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佤族小妹妹（第15秒）

在野孤鸿 · 发表于 2016-9-18 16:18:02

户板镇是缅甸的一个重镇，缅甸语中称它为“河板”，这里杂居着各种民族，有傣、汉、佤、傈僳、景颇等，其中以佤族人为多。由于当地人信基督的较多，因此圣诞节在户板是一个重要的节日。

去户板之前，我就在老街认识了一个叫阿木婉的佤族姑娘，她的家就在户板。“阿木婉”在佤族语中的意思就是“阿三妹”。骑着她的小摩托，与她一起来到了户板的家中。

已是下午，可是这热带雨林地区的太阳烤得人有点懒洋洋的。看着阿木婉穿着笼基从竹林下面走上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我便问她做什么去了，她告诉我，在下面的小溪里洗澡去了。时值冬天，我问她水不冷吗。她告诉我，水还有点热呢，并叫我也去洗一个。

我便也脱掉衣服，换上一条笼基，穿过几爿凤尾竹林，便到了村落旁边的小溪边。小溪的河床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溪面上飘着一层热水汽。那冒水泡的地方，也许就是带着地热的温泉的出口吧。用手探探水温，果然还有点热度。我便脱掉笼基，只穿着一条短裤，一头扎进了溪水里。

听着归巢的小鸟在竹林上方喧闹，看着小鱼苗在身边游来游去，身子徜徉在水面上，任由那有点热度的溪水冲刷着身子，人显得非常舒畅。

这条小溪的上游不远处还有一些人在洗澡、游泳，那嬉戏、吵闹的声音随着溪水缓缓而至。我所在的地方是一段溪流的回绕处，水流在这里形成一个小水潭。随着水流的冲刷和微温的浸润，疲劳便渐渐随水流走了。

正当我乐在其中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往四周搜寻。只见离我十米左右的一块巨石旁边出现了一个佤族小姑娘，她用一只手捋着胸前的笼基，站在那齐腰深的溪流之中。小姑娘只有十五六岁吧，那正在发育的身体显出佤家人的健康之美。她用笼基挡着胸部，却并不严实，甚至我都能看到她露出一半的鸡头乳来。

她的皮肤是佤族人常见的那种带着光泽的黝黑色，一头乌黑头发直垂到臀部下面。那湿漉漉的头发上不断地有水珠滴落下来，落在水面上就像是一颗颗小珍珠。她用佤族人那特有的黑而亮的眼睛盯着我看，却并不说话。此时，我也无话可说，不仅仅是因为语言各异。

也许在我陶醉于溪流之中而不加注意的时候，她从上游方向游下来的吧。因为我是一个异族人的关系，她感到有些新奇，扑闪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她往水里一扑腾，笼基裹着她的胴体顺着水流向我游来。她在水流中，就像一条快活的鱼儿一样，那结实的小身子在水流中时隐时现。她手脚并用地划着，长长的头发直漂在水面的微浪中，挟着一股水流从我身边经过了，向下游的方向游去。

晚上，教堂门前的大坪上响起了佤族人的歌舞声。在阿木婉的强迫下，我只好西装革履地穿戴一新，去了佤族人正在庆祝的大坪上。表演台上，佤族人正在载歌载舞地表演，大坪的中心燃着一堆大柴火。

看了几个小时之后，已是深夜，佤族人的歌舞节目表演完了，接下来就是佤族人的集体舞蹈“三跺脚”。现场所有的人都围着大火堆手拉着手，站成几个大圈，在佤家人的民族音乐伴奏下，一起舞蹈。听阿木婉说，这个时候是小伙子和小姑娘最方便表达爱意的时候，如果喜欢谁的话，就可以上前去拉着对方的手一起舞蹈。如果对方也喜欢你的话，就会一直与你拉着手跳下去。不喜欢你的话，就会礼节性地与你拉着手跳一会儿，然后再寻机跑开。

阿木婉拉着我的手跳了一会儿之后，便跑到外面买小吃去了，我便随意地与旁边一位陌生的姑娘拉着手一起狂欢。

突然，我与那姑娘拉着的手被人唐突地分开了，而另一只小手则拉住了我。我侧头一看，正是下午在溪流中见到的那个小姑娘，此时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衣，下半身穿着一套佤族人常穿的那种黑底红纹的裙子。她用汉语很礼貌很惊喜地叫了我一声：“阿哥！”

随着人群围成的圈子一起前三脚后三脚地舞蹈，她显得非常开心，小手紧紧地拉着我。跳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来，对我说了一句什么。由于音乐声很大，我没听清楚，便不解地问她：“八勒？”（缅甸语：什么？）。她便把我的身子拉低，凑着我的耳朵，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了一句：“阿哥，你好看！”说完之后，她就呵、呵、呵地笑了。

又跳了一会儿，她再次把我拉近，凑在我耳边用佤族语说：“木哦没！”大概她以为我不懂佤语吧，所以才这样大胆。我却早就听阿木婉讲了，“木哦没”在佤族语中就是“我爱你”的意思。我的心不禁哆嗦了一下，只为她的大胆表白。在大柴堆燃起的熊熊火光中，我看到她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跳了一会儿，阿木婉买好小吃过来了，叫了我一声：“哥哥！”这小姑娘回头一看，见了阿木婉，便对我轻声地说了一句：“阿嘛拉比。”（缅甸语：姐姐来了。）然后把我的手一松，钻出了人群，跑到了场外，直消失在户板的黑夜中。

在佤族人那如泣似诉的歌声中，大柴堆的火焰燃得更大了，佤家人的狂欢进入了高潮状态。可是那个小姑娘，那个佤家的小精灵，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欧肇斌2008年11月30日夜作于乡下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