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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佤族佤邦 穿越佤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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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2 16:56:42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次写透神秘佤邦(代前言)(1)

佤邦,在任何一张世界地图上你都无法找到它的身影,但它又如此著名,原因很简单:它是“金三角”地区最大的毒品产销地。2002年的一片“喊打”声中,佤邦被放在了沸腾的油锅之中。

  佤邦,即缅甸掸邦第二特区,在世界地图上并没有标出来,但在这个地球上,它确实奇特地存在着。它处于世人所称的“金三角”腹地,是毗邻中国、泰国和老挝的一个自治特区,由南北两块地盘组成。

  北部地区位于缅甸东北部,是二十年前缅共“解放区”的主体地区,约在北纬22度至23度,东经98度至100度之间。东北面与中国云南省临沧市的耿马县、沧源县,思茅市(现更名为普洱市)的澜沧县、西盟县、孟连县,西双版纳州的勐海县接壤。其面积约1?8万平方公里,山地占98%;人口约35万,佤族占70%,有的地区甚至达到95%左右,其他有拉祜、掸、克钦、汉、爱尼、缅、老棉、回、恩、傈僳等15个民族。南部地区位于缅甸的东南部,就是多年前臭名昭著的坤沙的地盘,与泰国、老挝接壤,边界线从大其力以西至宾隆以南500多公里,面积约2?2万平方公里;人口约25万,有掸、佤及其他民族。南北两块土地并没有相连在一起,从北部到南部,得穿过大约400百公里的缅甸政府控制区。

  这里和“金三角”其他地区一样,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极其恶劣,大部分属于高寒山区,峦高箐深,山多水乏,土地贫瘠。豹子、野猪、毒蛇等常常窜入村寨伤害人畜。一年不分四季,只分旱、雨两季。旱季土地干得冒烟,雨季三天两头是狂风大雨。在这苦难艰险的人类生存夹缝中,山民世代刀耕火种。到1989年时,人年均口粮只有160斤。

  该地区之所以如此出名,就是因为它是缅甸乃至东南亚最大的民族地方武装佤邦联合军的控制区,是“金三角”地区最大的罂粟、鸦片、冰毒和海洛因的产销地。据有关资料显示,2005年以前,那里仅海洛因的年产量就在130吨左右,生产并流向全世界的毒品占整个“金三角”地区毒品总量的60%。这一毒源对当地和周边国家及世界危害之巨,令世人震惊。

  坤沙集团覆灭后,佤联军成为“金三角”地区最强大的一支地方武装。

  罂粟是“金三角”地区极其重要的经济来源

  2002年,美国国务院官员指控佤联军是目前东南亚乃至全球海洛因的主要贩卖组织,并开出与被全球通缉的毒枭坤沙同等价码的200万美元,悬赏缉拿其南部军区司令魏学刚,同时还指责佤联军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与全世界毒品贸易有联系的恐怖主义组织”。这是美国首次把武装贩毒定义为恐怖主义组织,声称“在泰缅边境一线不排除采用军事手段,对其进行外科手术式的空中打击”。有一种传言是,老美对缅甸政府说,你如果没有能力消除那里的毒害,那么就让我们来管好了。于是,世上传言:缅甸迫于压力和面子问题,要出兵佤邦。


  中国政府于2005年初决定,要用三年时间打一场禁毒的人民战争,划拨了7个亿的专门资金给身处禁毒前沿的云南省,并为其特批新增2000名禁毒专业警察编制,从除源、截流、禁吸和宣传这“四大战场”展开主要针对“金三角”地区的禁毒斗争。和“金三角”其他地区一样,佤邦面临着巨大的机遇和更加巨大的压力。



第一次写透神秘佤邦(代前言)(2)

