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黑太子—————悲情的大理捍卫者段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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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帝国统治大滇背景】
自忽必烈灭大理之后，驻守云南的元军与其说是征服者，不如说是面临着原大理国诸侯豪强所包围的囚徒。为了拉拢这些山地边缘的蛮族，元帝国不得不采取重新将段氏家族扶植起来的战略，封其为大理总管，以绥靖云南境内的各地诸侯豪强。并且元朝还派了驻云南统领蒙古军队的云南王或梁王，同元廷任命的云南行省各级官吏，以起到监视段氏家族的作用。三者之间存在矛盾和分歧，时有斗争。尖锐时，王和吏相斗，曾发生过史称的“天历镇兵之变”；总管同王、吏交恶，则会导致大滇陷入内战。这些内斗的风险毫无疑问为后来的明帝国征服云南提供了机会。
1253年，忽必烈灭大理，原大理各地诸侯多受封为云南各地土司。后又在原大理国行政区划的基础上，建立19个万户府，下设千户、百户，实行蒙古贵族的军事统治，为后来建立云南行省奠定了基础。只有万户之上的大元帅、都元帅等职才由蒙古人担任。然而元朝这些力量面对大理本土的地方势力仍然做不到完全控制。如果读者难以想象，就可以对比李克用在征服卢龙后所面临的窘境。云南实际的统治权，有相当一部分仍掌握在名义上归附蒙古的段氏手中。不同于悲惨的下等公民宋人，大理人在元朝是享受自治权的。
自从蒙古进入云南，大滇各族人民的反抗一直存在，作为对蒙古授予自治权的回报，大理总管段实先后镇压了舍利威、释多罗等人领导的大起义。1273年(至元十年)，忽必烈为了改变云南长期得不到稳定的局面，在亲信大臣中挑选了回回人赛典赤，以中书省平章政事之衔行省云南，前往主持云南行政，要他以“谨厚”为方针，把云南的局势稳定下来。1274年(至元十一年)，赛典赤来到云南着手建立行省，并任云南行省平章政事，1276年建省治于中庆(昆明)，将滇东地区纳入吏治国家体系。
1276年(至元十三年)，赛典赤把军事统治时期的万户、千户和百户，改为路、府、州、县，正式建立云南行中书省，并把行政中心从大理迁到中庆(今昆明)。1279年(至元十六年)赛典赤死于任上，次年忽必烈调其子纳速剌丁为云南行中书省右丞。1284年纳速剌丁升任平章政事后，进一步集中行省军政权力，同时“开云南驿路”，“驰道路之禁，通民往来”，实行军民屯田，企图彻底将大滇改造为吏治国家的样本。至此，“云南”正式成为了大滇的不光彩的囚犯编号，并被沿用至今。
元朝建立行省制度后，段实被任命为大理总管，将其势力限制在大理地区范围之内，罢去他节制整个云南地区万户以下诸土官之权。为了破坏段氏的自治权，元朝令大滇的宣慰司兼行元帅府事一职，并听行省节制。大滇郡县行政官员，均由朝廷委派。同时，凡大理境内罪至当死者，应申报朝廷断决，制止大滇各地土司擅自处决死囚的权利。元朝廷通过以上这些统治方式，加强了中央集权下的地方行政机构，破坏了大滇境内的习惯法。至此，大滇开始一步步走上了吏治国家的悲剧道路。
