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往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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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作者：龙的传人（版权归果敢资讯网所有）

    老街之所以有巨大的吸引力，很多人都心知肚明。除了赌场的合法以外，还有就是毒品的泛滥以及这里自由懒散的生活气息。当时，一本《果敢》杂志上就刊登了一篇名叫《请到全世界最自由的地方来》的文章。在这里，的确很自由。连凤凰卫视都这样描述老街：在这里，到处都弥漫着自由的气息。一个种植罂粟上百年的地区，毒品的存在并不奇怪。不过大势所趋，禁毒势在必行，就在何长春来老街这一年，是果敢禁毒最后一年，果敢政府已经宣布明年果敢一定成为无毒区。不过禁毒可不容易，十几万烟农今后将以何为生成了当时特区政府的头等大事。

    就在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大约十月份，一架飞机从果敢的上空飞过。飞机过处，落下细砂一样的物品，据果敢政府后来调查，从天而降的事物居然是罂粟种子！这样的事情让社会各界议论纷纷，不知道是何人会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由此也可以知道禁毒的困难性。

    老街还有一大吸引人的地方是色情业发达。为了度过禁毒这个过度时期，特区政府不得不采取特殊的政策来吸引外来人口，一时间，果敢老街有了“小澳门”、“不夜城”、“小香港”等等花名。

    何长春跑车跑累了的时候，喜欢与几个跑车的老乡在一起吹牛，要不就是去初晴的公司里找初晴聊天。很快，初晴的许多同事都对这个帅气的小伙子熟悉起来，不少女孩也羡慕起初晴来，刮风下雨都有这么个帅小伙接送！

    赌场，在中国基本上是很难见到的，一些地下的场子都是偷偷摸摸地营业，一般人也进不去。不过在果敢老街，赌场是大门敞开，欢迎四方宾客。电影电视里才能看得到的场面就这样在何长春眼前出现。不光是一捆捆诱人的钞票，还有清一色的女孩儿荷官，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荷官大多数是果敢女孩和中国边境地区的少女。当时下缅甸过来的牌手还不多，就算有几个也都是华裔女孩，缅族几乎没有。

    在老街，一夜暴富的神话到处都可以听得见。当然这也许是赌场老板导演的，也许是真的，谁能说得明白？其实输掉所有身家的更多，不过无论是看热闹的还是博彩者自己，都不喜欢讲输钱的故事。在茶余饭后，耳朵里面都是小乞丐变身百万富豪的传说。

    终于有一天，何长春禁受不住诱惑，开始赌钱了。很多人开始学赌钱的时候都会赢钱，等上瘾了，运气就离开了，便开始走麦城。何长春和众多博彩者一样，开始几天总能多少赢一点，不过后来就输多赢少了。

    初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往何长春总是高高兴兴地来接自己下班，今天却一声不吭，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凌晨两点多的老街，并没有一丝困意，特别是挨着赌场的街道，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在换班的时候，街边的小吃摊生意好起来，烧烤摊烟雾弥漫。除了下班的牌手来填肚子外，剩下的多数都是赌客了。赢了钱的，神采飞扬，大快朵颐；输了钱的心想输了都舍得吃还舍不得？于是闷头喝酒，大块吃肉。

    每一次中班何长春来接初晴下班，照例都会来这里吃点米线米干之类的小吃，心情好的时候，喝点啤酒吃点烧烤。初晴人漂亮，上班的时候经常会得到客人的小费。她每次得小费都会给何长春要几串烧烤。何长春酒量虽不好，但是爱喝点啤酒。初晴会温柔的陪他喝一点点。

    “你怎么了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初晴见何长春无精打采，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说，“没发烧呀。”

    何长春打起精神来，说：“别瞎担心，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初晴撇了撇嘴，说：“口是心非，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何长春可不想她知道自己赌钱的事。自己在她的心中得保持最完美的形象！

    快三点了，气温很低。何长春脱下外衣，硬要初晴穿上。初晴的眼睛里尽是幸福的味道。其实这一天，何长春几乎把来老街所挣的钱都输了，不过他强颜欢笑，瞒过了心上人。何长春很后悔，虽然输掉的钱也才几千块，不过那是自己的希望，是自己和初晴将来生活的希望。何长春决定，明天找朋友先借点钱，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何长春在老街朋友不多，因为忙着跑车，接触的人就少。除了几个跑三轮车的老乡，就是认识几个初晴的同事。唯一一个好朋友，就是小虎。小虎也是天宁市人，比何长春大两三岁，来老街已经好几年了，因为在老街开了一个窗帘店而起家，后来买了一块地段相当不错的地皮修了个招待所。靠着果敢的飞速发展，小虎的生意顺风顺水，居然几年间就腰缠万贯了。

