传来，路上偶尔有黑猪跑过。太阳暖暖地照着大青树，路旁的梨子树已经枝繁叶茂了。

还没到学校，周文华已经听见孩子们欢快的吵闹声。有班级在上体育课！周文华先去了穆村长家，大门紧闭，家里没人，于是他又打算去学校看看。

大青树学校现在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混凝土的操场上有标准的篮球架。教室的宿舍房顶上支着一个卫星接收器，晚上老师可以看电视节目了。操场一边还修了一个小小的水塔。水塔边上是美丽的花儿，周文华叫不出名字来。不过乡亲们几乎家家都有这样的花。

操场上几十个小孩在阳光下做游戏，打篮排球。何姝坐在教室门口的板凳上望着活泼的孩子们。何姝已经结婚了，嫁给了寨子里一个小伙子。中国女孩嫁到果敢的并不多。

周文华看见穆雪儿蹲在心琴家的后墙角发愣。看见穆雪儿的那一刻，周文华的心里升起一股温柔，原来自己是这样迫切地想见到她！

穆雪儿看见周文华向自己走来，突然站起来，往后山跑去。周文华听见有学生在叫他，这时候也顾不得回答了，紧跟着追了过去。

后山山腰是一块块零碎的庄稼地，果敢山寨难得有平整宽大的土地。山腰往上，就是树林，山顶到处是灌木，一些黑色岩石裸露着。由于经常有青年人到山顶来玩，草丛中有一条小径。

“雪儿，等等我！”周文华跟不上穆雪儿的脚步，只得大叫起来。地里忙活的乡亲都站起来，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向山上跑去。

周文华跑到山顶时，穆雪儿已经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很久了。周文华喘着气，来到穆雪儿身边，说：“真要命，去老街两年，跑步都不行了。”

穆雪儿嫣然一笑，说：“还是我们大青树好吧！”

周文华说：“那当然，这里是山美水美人更美哩！”穆雪儿说：“既然这里这么好，那就别离开了。”周文华说：“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穆雪儿望着周文华，说：“你忘得了宋玉？”

周文华点点头，说：“雪儿，我忘得了她！就算是为了你，也得放下过去！”

穆雪儿扑进周文华怀里，喜极而泣。

山风阵阵。天空中飘来几朵白云，把本来就是蓝色的天空衬托得更加的蓝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