大滇建立行省以后，在郡县制度衰败之前，滇东在赛典赤、纳速剌丁和忽辛任职的二三十年间趋于安定，其经济生活如同数十年式的汉文帝的理想状态般安定。滇西保持段氏自治，也是一片祥和。然而，随着坐镇云南蒙古诸王梁王以及大理段氏势力的不和，云南的内部的各种矛盾逐渐尖锐起来。
大理是段氏长期统治云南的旧基地，大理总管是元代云南的本土派。元初段氏受任为大理总管，并许世袭此职。元朝中后期，云南西部实际统治权掌握在段氏手中。然而企图独霸云南的梁王，与段氏的冲突逐渐表面化。
【二：元末大洪水中的巴蜀】
元末大洪水中，凶残的红巾军流贼及其余孽通过一路抢劫很快席卷了当时大半个元朝统治区，四川，两湖，中原，山东成为了主要流贼席卷的重灾区。当时有能力保境安民的仅有晋地的王保保，辽东纳哈出，关中李思齐，吴越张士诚，南粤何真，闵地陈友定，滇地段氏与元梁王。当时红巾军徐寿辉打着“摧富益贫”等口号裹挟流民先后攻占今湖北、江西、安徽、福建、浙江、江苏、湖南等大片地区，给当地人口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作为徐寿辉部将的明玉珍则奉徐寿辉之命去巴东，巫山，奉节地区“筹粮”【也就是抢劫】，残忍的明玉珍很快就做到了“粮皆满载”。当时蜀地有一个叫做杨汉的地主土豪，自己有五千人马，元朝有一个低能的官吏叫做完者都，当时正在重庆募兵。很快，愚蠢的完者都贪图杨汉的兵马，就邀请杨汉赴宴后毒杀之并并吞他的人马。随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杨汉的手下为了复仇出走峡区，决定引狼入室，遇见明玉珍进言：“重庆无重兵，完者都与右丞哈麻秃不相能，若回船出不意袭之，可取而有也。”元朝流官的自私自利的愚蠢行为，为大蜀乃至未来的大滇人民造成了无可估量的损失。
流贼明玉珍本犹豫不决，部将戴寿建议机不可失，可以抱着机会主义的态度去试试，明玉珍可将水军分为两队，一队贮粮归沔阳，一队汇合杨汉的部队攻取重庆，不成功则掠财物而还。明玉珍听从了戴寿的建议，袭击重庆，击败完者都，生擒哈麻秃献给徐寿辉。不久之后，完者都在果州（今四川南充）整合军队，会同平章朗革歹、参政赵资，屯嘉定（今四川乐山）大佛寺，谋取重庆，明玉珍派部将万胜前往抵挡。万胜围攻嘉定，半年没有攻克，明玉珍于是亲自率军来打。明玉珍派万胜轻兵袭取四川成都，生擒元将朗革歹及赵资妻子，朗革歹妻自沉于江，宁死不降流贼明玉珍，万胜将赵资妻子带到嘉定城下，想用来招降赵资，但赵资用箭将妻子射死。明玉珍将嘉定城攻破后，将完者都、朗革歹、赵资等押回重庆，馆诸治平寺（今重庆罗汉寺），欲使为己用。三人虽然是元朝的流官，却对流贼政权的招抚保持自己的底线，誓不投降，明玉珍乃斩三人于市，以礼葬之，蜀人谓之“三忠”。于是四川诸郡县皆平。
平定蜀地的明玉珍很快就准备把魔爪向南方伸去，大滇的堤坝开始准备面对自己历史上的第一次洪峰考验。
【三：拯救不列滇的英雄段功】
当时的大理总管，叫做段功，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三月，明玉珍率军进入云南，直攻昆明，无能的元梁王帖不儿不花【后人多误作把匝剌瓦尔密，实际把匝剌瓦尔密1366年才自立梁王，而1365年段功即死】一战即溃逃到楚雄。
