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起龙襄 于 2015-10-28 10:38 AM 编辑
战火下的爱情(一) 一段关于果敢战争的爱情故事 在缅甸的东北部与中国接壤的中缅边境,有一个地方名字叫做“果敢”,这里的人们说着云南方言的汉语,市场上通用人民币,连手机信号也是用着中国临沧地区的,大街小巷的招牌都是缅汉双语标注,在外人看来,这里就像是中国的一个小镇。 果敢,很大一部分地界都是以一条江为界,这条江叫做“萨尔温江”,萨尔温江是英语的音译,它发源于世界屋脊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南麓,在中国境名字叫做“怒江”,顾名思义,这是一条极其汹涌澎湃的河流,有着著名的“怒江大峡谷”,流入缅甸后缅语称为“丹伦”,这条江世世代代养育着江东岸的果敢人,差不多已经有了三百多年历史。 一月份的老街气温渐渐降低,清晨东方的朝阳缓缓升起,红火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正在用光和热唤醒还在睡梦中的人们,珍珠般的露水正在一点点的被阳光吸收,冒着热气。鸟儿早已起床,站在高高的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唱着歌儿,老缅白塔上的大喇叭,“哩哩啦啦”的朗诵着佛经,小菜街上的菜农早已起床,挑着一担担小菜,来到街子上占个好位子,将新鲜的蔬菜的摆开,供客人挑选。街头的杀猪老三,也是早早的就来到自己的固定摊位上,卖着今早刚杀的香猪,他可是老街出了名的杀猪大户,每天可以卖几头猪。 杨若水起来后,来到小菜街,提着个菜箩,正在想着今天要做些什么,她边走边看着两旁新鲜的蔬菜,不时去询问价钱,而后又称了几斤,她走到卖猪肉的摊位前,看到杀猪老三正在给一个老妇人称猪脚,忽然想到了最近爷爷身体不好,老是咳嗽,正好买点猪脚回去给爷爷补补身子,就向前去询问价格。 “猪脚多少钱一斤?“ “15块” “这么贵,不能少点么? 杀猪老三边宰着猪脚,边抬头望着眼前这位姑娘笑着说: “少不了啊,小姑娘” “给我来四斤” 杀猪老三给她称了四斤,买了猪脚,菜也买得差不多,可以打道回府了,她提着满满的一篮子菜,走了回家。回到家,看到爷爷已经起来了,在客厅开着电视看着新闻,杨若水进了厨房,开始忙活今早的早饭。 杨若水的爷爷名叫“杨全安”,是一名73岁的缅共老兵,89年果敢宣布脱离缅共后,他退伍回到家乡,做起了生意,赚了点钱,盖了一间宾馆,开了一个饭店,还在萨尔温江边买了十几亩地,种植橡胶。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老是不好,生意上的事不管了,都交给二儿子杨老德去打理,大儿子已经分家出去,另立了一个门氏。杨若水就是老二的女儿,她有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大哥杨天龙,一个还在读小学的弟弟杨天宝。 杨若水初中毕业后就没有读书,而是一直在家里帮忙,因为她的父母不怎么支持她继续读书,母亲觉得她到了一定年纪,还不是要嫁人、“送人”,读到初中就可以了,况且初中文化,在果敢已经是“高学历”了。而母亲就宠爱她的弟弟天宝,杀鸡要给他吃鸡腿,吃鱼要给他挑刺,夫妻俩还合计着等他再懂事点要送他到仰光去读书。 杨若水这个名字就是杨全安给她取的,因为他在缅共当兵时,一个从中国过来的裹脚兵知青送他了一本书,里面都是讲古代名人名篇的,他记得其中有篇文章,作者是道家的创始人老子,其中写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忧。”他希望孙女像水一样智慧、善良、清纯,所以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名如其人,杨若水今年刚满二十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一米六的身高,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就像严冬早晨的露珠,一盆乌黑亮丽的秀发越过肩膀,仿佛披着一条黑色丝巾,肌肤白里透红,显露着一份清纯。 杨若水做好饭后,来喊一家子去吃饭,老爷子慢慢起身,看到小宝还在看电视,就牵起了他的手,来到厨房。一家人围在一张方桌上吃饭。杨若水的妈妈赵小花说: “快要过年了,也该置办年货了,不然年前面那个街子天挤,东西又贵,要趁早。” 一旁的小宝接话到:“昨天我放学回来,看到路边四处挂着红灯笼、对联、一片红彤彤的,妈妈,我们去买两个红灯笼回来吧。” 