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与家人打电话,说亲戚家一个沾染了毒品(麻黄素)的孩子精神变得有些不大正常了,经常会无缘无故地敲砸自家的门窗、衣橱等物,并且还会自言自语。想想一个二十六七的大小伙子,瘦得不成人样,没有一点儿年轻人该有的精神气,黑枯的脸看起来像个50来岁的干瘪小老头,这是何等的恐怖。于是就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同时也非常的惋惜,为他也为他的家人感到痛心。这样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就这样被毒品毁了,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是不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彻底死心,放弃挽救这个失足于毒品深渊的孩子了。
唉,每当说到这样的的事情,就不由得想到了我们果敢年轻人普遍性的沾染毒品现象。不说其它的,单说因为吸食“四号”与“麻黄素”过量而导致精神失常、做出道德沦丧的事件就屡见不鲜。比如无缘无故地砸坏自家的门窗、车子等还算是轻的,严重者直接酿成了举刀砍杀家人的惨剧。但除了家人,没有人会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伤痛。对于外人而言,当听说哪里哪里出现这样的事件时,可能只是唏嘘一阵,更多的是对此表现得极为冷漠。
关于毒品,果敢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即人们不会有多厌恶那些站在贩毒经济链最顶端的“大老板”,但却会恨毒那些以“拆四号”(海洛因)与“拆小麻”为生的“底端”小毒贩。因为吸毒者是往往都是直接从这些人手里买来吸,没有钱了还可以赊账、拿东西来抵换,像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等等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要的,这就在客观上造成了吸毒者在没有钱的时候什么东西会都偷、什么事都做的现象。尽管已经极度厌恶,但却又极少有吸毒者的家人会去直接怼上那些小毒贩,偶尔有人怼上,也很少有“同病相怜”的人家出来帮腔。大家仿佛都陷入了一怪圈,明明都恨毒了,却还是会和那些小毒贩保持着同村人该有的交往。甚至有时候实在拿自家吸毒的男人或孩子没办法了,还会去“求”那些贩毒者不要再卖毒品给他们。而那些人会为了发财,就靠贩毒来残害自己同村的邻居甚至是亲兄弟姐妹,不用想也知道,在钱财面前,这样的请求往往都是无用的。
这种情况,没有人会想到去求助于政府,或是向政府举报贩毒者,大家都知道这是没有用的。因为在果敢,没有一个政府部门会真正来管这些事。说是要抓毒贩子,但只要钱给够了,人家照样可以大摇大摆地继续贩毒;说是要抓捕吸毒者,满大街都可以见到吸毒者。也因此,果敢山村曾一度掀起了“拆小麻”热潮:一个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就有几乎一半人家是拆卖麻黄素的。这跟外界人看果敢“毒品都是在大街上摆着卖”的说法可谓是异曲同工了,而且去买小麻的均是青壮年甚至是少年人群。
做一个简单的对比:如果说当初种植罂粟时候的果敢,毒品(鸦片)“祸害”到的人群是中老年人,而且是社会上层人士话,那么禁种罂粟后包括四号、麻黄素、冰毒等其它新型毒品“祸害”到的人就青壮年和少年人群了,而且不分社会阶层,都极有可能是其中一员。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半数甚至更多人的果敢青少年都沾染上了毒品。曾有体察入微的人士说过这样一句话“缅军在以毒治果”。这句话的程度虽然不可考究,但可从中窥见毒品对果敢年轻一代的影响有多大了。
现在的果敢,由于受社会风气的影响以及教育的落后,多少果敢孩子从小就对毒品“耳濡目染”,可是又很少接受到“毒品危害生命”方面的正确思想教育,这就造成了“开放成长”的果敢孩子对毒品防范意识很低,极易染上毒瘾的现象。而放眼整个果敢,找不出一个由政府建立的、健全规范的戒毒中心,也没有一个社会或民间机构是专门为拉回那些失足于毒品深渊的孩子的而存在的。那些有孩子沾染上毒品的家庭,想救回自家的孩子,全得靠自家财力、物力及耐力,还有孩子靠自身的自制力与觉悟力,如果没有这些,那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毒品深渊里挣扎,一步一步自我毁灭……
说实话,内部已被毒品荼毒得千疮百孔的果敢,在很多外界人士的认知里,果敢也就是一个毒品的代名词。在他们眼里,果敢就没有一块好地方、一个好人,仿佛果敢这一整片土地都是肮脏可怕的,人人都是贩毒者。可怜果敢那些同样被毒品毁掉的普通家庭,非但有苦有难无处诉,还要被人一杆子撸到底归入毒贩一类;还有那些一辈子本份生活、靠自己双手正当赚钱养家的父老乡亲们,他们又有何错?却偏偏得为那么几个出头的毒贩子,背负这些罪名和骂名。
就这样,一代接一代,不知道我们果敢何时才能摆脱毒品的荼毒,何时才能不被外界诟病?这个问题,找不到答案,只得问果敢大地:果敢,你何时才能远离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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