此时，伴随着梁王的战败和流贼的初步胜利，大滇境内出现了人心惶惶的局面，“时四方乘机窃发，羣盗满山”。面对内忧外患，大理总管段功和家臣杨渊海(杨智，字渊海)谋划，并占卜求得吉兆。又得施宗、施秀率兵赶来，于是段功和梁王合兵，首战告捷，“杀获千计”，再战，段功损失了手下骁将铁万户，段功部将杨胜坚战死。梁王得报，为文祭曰“生于江心，为我拔扈，我旧不识，用备其数，死于卧龙，王侯重之，用显其意，噫！义重于生，生必有死，此尽大丈夫者能有几人！愿魂归苍洱，英杰复生，以保我之裔昆。”祭文备动真情，闻者泪下。
当晚，红巾军屯驻在古田寺，段功令人放火焚寺，红巾军大乱，段功“以铁骑捣之，死者大半，追至回蹬关，又大破之”。红巾贼军“死者十七八”。
红巾军将领谢得攻安宁，段功进军力战，杀二千人，谢得逃往昆明。当夜，段功的侦察兵拾得一封书信，是明玉珍的老母寄给明玉珍的，书云：“自尔去后，老母平安，征云南务要得之。兵粮不足，随后发来，不可轻回。”段功读后，令杨渊海将书信内容改为“自尔去后，老母不安，臣下乱法。又闻中国人马入界，非止一处。尔须急回，迟则难保。大夏天统元年，太后平安书。”募得敢死之士陈惠，段功许诺赡养其老母，陈惠于是前往送信给红巾军。明玉珍见书，马上“挥之去令回报”，到了夜间，明玉珍悄悄撤军。段功率部追击，追至七星关，又大破其众。至此，大滇的民族英雄段功成功地从流贼手中拯救了大滇，凯旋归来的路上，大滇人民用自己的酒肉与热情欢迎英雄的回归。
梁王在段功的帮助下回到昆明，深感段功退敌之功，上奏朝廷晋升段功为云南行省平章，招为女婿，“以(郡)主阿盖妻之”。阿盖郡主是个才媛，一日宴会酒酣，她作一曲《金指环》以歌：“将星挺生扶宝阙，宝阙金枝接玉叶。灵辉彻南北东西，皓皓中天光映月。玉文金印大如斗，犹唐贵主结配偶。父王永寿同碧鸡，豪杰长作擎天手。”然而此时的梁王的态度在一边大肆褒奖段功的同时，心理也产生了芥蒂。“段功威望大著，梁王曲意迎之。”
　段功久居梁王府，其原配高夫人在大理作《玉娇枝》词，寄给段功以催他回家：“风卷残云，九霄冉冉促。龙池无偶，水云一片绿。寂寞倚屏帏，春雨纷纷促。蜀锦半床，鸳鸯独自宿；珊瑚枕冷，泪滴针穿目。好难禁，将军一去无度，身与影立，影与身独。盼归来，只恐乐极生悲，冤鬼哭。”段功得信后颇为感怀，即日赶回大理。
　　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春，段功回大理，走到洱海金鸡庙，正逢高夫人遣人来报又生一子，段功大喜，作歌曰：“去时野火通山赤，凯歌回奏梁王怿。自冬抵此又阳春，时物变迁今又昔。归来草色绿无数，桃花正秾柳苞絮。杜鹃啼处日如年，声声只促人归去。”
至正二十五年（1365年），段功思念在昆明的新婚妻子阿盖，想到梁王那儿去。杨渊海在墙上题诗劝谏，“功深切莫逞英雄，使尽英雄智力穷。窃恐梁王生逆计，龙泉血染惨西风。”张希矫也上书劝他不要去。段功道：“宝剑岂埋荒土物耶！”意思是，要到昆明去辅佐梁王，治国理民，才不埋没了自己的志向与才华。张希矫苦留不已，段功发怒，将张希矫流放到顺州。段功的拳拳之心，没有给自己带来应得的好处，却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四：段功惨遭梁王杀害】
于是，段功与高夫人道别，兼程倍道赶至昆明。梁王起了猜忌之心，以为他将危及自己的统治，并将吞并整个大滇，对手下人私下说道：“平章此来，得无有吞金马、咽碧鸡之心？”梁王属下嫉妒段功的人也纷纷进谗言。于是梁王产生了悄悄除掉段功的念头。
