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觉得脑袋马上就要爆炸开来,嘴里口渴得要命,哪怕是一碗脏水也能一口气喝个精光。要是在往日,鲁家良早就给她递过来一杯温开水了,不烫也不冷。夏雪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在墙上摸索半天才按到电灯开关。瞅了瞅电视上的闹钟,才凌晨五点不到。
她踉跄着找到一个玻璃杯,来到饮水机前,摁了半响不见一滴水出来,想起有两天没有水了,忙着上班也没有给纯净水公司打电话叫送水。她把杯子丢在了那张小小的写字台上,走到厨房里,把嘴对着水龙头,猛喝了一气,由于酒还没有全醒,脸上也被冲了不少的水,冰冷的水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喝完水,回到床上,就再也无法入睡了。在被窝里摸到了电视遥控器,就打开了那个十几英寸的小彩电。中央5台,一场足球赛激战正酣,是什么欧洲的什么杯赛,夏雪永远都弄不明白。鲁家良最喜欢的就是看足球,他已经搬走差不多半个月了,可是为什么电视还是调到这个频道?夏雪不禁想起了两个人抢频道看的情景,每一次争抢总是以自己得胜而结束的。夏雪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对韩剧痴迷。鲁家良则经常半夜起来看足球赛的重播。
电视里的球赛很精彩,但是夏雪看不懂,她也没有转台。每一次鲁家良半夜起来看球赛总是把音量调到很低,但是她还是知道,她醒来后有时候会腻在他身边看一会儿,都是外国人在踢,对于她来说谁输谁赢都一样。现在一听见转播足球的声音,她就想起他。
鲁家良的离开,两个人的分手,完全是夏雪自己造成的。夏雪是个漂亮的女孩,有很多男孩子喜欢,自从她和鲁家良在一起后,很多人放弃了,但还是有不死心的不时献上一点殷勤。和一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疲倦,所以夏雪犯了一个错,一个很大的错,背着鲁家良和另一个男孩好上了。夏雪以为鲁家良不会知道,自己也只是和那个男孩出去唱唱歌喝喝酒而已,倒也没有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无非是口头上电话里说些卿卿我我的甜言蜜语,就像是在玩笑。鲁家良是个很少说肉麻话的男孩。夏雪知道鲁家良是真的爱自己,而她也真的很爱鲁家良。
女人的心,就是这样难以捉摸,明明自己爱着鲁家良,却又和别人不清不白。当那天晚上在一个歌厅里碰到前来参加朋友生日聚会的鲁家良时,夏雪知道自己犯的错很严重了。鲁家良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夏雪还希望回家编个借口就可以挽回,但是等她回到住处,鲁家良的东西已经全部不在了,包括闹钟旁边的照片。唯一留下的是电视边压在遥控器下的一张字条:
雪,很多朋友都说你另外有了男朋友,我不但不相信,还和他们吵架。可是...我走了,你保重吧!
这个人,话很少,留个字条也就这样。
从那天开始,夏雪就疯了一样地喝酒,上班的时候都是昏昏的,老是出错。半个月已经被经理骂过好多次,还扣分四次,现在,扣再多的分她都无所谓了。有时候她会想,要是他还在,自己喝这么多的酒,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来上班,会悄悄给公司的经理帮自己请假。
可是现在,鲁家良已经辞职了,去了公司旁边另外一家公司上班,夏雪希望他没有远远离开,是还爱着自己。如果还有破镜重圆的一天,自己再也不会不珍惜了。夏雪很了解鲁家良,知道笨嘴笨舌的他是不会很快就另外找到女朋友的,所以,夏雪想,如果自己真的决心去挽回,几率很大。
在鲁家良离开的一个月零三天后,夏雪收到了鲁家良的一条短信:“生日快乐!”夏雪才想起今天是自己22岁生日。一个月了,夏雪没有给鲁家良打过一次电话,鲁家良也没有打给她。
他还是那个卡,并没有换。短信虽然很短,但是夏雪很开心。她回了一条信息:“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一分钟不到,他回信息了,夏雪迫不及待地打开:“我上中班,对不起。”
夏雪下了班,来到鲁家良所在的公司,找到一个认识的朋友问:“鲁家良上什么班?”
女孩王柔知道她和鲁家良的关系,说:“他好像上中班,你去问问经理吧。经理是原来我们的好姐妹杨霞。”夏雪苦笑了一下。
王柔说:“今天是你生日,晚上请我们吃什么呢?”
