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缅军
关于缅甸民族,尤其指缅族,可能是世界上就民族性而言,内心最为痛苦,甚至纠缠绝望的民族,对于缅东北这场绵长苦难的战争,付出太大代价!这个民族的自豪感与历史感似乎愈发不能建立起来(?)成批军官的战死和沦落,大批大批士兵的死亡和伤残,无数军人家庭的永远的悲伤。曾经(或直到现在)作为缅族不得不继续忍受几乎所有缅甸各民族的仇恨与鄙视,举目森森,无休止的战争状态。这是我们经历过的“缅东北战争”。缅军官兵从战场上屡屡带回来的噩耗与疯狂崩溃,历次由马萨拉党徒(如滚龙战役期间),或纯缅族血统官兵(如班果抽水恶战),或自动报名的奋勇志愿者(大陆坝和苗子山),或强征的匪徒罪犯缅共部队叛徒雇佣兵人肉盾牌(如景北地区685旅数次反围剿),甚或,精心拣选经特别训练(如对付683旅的突昂战线)组成的敢死队,尖兵突击部队,特遣连等,无不惨遭全数被歼被俘,或者死伤累叠的恐怖结果。后期也曾有成批学生士官生组成的新营队,大都非常年轻稚嫩。也成批死在缅东北战场上!
没有缅东北战争经历,缅军军官都无资格得到提升。
在今天缅军军校的教科书里,充塞着缅东北战争的实例和教训。缅甸历史上还从未有这样的战争历史——在漫长国界线本国一方内,如此规模和剧烈程度,一度战争费用高达国民经济总规模的30%,甚至过半!国家军队拿野战军来说,从1968年的三个野战师(77、88、99),迅速扩建,到1975年达到六个野战师(增加44、55、66),应付缅东北战争成了奈温政府唯一国策。所有野战部队必须轮番北上东进,进行漫无尽头的围剿,堵截,防御。还有数得上次数的历次具有真正战略意义上的大规模突发进攻,均告失败,或者无果而返。中缅整条国界线已经没有空隙了。路上通道几乎已全部被缅共占据。奈温这位铁腕军头,同时也是与缅共同一渊源“德钦”党,和“三十志士”的成员,在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不得不数次来到北京低头哀求,要跟德钦巴登顶见一面。表示,可以割让缅共实际控制地区和地带作为特区,承认缅共合法地位,等等。真难以想象曾经出现过这样一段历史景观?
再说缅军,几乎每一次针对缅东北的军事行动,都必须把北方大国因素严格考虑在内,即,此次军事行动北方大国将作何反应?尤其是江西地区,缅北主要交通线和北方大国富庶的滇西相连接,人口密集,历来是敏感的军事要津。从1968年勐古打响一直到80年代中后期,这个地区和地带始终是缅军最为重视和精心考量的要地。在这个地区地带举行的作战行动最担心甚至如履薄冰,因为不知道北方大国是否突然出兵干预,甚至借此将这场密不宣人的“山林地游击战”升级扩大。
据言,在勐波棒赛战斗期间,(棒赛战斗巴登顶在温玉成陪同下登上畹町后山部队哨所观察对面棒赛缅军主阵地。此刻或许正目睹了4047主攻连队受挫?)以及在南下作战整个期间,在滚龙战役期间,缅军最高指挥机关都有错觉,这是中国军队在行动,或者这是中国军队大规模介入的先兆,或者中国军队的入侵将会立刻来到。1977年北佤果敢交界地带的班果抽水作战,缅军最高指挥机关根据前线消息综合信息:——战区地理位置,紧靠国界线,对方参战兵员数量,武器和后勤供给,击落战机,炮兵作战能力,等等,——就曾断定这是中国军队出境作战。
缅军最高指挥机关如何煞费苦心,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奈温山友这几位度过怎么样恐惧不安,大祸临头的日子?滚龙战役期间,山友如赴汤蹈火赶至纳迪督战,他从高倍望远镜亲眼看到突击队怎样从绝崖攀登而上,又怎样被对手反击,全数跌落山崖,突击队长大个子的尸体挂在山岩上。此刻的山友一定冷汗淋漓。
如果有机会进入缅军战争纪念馆,或许会看到很多战死在缅东北的军官和士兵的名字在“英烈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