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心葱
进入南伞中学那年,我已经十三岁,对于迟来的中学生活,我更多的是向往和珍惜。
同是供孩子学习的地方,因为地域和制度不同,两所学校(南伞中学和果杨小学)真可以用“文轩与敝宇”、“锦锈与短褐”来形容,无论是教学环境还是教学质量,南伞中学都远远优于我小小的母校。两座高大的教学楼敦实的立在校门正前方,教学楼后方是宽大的食堂,两座宿舍楼分居在它的两侧,四周都绿化得很好,不过与我的母校相比,竟缺少一些些依山傍水的感觉……
在镇康县,这所中学虽不是最优秀的,但教师们恪尽职守,使得校里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学生们的整体成绩在县上也是名列前茅。
初一那年(2015年),果敢战事再次打响,战火又一次无情的虐袭了我的家乡...记得几年前同样的事变(8.8事变)还不能让我忧虑和气愤,毕竟那时还年幼,况且战斗只持续了短短几日。那时我从不知战争何其残酷,战乱之时百姓生活何其艰苦,到了初一那年我算深有体会了。
战斗打响前一天,我们还住在家里,因为想着家离中国很近,不会有太大危险。战斗打响后,家人也只在南伞找了间小租房,除了父母,其余的都住了进去。父母很倔,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执意留在了家里,一面却赶着其他人往南伞躲。此时我在南伞是不需要过多担心安危了,但没日没夜叫嚣的枪炮声依然会灌进耳朵,大片狰狞可怖的浓烟仍然会透过教室窗户映入眼帘。想到父母和其他没有撤离果敢的同胞们正处与这样一个地狱一般的环境里,我怎还能做到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学习?谁知道这些无情的炮火落下去,会有多少生灵葬命,又引起多少生者伤心欲绝?那段时间简直是煎熬,却还是持续了很久……
战争稍有平息之后,大家陆续回到了果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果敢失去了原有的勃勃生机,皆是死气沉沉的一片,令人痛心。果杨小学也被迫停了教,偶尔走串走串,只看见家家户户房门紧锁,甚至人们讲话时都不敢提高音调,那种不安和惊恐溢于言表,令人窒息……
所幸时间是最好的止痛药,随着战火逐渐退去,果敢也缓慢的恢复过来,这时家里人也相对安全,我便安稳地投入了学习。中学的课程跟小学的没有太多联系,所以虽然我基础薄弱,但稍加努力还是可以学得很好,初一的第一个学期末,我取得了较为理想的成绩,爸爸很欣慰,但不对我作过多夸赞,也不讲过多鼓励的话,只叫我认真的学。
初二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们班换了班主任和几位任课教师。班主任换成了郭老师,他约莫三十来岁,是位男教师,任教数学,浑身散发着一名教师应有的气质。他个子不多高,相貌也不如何出众,却是县里很有声望的名师,平日里少言寡语,不怎么跟学生交流,但教学极有方法,身板虽不壮实,却是个体育健将,教书育人总能给学生说到骨子里,同学们对他是又敬又佩。英语老师姓李,是个善解人意又见多识广的人,她乐观而且宽容,平日里喜欢跟同学们闲聊,多半聊同学们的美好未来…犹记得那次运动会,我毅然决然地报了三个项目。对于我来说,800米长跑已经极具挑战,因为它既拼体力又拼速度,偏偏三个项目里我就报了这一项,自作孽啊。站在起跑线上那一刻,我紧张得好像身体上每个细胞都不听使唤,反而在颤抖,似乎要逃离我的束缚。脑海里真叫空白一片,以至于枪声响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往前一看,差了人好大一截。我以为所有人都对我失望了,不想正当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李老师出现在了我身边给我助跑,本以为她们是要我再努力些,她竟微笑着说了一句“尽力就好!”。当时听到这句话,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于是后面的几圈我使出浑身解数,到达终点时,却累得失去知觉,分不清哪里是人群哪里是天地,一下子扑进了李老师温暖的怀里,她爱抚的笑出了声,连讲了好几句夸赞我的话,并让同学们端来温热的糖水给我喝,然后又把我扶到休息处……
第二个学期,我们有三个科目面临毕业考(信息,生物,地理),所以整个学期多半是紧张的学习气氛,但偶尔也有些欢乐的插曲:午自习时间,同桌杨露洁这个睡神总把一本厚实的草稿本垫在屁股下,几分钟就换个睡姿;前桌的刘江雨时常手捧一本小说,全神贯注的盯着看,还时不时地跟别人分享“剧情”,我就是受害人之一;学霸李世军则整日抱着一沓沓的复习资料,恨不得把时间一秒当成两秒用;身躯庞大的彭霆元喜欢在教室里默不作声地踱来踱去,装作老师来戏弄那些满桌口水的同学……
前两年的学习生活终究还是悄然结束了,在这两年里,我懂得了许多,不仅仅是书本上的学识,更有为人处事的方法以及亲情,友情,师生情的可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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