在强大的国际压力下,被西方媒体称为“毒品王国之君”的佤邦联合军总司令、佤邦政府主席鲍有祥曾于2002年向世界公布,将在2005年6月之后实现罂粟禁种;2005年6月之后,若在佤邦地区再发现一棵罂粟、一点鸦片和海洛因,便提他的人头去见缅甸政府领导。但这是一个万分艰难的承诺,根据相关情报显示,随后的时期里,佤邦的毒品生产反而有增无减。因此,美国地方法院又将佤邦排名前20位的头领作为全球毒枭进行通缉。佤邦被放在了沸腾的油锅之中,鲍有祥及其手下迎来生死之年:2005年6月之后,历来“以毒养军”“以毒养邦”,有着4万军队6万民兵及庞大政府机构的他们,真的能够完全根除毒源,从而保住项上之首吗?

  2005年3月,我曾作为中国云南省禁毒部门一个代表团的随行记者,从中国云南省思茅市孟连县勐阿口岸出境到达佤邦首府邦康,在其附近的深山里参加了一次中缅联合举行的禁毒现场会。这次行动销毁海洛因和冰毒112千克,铲除罂粟383亩,佤邦首领称其为“在2005年后实现佤邦全境禁种罂粟的前奏曲”。

  现场会结束后,我又随一个特别考察小组向北进发,穿越佤邦腹地,到达北部的勐冒县,又从县城向西横插,直达佤邦与缅甸政府控制区的界江——萨尔温江,最后向东贯通勐冒县境,从中国云南省临沧市沧源县永和口岸返回,几乎是南北纵向、东西横向地穿越了佤邦腹地。一路上,我们对有关情况进行了实地考察。我们看到,连绵起伏的群山上,到处是烧光树木后用来种植罂粟的坡地,实在是太多了,一片接一片。其中大多已经收割,一片接一片的枯黄颜色,不好估算到底有多少亩,只是有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感到怵目惊心的同时,不禁为佤邦捏了一把冷汗。

  在整个过程中,我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时间,与鲍有祥及当地的各级政府官员、军官、警官、企业界人士、山民及中国的禁毒官员进行交谈,了解了佤邦为禁毒做出的实际努力和存在的诸多困难,并意外地听到关于他们的“鲍总老倌”不少惊人的传奇故事,以及那里各种千奇百怪的故事。

  佤邦军人

  佤邦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被国际社会遗忘,在自生自灭中,战乱不休,深陷于人类生存的艰难夹缝之中,很多历史时期都处于模糊的未定国界区域,直至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还处于原始社会状态。它的名字在所有正式的地图上都没有标出,因为它“建邦”也就20年历史,甚至没有得到过缅甸政府的正式批准。它的正式名称应该是“缅甸掸邦第二特区”,被包含在缅甸联邦的掸邦之内。掸邦是缅甸面积最大的一个邦,差不多占全国面积的四分之一,位于缅甸北部的东侧,西边与曼德勒省相接,北部与克钦邦相邻,南方与克耶邦和克伦邦接壤,东边与中国、老挝、泰国山水一体。但佤邦的人对“缅甸掸邦第二特区”这个称谓很不满意,在《佤邦基本法》的总则里自己界定说:“缅甸是世界上历史悠久的国家之一。佤邦地区是缅甸联邦的组成部分,联邦政府暂定的合法名称是:缅甸第二特区(佤邦)。”  



据考证,在缅甸,“邦”“省”是联邦政府下面的二级行政区划,但二者是不一样的:“邦”除与“省”平行外,在法律上还有“自治”特权;而“特区”只是“邦”和“省”下面的一级行政区划。所以,佤邦的人在各种场合都特别强调,他们不是什么“特区”,而是“佤邦”,是与掸邦平级的。这样忌讳,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掸邦是以掸族为主的自治区,坤沙就打出过要独立“建立一个掸邦共和国”的旗号,而佤邦是以佤族为主的更强大的一个武装组织,把坤沙集团都灭了,怎么还能再屈居为掸邦下面的一个小弟呢!