　梁王暗中告诉女儿阿盖，“亲莫若父母，宝莫若社稷。功今志不灭我不已。脱无彼，犹有他平章，不失富贵也。今付汝以孔雀胆一具，乘便可毒殪之。”意思是：最亲的莫过父母，最宝贵的莫过我家江山；这次段功肯定打算杀了我；我就是杀了他，女儿你也还有其他的高官可嫁，一生不失富贵；现在我给你一副孔雀胆，找个机会悄悄把段功做掉。
阿盖眼泪潸潸，没有回答。
夜寂人定，阿盖告诉段功，“我父忌阿奴，愿与阿奴西归。”阿奴，白语，跟英语的“达令”、日语的“阿娜答”意思差不多，是阿盖对丈夫段功的爱称，阿盖愿与丈夫一道立即西归大理，并把那副孔雀胆拿给段功看，段功不信。段功道：“我有功于你家，我曾经脚趾蹶伤了，你爹亲自给我包扎，你又何必危言耸听？”阿盖再三劝谏，并提醒他设防，段功始终不听。
　　七月，梁王邀请段功一起到昆明东寺演梵讲经，行至通济桥，因有伏兵，段功的坐骑突然受惊狂跑，于是梁王令手下番将格杀了段功。
阿盖惊闻惨变，失声痛哭：“昨晚烛下，还告诉阿奴，施宗、施秀(段功的大将)都已先行丧命，为什么还不信？今日果然！阿奴虽死，即使在黄泉也不会怪我没告诉他。”当场就要自尽殉夫，立被阻止，梁王派人万方防范。
阿盖命侍女用锦被包好段功尸身，以王礼装殓，送归大理；并作《吐噜歌》以示哀悼：“吾家住在雁门深，一片闲云到滇海。心悬明月照青天，青天不语今三载。萍花历乱苍山秋，误我一生踏里彩。吐噜吐噜段阿奴，施宗施秀同奴歹。云片波粼不见人，押不芦花颜色改。肉屏独坐细思量，西山铁立风潇洒。”办完段功的丧事，阿盖遂绝食身亡。
段功家臣杨渊海，闻得噩耗后题诗粉壁，饮药而卒，诗曰：“半战功名百战身，不堪今日总红尘。死生自古皆由命，祸福于今岂怨人。蝴蝶梦残滇海月，杜鹃啼破点苍春。哀怜永诀云南土，絮酒还教洒涙频。”梁王见诗，“痛悼之，令随平章(段功)槥，归葬大理”。

鹤喻

敢研究一下段氏家族是 哪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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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后事】
1366年，段功死后，长子段宝自称平章，立于大理。梁段已结仇，双方开战，梁王派人行刺段宝未遂，又七次进攻大理，“不克，乃讲和，奏升宝为云南左丞。”自金鸡庙分界，“南属梁王，北属段氏”。梁王刚愎自用的蠢行，让大理段氏找到了独立的借口，至此段氏彻底事实上和名义上都从梁王的统治中脱离了出来。然而没有盘踞全滇的段氏至此放弃了对滇东（梁王统治区）门户的援助，无论明玉珍还是朱元璋对滇东的入侵，段氏都保持作壁上观。在明玉珍军复攻云南的情况下，梁王派遣使节铁木的罕前往大理借兵。段宝不许，反而大肆嘲弄了梁王一番。并在信后附以诗云：“烽火狼烟信不符，骊山举戏是支吾。平章枉丧红罗帐，员外虚题粉璧图。凤别岐山祥兆隐，麟游郊薮瑞光无。自从界限鸿沟后，成败兴哀不属吾。”梁王见书，恨段宝入骨。
