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整理自《伊洛瓦底》(The Irrawaddy)。
今天,有一个公平的问题要问:缅甸军队能维持多久?甚至军队会崩溃吗?后者的答案是肯定的。
从推翻民选政府到逮捕和杀害数千名平民,军方在全国各地犯下罪行后,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公众的支持。
自从他们把枪口对准人民以来,曾经被尊称为“Tatmadaw”或“皇家军队”(缅甸国防军)的武装部队,现在被人民所厌恶,在独立媒体中被称为更平谈的“Sit Tat”,意思只是“军方”。
为什么他们不再被视为缅甸国防军?简单的答案是他们不值得。
这支武装不再是上世纪80年代仍然备受尊敬的缅甸国防军(Tatmadaw),尤其是在缅族民众中。更确切地说,这是一群武装团伙——是暴徒——统治着这个国家,并在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将其毁灭。
今天,军方在全国各地横行,烧毁村庄和房屋,杀害平民和强奸妇女,而从俄罗斯和中国购买的喷气式战机和武装直升机则袭击平民,轰炸镇区和村庄。
军方正在与自己的人民交战。
一些邻国和该政权的盟友由于急于推进其狭隘利益,因此继续兜售军方是缅甸的“团结力量”的说法,想当然的认为因为他拥有资源和军事力量就必然会获胜。但这不是真的。
内部的敌人 事实上,今天的军方远不是一支团结的力量,而是分裂、破坏和冲突的源头。他既没有得到国内大多数人的尊重,也没有得到他们的支持。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持续?
军方崩溃的可能性非常大,有大量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军方真正的敌人在内部。
独立媒体和政治反对派关注的是军方的暴行和根深蒂固的野蛮文化,很少有人关注到该武装的腐败问题。恐惧、暴力、等级和有罪不罚的文化以及长期的庇护、利益关系和腐败在这个曾经受人尊敬的部队中同样根深蒂固。 军方内部长期压抑的声音和不满现在开始抬头,这可以从社交媒体和资深媒体发表的一些采访中看到,包括本文。
自政变以来,军方官员和内部人士坦率地表示,他们面临着公众的反感,以及他们不再以在军队中服役和穿上军装为荣。他们知道,他们已不能再在公众面前享受和过正常的生活。
他们感到不安全,知道军队无法保护他们,也无法给予他们安全。叛逃者常说的一句话是:“这个机构是一种耻辱”。 许多已经离开军方的人表示,如果反对派提供更好的激励和安全措施,将会有更多的叛逃者跟随。士兵想要逃离军队,其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
陆军军官看到他们的上级和高级将领享受着奢侈的生活方式,而普通士兵——其中许多人失去了四肢或生命,他们的家人几乎得不到回报,他们只会变得越来越穷。
这种不满并不新鲜。自21世纪初以来,军方的士气和纪律都有所下降,因为许多高级将领及其家人都参与了军方利润丰厚的国有资产的相关业务。这些将军和新一代裙带商人共同致富。
将军们的儿女已经成为百万富翁,而普通士兵的家庭则在艰难地度过他们的日常生活。他们感到被剥削,认为他们在为国家服务和保护国家的想法似乎越来越像是一种错觉。许多人现在意识到,他们也是腐败独裁政权的受害者。
军官和军官之间的差距也很大。新训练的官兵缺乏纪律,不遵守任何行为准则。他们无法在战场上做出明智的决定,而且在对民众造成巨大伤害的同时,也不知道如何从军事意义上有效地使用他们掌握的致命力量。叛逃的军官说,他们没有接受过思考或决策方面的训练。
指挥系统目前仍然存在,但前线的高级军官控制他们的部队越来越困难。
不是一支正常的军队 许多在海外接受过长期培训的军官亲眼目睹了现代军民关系是如何运作的。他们明白,缅甸军方与印度、中国、马来西亚或日本等国的军队不同,这些国家的军队避开政治。叛逃军官因此质疑,“我们的军队”为什么要参与政治。
从他们开始在国防服务学院(DSA)接受学员培训开始,年轻的学员军官,尤其是那些被分配到步兵师的军官就被无情地洗脑,沉浸在宣传和对缅甸历史的扭曲看法中。他们被告知“总有一天你会治理国家,这是你的职责。”这种“监护意识形态”是DSA的核心教学。一旦他们成为军官,他们就会相信自己注定要治理国家。这就解释了敏昂莱是一个典型的DSA的产品。这些军员受教育程度低,因此就脱离了现实。
然而,现在有更多思想独立的军官会问:“治理国家真的是我们的工作吗?”
DSA学员忍受着上级对他们进行的残酷、压抑的体能训练,这一过程灌输了军队长期以来僵化的等级制度。许多离开军队的军官回忆说,这些残酷的训练只不过是不人道的欺凌,他们对自己的逃离并不后悔。
据叛逃者称,有才华的军官在晋升准将等更高级别之前,往往会先被免职或调到非现役岗位。最高将领要求忠诚,只希望看到唯唯诺诺的人得到提拔。
2012年政治开放期开始后,缅甸军官和士兵接触到外部和独立媒体,并可以访问互联网,他们开始意识到,尽管缅甸的政治制度正在发生变化,但军方领导层的情况却并非如此,他们知道了这个国家出了问题。
军方从不相信文官政府,只是将权力移交给被任命管理“文官”政府部委的退役军官。但这些官员既无能又腐败。这样一来,又怎么能指望他们来管理这个国家呢?
在过去的十年里,军官们还能够参加2015年和2020年的两次自由公正的选举。许多军人家庭第一次没有在上级军官的直接恐吓下投票,而是投票给了他们最喜欢的政党,也不一定是军方的代理政党联邦巩固与发展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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