第一次写透神秘佤邦(代前言)(3)

《佤邦基本法》在2003年12月24日才修订通过。此前的漫长时期里,由于没有一个统一的政府组织机构,那里跟“金三角”其他一些地区一样,是没有法制的,杀一个人,或者要治一个人什么罪,差不多就是有权有势的人一句话说了算。有一种说法难以考证,但在民间流传:在20世纪的末期,那里曾经这样来判决一个有罪的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几款第几条,判处某某人有期徒刑多少年。”

  那里连小孩子都背着真枪。我的一个朋友在吹牛时说,他曾亲眼看见云南边境那边的一个小镇上,有人因为偷盗被当地军人当街实行枪决,随着“啪啪”的枪声响起,尸体倒在了街边的血泊里。还说,在那里杀了人,只要有人帮你说话,你就可安然无恙;要是没有人帮你说话,哪怕是偷了一只鸡,你也可能被关一辈子的土洞水牢,或者立马掉了脑袋……

  我曾带过一个学习新闻报道的警察学员,他来自毗邻佤邦的边境县公安局。他讲了一个故事:他妻子是县烟草公司的职工,这个公司与边境那边在烟草方面有一些合作。一次,公司组织职工开了一辆中巴车到边境那边去游玩。在那边的一个小集市上,一名来买菜的佤邦士兵向他们招手搭车。司机没有停车,很有礼貌地摆摆手,说车满了,坐不下了。那个士兵怪叫一声,把背篓使劲掼在地上,蔬菜撒了一地他也不管,而是从旁边夺了一辆摩托车骑上,像一阵风一样开走了。中巴车上的人都笑了,有人说:“那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正笑着,摩托车先中巴车一步到达一个相当简易的哨卡,车上的人又看见那个士兵把摩托车一下子扔倒在地上,一个箭步冲到哨位上夺过哨兵手中的冲锋枪,一边拉枪栓一边怒吼着向中巴车反扑过来,枪口直指着车前的挡风玻璃,一边狂吼着一边紧紧地扣着扳机就要向车里狂扫。中巴车停下来了,车上的人连气都不敢出了,有的举起了双手,有的双腿和下巴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吼叫些什么,他们听不懂。司机举着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努力劝他冷静,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但他像根本就听不懂司机的话,立即把枪口调向司机,一副就要“啪”的一声毙了人家的样子,吓得司机汗水淋漓地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掏出身上仅有的二百块钱,但那个士兵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晃动着枪杆,怒斥不休。



坐在车上胆子稍大的几个人凑了一些钱,一边说着“不要开枪不要开枪”,一边下车把钱给那个此时持有生杀大权的士兵。士兵这时好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把冲锋枪扔在地上,一把扯过递给他的钱,哈哈大笑不止,直至笑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讲完,那个学员说:“我媳妇跟我讲的时候声音都还在发颤,她发誓说,这辈子再也不去那些鬼地方了。”

  这样神奇而凶险的非常之地,对我来说是有着巨大诱惑力的,一直渴望着到那里去,甚至到了魂牵梦绕的地步。多年来,我的思绪无数次飞向那里,也很多次在它的边缘处徘徊张望。我收集了大量有关“金三角”的资料,那里虽然很陌生,但对那里的情况我已是相当熟悉了。2003年,我进入云南省公安厅做新闻报道工作,随思茅市江城县公安局的同志到过老挝丰沙里省的一个地方,但一直没有机会深入“金三角”的其他地区。这次终于天赐良机,可以在这个非常时期穿越佤邦腹地,去见证那里非同寻常的一切。

  因为有了深入了解和亲身感受,我力求在本书里客观真实地反映佤邦各方面的真实情况。写“金三角”的书已经发行好多本了,但都是泛泛而谈,有的甚至凭着自己的想象,把那里的社会和人物作了妖魔化或恶魔化的叙述。像本书一样,在一个特殊的紧要关头,深入细致地写透神秘而受全世界关注的真实佤邦,据本人了解,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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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2 16:58:26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雨雪交加,难以到达神秘佤邦(1)