段功之女僧奴，自小不忘复仇，将出嫁建昌阿黎氏之时，将亲手刺绣的一面旗帜交给弟弟段宝：“我自束发，闻母言父冤，恨非男子不能报，此旗所以识也。今归夫家，收合东兵，飞檄西洱，汝急应兵会善阐。”又作诗二章，曰：“珊瑚勾我出香闺，蒲目潸然泪湿衣。水鉴银台前长大，金枝玉叶下芳菲。鸟飞兔走频来往，桂馥梅馨不暂移。惆怅同胞未忍别，应知含恨点苍低。”“何彼秾秾花自红，归车独别洱江东。鸿台燕苑难经目，风刺霜刀易塞胸。云旧山高连水远，月新春叠与秋重。泪珠恰似通宵雨，千里关河几处逢。”梁王闻讯，“愧憾而病”，不久梁王帖不儿不花就一命呜呼了。把匝剌瓦尔密遂自立梁王，大都失陷的消息传到云南后，梁王大惧，主动与段氏和解“复通好于宝，辞甚卑逊，宝许之和。”蛮酋舍兴，进攻昆明，段宝“以唇齿之故率兵救之，击走舍兴。”梁王为表感谢，把段宝的名衔升为武定公，暂时在明军入侵前度过了短暂的危机期。
我们现在所认识的云南，是在梁段失和的情况下，被朱元璋各个击破的。梁王的愚蠢选择当然是诸滇亡于暴明的主要原因，其愚蠢程度过于常凯申在台湾屠杀本土派。然而当时并没有一个类似美利坚的世界秩序维护者来保障梁王的安全，自然梁王的灭亡就无可避难，唇亡齿寒，随着滇东门户的洞开，段氏的滇西自然也无法幸免。如果梁王放弃对大一统帝国的效忠而去争取大滇的本土化势力。朱明的入侵者下场未必会比天宝战争时代的唐人侵略军好多少。
段功是名震西南的英雄，阿盖是一位才色出众的蒙古族少女，两人结为夫妇，互敬互爱，深为时人所称道；但因段功对大一统帝国官僚存在幻想，希望以自己对元室的忠诚求得梁王的信任，改善蒙、白等各族之间的关系；他这种一厢情愿的良好愿望不仅没有实现，反而遭到梁王的疑忌，被杀害于昆明盘龙江支流上的通济桥下，造成了“孔雀胆”的历史悲剧，后人有诗曰：“我望西山铁立时，北风吹就断肠诗，苦绪幽情谁更见，愁云千里压滇池。”
通济桥虽早已不复存在，但段功与阿盖的爱情悲剧，让后人抒写过不少催人泪下的爱情悲歌。清朝初年滇中诗人杨栋，就曾写过《吐噜曲》，表现阿盖与段功这段悲惨的情事：
　　
　　　　梁家有女字阿袷，生长边荒服毳衲，雁门家世衍天潢，十载依依未出阁。
　　　　窈窕明艳号无双，云鬟初学汉宫妆，万里封王随玉辇，一去紫台到夜郎。
　　　　盈盈韶华当十五，东风披拂浑无主，金屋拟将国色藏，凤台未遇吹箫侣。
　　　　段家阿奴男中杰，六诏英雄谁与敌，吞鲸偏叫妾为饵，远向苍洱定姻戚。
　　　　梁园花事镇相待，一片闻云会滇海，朝朝暮暮五华头，蕙帐春深踏里彩。
　　　　从此罗敷自有夫，玳瑁双栖比凤雏，银河昨夜风声恶，忍籍鸠谋欲图奴。
　　　　事关骨肉处非易，低徊无计回亲意，国事自重妾身轻，阳收雀胆示夫婿。
　　　　含情凝睇对悲哽，可怜夫婿深不省！绿窗未醒巫山梦，暗箭已折仙鸳颈。
　　　　泣盾拥髻下深院，玉容憔悴血糊面，押不芦花难返魂，九原誓死期相见。
　　　　金锁帐幕冷残秋，箫瑟凉飚助离愁，花枝啼湿屟廊雨，碧海青天夜夜幽。
　　　　霜霄嘈杂羌管促，驼背谱成吐噜曲，妾身虽在妾心死，铁立西山松柏绿。
　　
以自己年轻的生命来殉情的阿盖郡主，成了美丽忠贞的女性形象，受到后人的崇敬，人们建庙立祠来纪念她。哪怕是侵略者沐英，都为之动容，修建了阿姑庙于昆明南郊柳坝村，以纪念阿盖。
总而言之，段功夫妇的死代表着那个时代诸滇的最大悲剧。他能从流贼的手中拯救云南，却不能阻止虚伪薄凉的帝国官僚的背后一刀。随着暴明军的征服和熊熊燃烧的五华楼大火，汉朝奴役诸滇时期都没有的黑暗，从此笼罩了滇近六百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