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的天空是蓝色（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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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果敢山寨学校（学生们在跳绳）

作者：龙的传人（版权归果敢资讯网所有）

    一进李家大门，一条威猛的大黑狗就吓了周文华一跳。还好李珍珠一声娇喝，那畜生刚刚站起来又悻悻地趴下了。小小的院落里，李珍珠的妹妹李珍清正在收拾家务，她是三年级的学生，看见周文华，礼貌地叫了一声：“老师！”

    李珍珠的妈妈是个极为热情的妇女，对周文华的到来意外而又高兴。招呼着李珍清去拿葵花籽出来招待老师。周文华礼貌地向李妈妈表示了来意。李妈妈听了，叹了口气，说：“老师，你真是有心了。三叔这个人，性格怪，我们谁都不敢说他一句半言的。他现在孤零零一个人，跟着我们生活。我们说话都怕语气重了，惹他不高兴。”李妈妈的善良让周文华感动。谁家有个这样的老人不操心呢？

    李爸爸性格内向一点，话不多，不过眼里都是真诚。

    “三爷爷呢？”周文华问。

    李妈妈说：“从钱医生那里回来后就进房间睡了，晚饭也没吃！”李珍珠说：“我带你去看三爷爷吧！”

    三爷爷的房间在厨房隔壁。李珍珠敲了敲门，半响，三爷爷懒懒的声音响起：“谁啊？”

    李珍珠说：“我，你孙女儿。”

    “丫头又有什么事情要来烦我吗？”三爷爷虽然口气带着不耐烦，但是喜欢孙女的感觉掩饰不了。

    李珍珠得意地说：“学校的周老师来看你了。他要你这个酒鬼戒酒呢！”

    又等了一阵，三爷爷说：“让周老师进来吧！你就别来吵我了。”李珍珠一愣，她本来也打算进去，也好和周文华多聊会儿天。而且三爷爷性格孤僻，万一对周文华不礼貌，她这个世界上最不怕这个倔老头的人可以维护周文华。

    周文华对李珍珠一笑，说：“好吧！我去和三爷爷聊聊。”李珍珠点点头，不放心地说：“要是他对你有什么不礼貌，你别往心里去哦。毕竟他年岁大了。”周文华说：“三爷爷是我救命恩人，就算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怪他的。”

    三爷爷的房间里很暗，黑黢黢的。这个时候也已经夜幕降临了。

    三爷爷点亮了床头的煤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半天，周文华的眼睛才适应了，看清楚瘦弱的三爷爷斜靠在床上。房间里有些草药味道，想必是三爷爷自己身体不舒适时自己熬的中药味。墙上贴着的毛主席像已经非常陈旧了。

    “小子，你要来劝老汉戒酒？”三爷爷倒先开口问起来。周文华一笑：“不是，我是来感谢您上次的救命之恩的。要是没有您老人家，我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三爷爷脸无表情，说：“你要感谢就感谢我的孙女儿吧！那天要不是她哭哭啼啼来叫我，我是不会去给你解毒的。”

    周文华说：“珍珠我也是要谢的。不过无论如何，您总是救了我。我给你带来一件礼物。”说完，他拿出一个MP3，说：“听说你老人家以前在缅共部队做军医，所以我拜托雪儿去老街时给你下载了一些老歌红歌，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完，他打开MP3，播放一首《我爱北京天安门》，把耳塞放到三爷爷耳朵上。显然，三爷爷是第一次见到MP3，听到熟悉的旋律他大感兴趣。周文华教他如何开关播放，他兴致勃勃地学习。

    周文华说：“要是没电了就去村长家叫雪儿给你充电就行了，不用电池的。”三爷爷对这个礼物非常喜欢。

    周文华趁机说：“三爷爷，您年纪大了，七十多了，酒就别喝那么多了。今天还好摔得不重，没出事…”三爷爷一摆手，说：“小子，你要我戒酒也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周文华听了大喜，说：“真的，要是你能戒酒，别说一个条件，十个百个都没问题！”

    三爷爷瞪了他一眼，说：“小子，别先把话说满了。”

    周文华问：“那您的条件是什么呢？”

    三爷爷放下MP3，看了看门边，说：“我这辈子，最疼的就是珍珠这个孙女。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是很不错的，我也听说了你还没结婚。你能不能答应我，照顾珍珠一辈子？”

    周文华做梦都没想到，三爷爷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来，一时间傻眼了，愣在一旁。三爷爷见他不说话，有些不开心了，冷笑着说：“怎么，珍珠这么漂亮的女孩，你还看不上眼吗？要不是她一心系在你的身上，我会来求你？中国人就了不起吗？”