赵小花笑对着小宝回答:“买就买嘛,喜欢就买,过两天街子天,跟你姐去买,你不是还要陀螺,也就一起买了吧。” 此时杨天龙的妻子正在喂给那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吃饭,小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双手一扒,将饭勺打落,惹得赵小花大骂。 吃过早饭后,杨若水洗好碗筷,给她男朋友张世勇打去了电话。 “喂,在干嘛呢?” “没干嘛,在当铺守铺子” “哦,不忙的话,等下出来逛逛,小宝星期六,带他去昔娥玩玩。” “好啊,等下我过来接你们。” 张世勇是她初中同学,当初在果敢中小学读初中时两人就相互喜欢,只是没有确定情侣关系,一直到毕业了,张世勇才鼓起勇气去追她,每天到她家门口接她出来约会。生活中也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她,相恋后两人关系很好,但是杨若水的母亲不怎么待见他,因为张世勇家境不怎么好,有一个妹子,两个弟弟,都在其家乡读小学,他是在家乡小学毕业后,到老街来读初中寄宿在舅舅家。 舅舅人很好,看张世勇是个听话的孩子,学费,生活费都是舅舅帮忙垫付,他初中毕业后因为家庭的原因没有继续读书,饮水思源,他没有去找做什么,而是一直帮舅舅打理着一个在老街黄金地段双凤城的当铺。每天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客人,有中国人出来老街赌钱,最后输得精光,来当首饰,当小车的、也有某家的少爷吸小马,没钱了,来当自己小车的,也还有四号客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摩托,来典当的。 张世勇个子和年纪都和杨若水差不多,眉毛粗而整齐,仿佛是一片被泼了黑色墨汁的水草,微风一吹,都要随着摆动似的,典型的瓜子脸,皮肤略显黝黑,在一身结实的肌肉衬托下,活像影视剧里的大哥的贴身保镖。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果敢小伙,家乡在西山区南郭村,这是一个果敢境内比较大的寨子,以前土司时期,这里曾经是官老爷的办公地点,被人们称为“官寨”,四周青山环绕,寨子不远处就是大水塘街子,每当街子天,这条街子人流络绎不绝,因为整个西山区的村民都来这个集市赶街,尤其是每逢过年过节的前面那个街子天,更是人山人海,举步维艰。 接到电话后的张世勇留下伙伴照料铺子,开上了舅舅给他用的丰田皮卡车,去到杨若水家门口,杨若水和杨小宝已经在门前等候多时了,他下来帮杨若水开车门,此时正好遇到赵小花出来,他连忙打招呼,而赵小花只是随声附和了下,告诉杨若水要早点回来就朝邻居家走了进去。 一行三人沿双凤城来到了昔娥,刚进入到昔娥寨子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稻谷地,这里土地肥沃,粮食收成很好,政府在这里立了块“优质示范田”的牌子。经过一个小坡三人来到了昔娥睡佛底下。巨大的睡佛,“穿着”一身闪闪发光的金黄色僧袍,呈睡态,左手托着头部,右手紧贴着衣缝,脚伸得笔直,双眼注视着前方,正安然的倚睡在青山下,这是前特区主席彭家声在时主持修建的,意为希望果敢人民可以平安无事,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谁也没想到,五年前的八八事件,这位老人却背井离乡开始了他的异乡生活,看来这睡佛,既没有保佑果敢国泰民安、也没有保佑他安享晚年。杨天宝在一本正经的朝拜睡佛,而杨若水和张世勇相依而坐在左边的凉亭上谈起了心。 张世勇望着杨若水的大眼睛说: “过年我们去大坝渡玩吧,我们约上小伙,在江岸边沙滩上烧烤。 杨若水似乎很感兴趣:“好啊,我们还可以在江边打水战” “打水战,你怎么那么幼稚”张世勇哈哈大笑着说道。 “那样才好玩呢,你懂什么”杨若水似乎想叫他别笑,边说,边用纤细的小手去捂住 他那被风吹得裂开的双唇。 张世勇轻轻的拉开她的手说:“又要过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一年又一年。” “快什么快,往年现在已经十五左右了,只因今年是闰年,多了一个月,所以还不到过年,今天这个年,是迟到了。”聊了一会后,两人约上杨天宝就开始返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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