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茶山青青的地方（四）

南方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茶园里的茶叶渐渐的少了，下一次可以采摘至少要等到春天。已是腊月的村里家家户户开始杀年猪，迎接新年的到来，而学校也差不多到了放寒假的时候。
    又是一个周末，刚好今天是袁家仁家里杀猪，他很早就已经起来给家里帮把手，和几个村里的壮汉到自家猪圈里捉今天要杀的猪，壮汉一人拿着绳子，一人向前将猪的头部按住，一人则提起猪的两只后脚，被拿住的肥猪歇斯底里的发出喊叫声，试图从这几人的手里挣脱出去，这声音传遍了全村，拿着绳子的壮汉迅速将猪的四肢用绳子绑住。

    “家仁，快拿柴过来。”

    袁家仁将早就准备好的粗柴串进猪四肢的空隙里，随后前边两人，后边一人的把肥猪挑了出去，袁家仁则跟在后面，他们把猪挑了出来，放到了袁家仁家正堂门前放置好的桌子前，一个壮汉拿着一把尖刀往猪的喉咙里插进去几刀，只见鲜血直流，袁家仁拿着盆在下面接着。肥猪的叫声越来越弱，直至消失，杀好了猪几人又把肥猪抬到了袁家上方的水池边进行处理。

    似乎是这猪的声音将村里的人都招来了，村里过来帮忙的人接二连三的汇集到了他家，袁家仁在水池边帮着烧猪，干草一完他就立刻加上，旁边熊熊的烈火把他热得一身是汗，汗水打湿了他今天所穿那件白色上衣，他一边扇火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汗水。

    “袁家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后边传来，他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赵云裳，正露着两个小酒窝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来了啊，云城不来么？”袁家仁其实很惊讶她回来，一般是她母亲过来相帮的。

    “不来，他还在睡觉呢，我妈去地里了，今天我来帮忙你家。”

    “好啊，你先进去家里面，我帮忙把猪杀好了就进来了。

    “好，那你忙。”说完赵云裳就朝袁家进去了，其实今天本来是她母亲要来的，是她主动请缨代替母亲过来帮忙，母亲担心她还不怎么会做事，犹豫了一会、是她坚持要来的。

    没过多久袁家仁就和村里几个过来相帮的人将分割好的猪肉抬了回来，她看到赵云裳正坐在院场里剥着大蒜。

    村里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大家帮忙的帮忙没事做的则围坐在院场边的火笼旁烤火，都是些村里的中年男子，大家坐在那里有说有笑。

    “家仁，没事做去给大家泡茶。“袁家仁父亲对着刚刚放肉回来的他说。


    “好。”

    袁家仁到楼上拿了茶叶下来，这是上年的春茶，是她母亲没卖特意留下了给客人品尝的，随后到厨房里炒了炒，泡好拿到了围坐着人的火笼旁，一一给人家抬一杯。

    “对呢，小伙子就是要勤快些。”一个手拿闷桶正在吸烟的长辈对袁家仁说到。

    “是啊，年轻人就是要勤快，以前我们果敢是一个叫陈驸马的人管理，后来因为果敢是属于木邦土司领辖，每年都得区木邦向木邦土司上供，那个年代果敢到木邦大路不通，只是毛路，要得爬山涉水，一去一来得半个月左右，陈驸马去了几次就不想去了，后来每次都是让他的手下杨献才去，久而久之人家木邦土司不认陈驸马只认杨献才了让他取而代之。从土酋到土司这杨家一掌果敢就是220年，后来直到1959年才被政府废除土司世袭制。所以啊，人要得勤快点。”

    “哈哈，二啊公又在讲古了。”一个围坐在火笼旁烤火的年轻人笑着说到。

    “我是在教育你们年轻人。”

    他所说的二公是本村一位七十多岁的长者王老二，年轻时候在土司官家开办的新城官立小学读过书（新城老地名，在今大水塘以南1.5公里处），是村里比较有学识的老者，当过老师，六十多岁才退休，平易近人，爱和小孩子开玩笑，被村里人取了个外号“孩子王”。

    袁家仁边给人群抬茶边点头，表示认同老者的看法，赵云裳看见那边人闹，并走过来听听，因为三啊公讲的故事她也爱听。

    “二啊公，你怎么不讲了。”赵云裳笑着对着老者说。

    “你们小娃要听故事要得买烟来给啊公的。”老者开玩笑的回答赵云裳。

    听二公这么一说，赵云裳顺势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卡本烟”给老人家递了过去。

    王老二微微转了转身，满脸笑容的对站在旁边的袁家仁说：

    “这个也是懂事呢，对呢对呢。”

    “哈哈哈哈。”王老二这句话引得周围的大伙笑了起来。

    袁家仁看出来了他们是在笑话他和赵云裳，脸颊有些泛红的走开了。而赵云裳似乎没听懂，眼睛在打转看着大伙，在想着他们是在笑什么，看王老二不讲故事了她也就走开了去找可以帮忙的事情做。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菜饭就已经整好，大家开始抬桌子上菜，袁家仁家的院子里摆了六桌，来帮忙的亲朋好友围坐在桌子四周，桌子上摆着生肉、小炒、烧烤、排骨、酥肉、酸琶菜、猪肝片加蘸水、鸡肉八大碗。看客人已经坐得差不多了袁家仁就约赵云裳找处空位坐了下来。

    饭后已是中午，帮忙收了碗筷后赵云裳并回家了，回家途中她遇到了王晓悦。

    “云裳，我正好要去找你，你是去袁家仁家帮忙么？”

    “是啊。你怎么没去？”

    “我爸去了，所以我没去。”

    “好，那走吧。”两人拉起手玩赵家方向走了去，路上王晓悦问赵云裳：

    “云裳，平常你不怎么爱去相帮人家啊，今天怎么想起去相帮？”

    赵云裳结结巴巴的说到：

    “哦，我妈赶不上，所以就去了啊。”

    “我来找你一起做作业，一个人做太无聊了。”两人说着话走到了赵家。

    到了赵家赵云裳去书包上拿了作业本和笔和王晓悦一起写作业。

    “云裳，下个街子天我们一起去大水塘赶街怎么样，要过年了，街上可热闹了。”

    “好啊，我早就想去了，那下街一起去。”

    在院场里玩耍的赵云城听到了姐姐说要去赶街，跑过来对着她说。

    “我也要去，我要去买陀螺。”

    “你去问妈妈，我做不了主。”

    “不给去我也要去的。”赵云城这句话把王晓悦逗乐了。

    “云城，你就这么爱打陀螺？”

    “小伙子不爱陀螺爱什么。”赵云城对着王晓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