夏雪一点心肠都没有,说:“去东城喝酒唱歌吧!”要不是王柔还在上班,肯定会高兴地叫起来。
老街有一样公司很多,就是夏雪他们上班的博彩公司。由于博彩公司多如牛毛,所以员工极不稳定,这儿上着不开心了马上另外换一家就是。夏雪是缅甸果敢本地人,其实她也不叫夏雪,在公司上班很多人都喜欢另外取个名字。但是鲁家良真的叫鲁家良,夏雪看见过他的身份证,鲁家良是个中国云南的小伙,老实得有点过分。当初鲁家良追夏雪的时候,公司里的人几乎都不看好他会成功,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让公司同事大跌眼镜。说实话鲁家良挺帅,就是语言太少不惹女孩子欢心而已。夏雪和鲁家良在一起后,其实有很多女孩在心里是羡慕不已的,鲁家良很会体贴人,对夏雪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着实让很多小女孩眼红。
晚上,东城一个歌厅里,夏雪和十来个姐妹疯狂唱歌喝酒。大约十点多的时候,蛋糕店的小伙子送来一个大蛋糕。夏雪知道,是鲁家良送的,顿时眼泪纵横,嚎啕痛哭。
朋友王柔放下酒瓶,说:“雪姐,他还记着你呢。”杨霞也说:“既然你还在乎他,那就赶快行动吧。我、王柔和他在一个公司,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
夏雪抹去泪水,什么都没有说,猛喝了一大口酒,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久,又有一大束玫瑰花送进来,这次不是花店员工送来的,而是夏雪和鲁家良分开的导火索,也就是那个男孩--许洪波。杨霞见了许洪波,刚想张嘴说什么,被夏雪拦住了。夏雪递了一瓶酒给许洪波,说:“喝酒!”也不等他开瓶盖,自己就举起啤酒瓶大喝起来。许洪波也是二话不说,打开酒瓶,一口气将酒喝了个底朝天。夏雪又递了一瓶过来,说:“不醉不归!”
两个人一共喝了十三瓶澜沧江啤酒,回去的时候醉成了一滩泥。
这天夏雪接到杨霞一个电话。
“鲁家良打架了,而且是在上班的时候。”夏雪出乎意料,鲁家良性格极为温和,怎么会发生如此的事情?
杨霞说:“我是经理,我必须要开除他,对不起,雪。”
后来在王柔那里得知,是几个男员工在说到夏雪的时候,一个男孩对夏雪出言不逊,鲁家良就用台子上的一个客人用的烟灰缸砸在了那个男孩的脑袋上。
夏雪打听了很久,才知道鲁家良又去了一家叫鸿福的公司,离自己的公司也不远。而许洪波却从另一家公司转到自己所在公司来了。
鸿福里面也有不少女孩是夏雪的朋友,以前都曾经在一个公司同事过。比如赵倩儿,还有江玲。
和鲁家良见面,几乎是两人分手三个月之后。是偶然的碰见。那是一个晚上,中班下班已经快三点了。夏雪走出公司觉得很饿,就到一个小吃摊上去吃一碗米线,这个时候,大雨倾盆而下。没多久,雨中走来一个人,撑着伞,来到摊前,也不坐下,叫道:“来两碗米线,一碗多一些,一碗少一些。”夏雪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鲁家良来了。原来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买小吃,他总是会一碗多一碗少的买,当然多的是她的,少的是他的。他总是叫她多吃些东西,说她太瘦。
“你来了?”夏雪回头招呼了一声。
鲁家良看到她,笑了笑,说:“你也在啊!”
等米线装好,鲁家良把雨伞塞在夏雪的手里,自己一头冲进了雨帘。
他买两个米线?夏雪的心往下沉。
“是倩儿吗?我是夏雪啊!”
“雪姐啊,好久不见,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哎,鲁家良和你在一个公司,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你还想着他吗?我不知道啊,我得去问问。”
这个赵倩儿永远都是糊里糊涂的,夏雪无奈地关上手机。
她呆了片刻,又拨通了江铃的手机。
“雪姐啊,告诉你一个事情,你肯定不会相信!”这个丫头风风火火,说话也是谁也抢她不过的,夏雪只好先将自己的问题吞了回去,问:“啥事?”
江铃是云南人,云南话软糯温柔,和果敢话相似。“我们公司有个女孩长得和你一摸一样。真的,开始我还以为是你来我们公司来上班了呢。仔细一看又不是。她叫刘丽。”
夏雪说:“你骗鬼去吧。”江铃说:“真的啊,要不你有时间过来看看瞧。每个人都说像呢,要是她也姓夏的话,那肯定是你的亲妹子了。”我又不姓夏,夏雪心想。
过了几天,夏雪接到杨霞的电话。“恭喜啊,你们终于和好了。”
夏雪愣了,好半天才说:“你说什么啊?”
“小妮子还想保密?我昨天看见了,你和他,鲁家良,两个人在东城喝冷饮,还不承认?”
夏雪的心里一痛,想起了江铃说的那个刘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