    周文华回过神来，说：“三爷爷，我不是看不起珍珠。珍珠这么漂亮善良的女孩，哪个男孩会不喜欢？不过我有女朋友啊。”

    三爷爷听了，也是出乎意料，说：“你有女朋友？那怎么你又跑到我们寨子来教书，大家都说你和穆家的雪儿很好呢。”周文华说：“我和雪儿只是好朋友。”

    周文华神色中有些难过，好半天才说：“三爷爷，说来话长了。”三爷爷倒是个通情理的人，看出他有难言之隐，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周文华来果敢也有好几年了，对果敢的历史很感兴趣，从各个方面进行了了解。这个时候，面对一个曾经的缅共军医，自然不能放过对那段岁月的访问。

    三爷爷很久都没对人讲起年轻时的经历了，他对这个周老师挺有好感，在周老师的追问下，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十来年前的戎马岁月。

    很久，传来敲门声。“三爷爷，是我。”李珍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周文华这才看了看手表，说：“我该回学校了。”

    三爷爷点点头，大声说：“孙女儿啊，周老师要走了，你去拿手电送送他！”李珍珠在外面应了一声。三爷爷低声对周文华说：“小子，不管怎样，不要伤害我的孙女儿！要是你心里没她，就别给她希望！”周文华说：“我知道。”三爷爷看得出来，周文华的心里装着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并不一定就爱着他，周文华很可能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所以，三爷爷的意思很明白，用一句现在很流行的语言来形容就是：如果爱，请深爱！

    山村的夜晚，很静！天上繁星点点，山间有灯火闪烁，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星星，还是灯火。

    “周老师，你和爷爷到底聊些什么？我可是从来没见过爷爷和一个人能聊得这么投机的。”李珍珠对这个老师心里是佩服加喜欢了。“以后你有时间多来家里坐坐吧！和三爷爷说说话也好。”

    周文华和李珍珠这个年轻女孩走在山寨的路上，心里有了一丝温柔。“我会来的，三爷爷和我是忘年之交呢！”

    虽然周文华在异性面前有些腼腆，不过李珍珠是极度外向之人，两人之间不至于没话说。看到前面有人影闪动，李珍珠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周文华对于这口哨声很熟悉了，这个女孩真是率性之至。在周文华老家，要找出这样打口哨的女孩比登天还难。

    “李珍珠！”有男青年的声音响起，“你和谁一起串寨？”迎面一道手电光亮射过来，直射到周文华脸上。

    “原来是周老师啊！”青年吃了一惊，熄了手电。周文华知道青年误会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法解释。周文华听出青年应该是和赵世民一起来打球的社会青年。

    一个女孩声音响起，说：“李珍珠，你什么时候和周老师在一起了？隐藏得够深啊！”

    李珍珠啐了一口，说：“别瞎说，周老师是来看望我三爷爷的，晚了我送他回学校。”周文华很感谢李珍珠这样解释，不过这些小青年信不信就难说了。

    果然，第二天，穆雪儿就一脸不高兴。周文华觉得，自己没做任何对不起穆雪儿的事情，而且自己心里对穆雪儿也是朋友情谊，根本不需要解释。

    中午，缅语课的时候，穆雪儿到底忍不住了，叫了周文华到寨子一僻静处，问：“周文华，我穆雪儿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你了？我一直真心诚意地对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回报我一点点？”

    周文华愣了，说：“雪儿，你怎么了，我和珍珠真没什么的。昨晚上我就是去看望了三爷爷，她后来送我回学校而已！”

    穆雪儿瞪着他，说：“和李珍珠无关！我是说，难道你现在还在想着老街的宋玉？她明明就不喜欢你，你何苦还要苦苦恋着她！”

    提起宋玉这个名字，周文华心里一痛。穆雪儿说：“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山上教书吗？就是想你离开宋玉这个人。你们在一起是很久了，有感情了，可是她对你真的没你想象中那么好！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看不清楚！”

    周文华显然不愿意听到说宋玉的坏话，他有些恼怒了，说：“我回学校了！”穆雪儿在后面大声叫道：“周文华，你这个傻子。宋玉现在已经和别人好上了，你还一心一意想着她！你这个傻瓜！”

    周文华回过头，眼睛里快冒出火来：“你听谁说的？”

    穆雪儿见他狰狞的神色，不免有些害怕，说：“上次我去老街就听说了。我是不想你难过，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周文华疯了一般，问：“你三哥在家没有？我要回老街一趟！”

    穆雪儿拦住他，说：“别回去了，回去更伤心！再说三哥昨天就去了老街，车也不在家里。”

    周文华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往事如烟

又是一个自欺欺的人，明明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自己还是那么的执着。

果梦

又是有缘无份的节奏

星语星愿

老人家很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