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森 血 战 “……(六九年)一月到五月间,敌多次围剿。我军自岗隆(西沙坝)战斗后仍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四月上旬公路伏击未成,转回于岗隆伏击敌军,打响后不利解决战斗,主动撤出,至挖木(瓦木),敌追,特务连英腊(阻击)打响。随之我上累作山从班格牙和露水敌军之间穿过,到敌兵力空虚之勐既地区。后前往大莫宜方向公路伏击未成。转回,又到勐牙。敌进攻,我军又一次穿插到勐既地区。时为六月十日后。” 摘自缅共人民军东北军区《战例学习》 六月中旬的某一天,一批人由勐古出发,又一次踏上去前方之路。这其中有303军区各机关的工作人员,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简称司政后)的一部分,各营连归队人员,还有几位军区首长。这批人登上勐古后山,取一条山坡比较平坦的小道继续前行。中午前后阳光灿灿,山顶小路逶延而上下。路过一个克钦寨,这个寨子座落在山顶上,小路由寨中心穿过。山风和煦,树林间发出暖烘烘的气息,甚至令人昏昏欲睡。来耘走在自己的队伍中,——这是他第二次上前线,他心想自己可以算一个老兵了,就是缺一支冲锋枪。宣传队里唯一的一支冲锋枪是一个傣族女战士背的,她叫安焕,原先在娘子军连是位班长。这支枪她一直背着。作为一个男战士,来耘一直为没能得到这支旧的冲锋枪而耿耿于怀。山路上人渐渐增多,大行动的迹象显而易见。 木定腊(他已从机关调到二营一连当排长,终于如愿以偿。这次调动是罗先司令员同意的)带着几个战士急匆匆从后面追上,加入了大行军队。他一眼见到了来耘,“啊!张同志,来耘!(刚认识时他称来耘为”张同志”,后改口)——见到你,我的心就像大草原一样辽阔!”木定腊曾在德宏州歌舞团,担任舞蹈男主角。一个身材均匀,形象英俊的美男子。他牙齿雪白,双目直视,任何时候都保持一副标准的军容风纪。能讲一口相当流利的普通话。后来来耘从老陈和阎生炳处知道,木定腊在团里因个人恋爱问题受到处分,曾非常消沉。这也是他从军的原因之一。熟人们边走边聊天,不知不觉地天色渐暗。下到勐牙,大家各自归队归建。当晚就在勐牙宿夜。 第二天,天色刚开,来耘就听人说一营昨晚也在勐牙,是驻在南曼掸寨。于是请了假匆匆寻去。南曼在坝子的东南面,勐牙河的南岸,一个很小的寨子。那时坝子里漫着淡淡的雾,四处景物若隐若现。来耘揣着早写好的一封长信去找育海。(这信是在勐古写的,原先想托人带去的)他沿着田埂间的小路走去,过了勐牙河上一座竹木便桥,向南曼走去。在寨口一眼见到蹲坐在小竹楼前的育海——他所在的连正在吃早饭,看见来耘忙迎了上来。来耘注意到育海的衣冠比上次见到时整洁了一些。育海面容平静,微笑着。两人就站在寨子里相对无言,不知说些什么好。 两人说了有关这次行动的去向和猜测,简单地说了其他人的近况。侯红军在勐古,他妹妹远道而来(越境)探望;侯有可能充当三营的医助,他要在后方学习医务方面的课程;景立人水土不服在前线生了一身癞疖,也已下到勐古住院休养;博祺在一连,“待会能遇见他”,育海告诉来耘。此时的育海有一种忧伤,面对来耘,当兵前的相识和长谈的景象又一次涌上心坎,那种亲密无间,凭空神游的促膝叩语,也许不会再有。这份友情却常在内心深处珍藏。两人呶喏着,却感到时间不多了,只得匆匆道别。来耘取出信说,“写了一封信。正好,就给你了,没事的时候看看……”育海略感异常,拿过信说了声“再见”转身便走。一营已经开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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