    虽然何长春还在开三轮车，人也年轻，不过小虎对这个头脑聪明处事干练的小老乡非常看好，一直也对何长春多加照顾。后来小虎又开了一家超市，何长春几乎天天都会去给小虎送几趟货。

    “不要赌钱！”小虎毫不犹豫就借了两千块给何长春，也没问为什么，只是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何长春听了，点了点头。

    赌博的魔力是无限大的，越聪明的人，越容易陷进去。在老街，成千上万的人都在赌场里流连忘返，他们输掉的不光是金钱，也输掉宝贵的时间，甚至是亲情，是家庭。不过他们总是执迷不悟，我行我素。何长春最终还是没能听小虎的话，带着两千元钱去了赌场。

    正当他赌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一个跑车的老乡在拥挤的赌客中找到了他，把他拉出了赌场。何长春的手上仅剩九百块钱了，还想回去搏杀。老乡告诉他一个消息：“初晴受伤住院了！在回家路上被一辆汽车撞了，伤得不轻。不过肇事车辆逃跑了。”

    何长春心里一痛，看了看时间，早已经过了初晴下班时间。自己赌得天昏地黑，接初晴都忘记了！何长春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跳上三轮车，往南伞方向驰去。

    南伞医院里。何长春首先看到的是一脸担心的余刚。余刚和初晴兄妹情深，何长春早就了解。看到初晴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何长春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初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看样子得给你买个手机了。”何长春泪水滚滚而下，只会说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初晴住院，本来是何长春嘘寒问暖的最好时候，可是老实巴交的余刚却不懂得这个时候应该让何长春表现一下。余刚关心妹妹，连班都不去上了，在医院里无微不至地照顾初晴，送饭端水洗衣服拿药，甚至给初晴洗脸梳头，抱妹妹上卫生间，他把初晴像婴儿般照顾。何长春只得无奈地傻笑。

    何长春最大的作用，就是坐在病床边，陪初晴聊天。余刚话不多，陪妹子说话聊天就差强人意了。据初晴说，从小到大，余刚从来没有让自己受过委屈。上学的时候，无论是谁欺负了自己，余刚总会站出来保护她。这个大自己三岁的哥哥，角色甚至有些像父亲。因为初晴的爸爸在初晴还在襁褓中时就生病去世了。

    初晴同病房还有个老奶奶，看到余刚和何长春两个人对初晴的照顾，简直超过了对公主的伺候，不禁时时都流露出羡慕的神情来。

    初晴的伤势虽然不轻，不过有两人的悉心照料，康复的速度很快。小虎来看望初晴的时候偷偷塞给何长春一个纸袋，里面是两叠钱，他知道何长春现在肯定困难，刚刚才开口向自己借了钱。何长春什么也没说。朋友之间，有时候，话语反而是多余的。

    初晴伤势逐渐痊愈，余刚终于回去了工地，留给了何长春和初晴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两个人的感情也在这段时间越来越好，渐渐如胶似漆起来。

    初晴伤愈再回去上班，已经是差不多半年后了。从此，何长春天天提前就在公司门口等初晴下班。要是在初晴下班前有生意他也接，非得等她下班，接她回家才放心。两个人也住到了一起，这样会省下一笔房租，虽然不多，不过对两个打工者来说，能节省就节省，而且他们是两情相悦，住在一起很正常。在老街，无数的青年男女婚前就住在一处了。

    余刚对妹妹搬去何长春住处并没有反对。他只是在背着初晴的时候，对何长春说了一句话：“好好对初晴。”何长春知道这句话的重量。初晴没了爸爸，哥哥余刚的话就是把初晴这一生幸福都托付给了自己！

    初晴住院，花去了不少钱，何长春这几个月也没怎么跑车，亏空的窟窿得两个人辛苦挣钱来填平。何长春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地跑车；初晴也从来不请假，不迟到早退；两个人努力地打拼，日子在辛苦却幸福中度过。

果敢南天门

赌博也是一种害人的东西，所以说无论是什么人尽量远离赌博和毒品。

南书

随着时代进化，人也变得开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