记得那年中国南方的雪来得特别晚,甚至有些反常,3月初才姗姗来迟。昆明第一次飘起雪花的时候,我正在桥香园里吃过桥米线,突然接到了领导匆匆忙忙打来的一个电话:“禁毒局的领导要去佤邦参加铲除罂粟活动,你跟着去吧。”去到佤邦的哪里,如何铲除罂粟,去多少天,暂时不得而知。但不管怎样,我都愿意去,而且心里开始发痒了。

  我的一位同学得知我要去佤邦铲罂粟后,很为我担心:“啊?人家会让你们铲吗?你们过境去铲人家的罂粟,当心人家用冲锋枪干你们……”这时我已经在云南省公安厅禁毒局看到过一份传真件,是佤邦政府办公厅传过来的,内容是用汉字写的,字写得歪歪扭扭,标题是“参加联合扫毒行动出席领导名单”。名单分为两项,第一项十多人是缅甸联邦中央肃毒委员会和警察局的领导;第二项有60来人,从“佤邦联合党总书记、政府主席、佤联军总司令鲍有祥”开始往下,佤邦所有具备一定级别的领导已经“一网打尽”。名单写在几页抬头是“邦康电力有限公司”的信笺纸上。所以我回答同学说:“有联合国的人出面,中缅双边都有领导参加,他们会出动部队保卫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3月4日早上,天气并未好转,有较大的风,雨夹雪。禁毒局的两辆“沙漠野狼”载着我们一行8人,就这样风雨兼程地出发了。到了昆明郊外,我们看到田野里已经铺上了白雪,雪还在继续下。佤邦的天气会怎么样呢?如果天气糟糕,有可能坏我的大事:不能照相,而且采访不到多少东西了。

  一边担心着,一边晕车,稀里糊涂到了思茅市,在时断时续的风雨中住了一夜。5日下午到了孟连县城,已经闻得见佤邦的气息了。孟连是一个清静秀丽的边境小镇,街道宽敞,建筑有个性,城边就是树木蓊郁的山阿,轻松优雅的亚热带氛围很讨人喜欢。但这儿看起来人气并不旺,街上有些冷清。听说这里距离勐阿口岸只有40公里,都是柏油路,开车一会儿就到了。佤邦的首府邦康距离口岸只有两公里。但是我们还得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才过去。

离吃晚饭还早,我就想去看看这里很出名的“缅货一条街”。同行的一个记者说,这条街是腰缠几十亿的佤联军总司令鲍有祥出钱建的,花了一个亿。但我从别的地方听说,这条街是佤联军的副总司令李自如出钱建的,也是花了一个亿。我在宾馆里找到的只有几页的一份关于孟连旅游的画册上看到的却是:这条街“由东南亚的一位友好人士投资兴建”。最终没有搞清楚这条街的主人是谁。

  其实这不是一条街,而是一个边贸商城,就在县城边上,方方正正的一大块地盘,里面有很多街巷,建筑最高的只有三层,是一座酒店。别的都是一层、两层的砖房,其中的门面,很多都是大同小异的杂货店,里面摆放着包括药品在内的泰、缅、老、越各地的百货。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门面是茶室、*、歌厅、小吃店。整个商城看起来相当冷清,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除了在里面开店的人外,好像都没有顾客。

  我拿着一把很漂亮的长刀看了好一会儿,老板才扔下扑克,从外面进来。我跟他进行了有目的的交谈。他说,平时外地人都不来这里,“五一”“十一”黄金周和春节期间,这里会相当热闹,有时人都挤不下。问他这个商城是不是鲍有祥出钱建的,他说是佤邦政府出的钱,门面一般都是租出去的,自己经营的不多,但他们有人在这里管理。



第一章 雨雪交加,难以到达神秘佤邦(2)

我了解到的一个情况是,2004年11月以前,孟连这里一年四季的人气虽不敢说很旺,但不至于十分冷清。因为国界那边的邦康赌馆林立,在那里从事赌博服务工作的中国打工者就有上千人,中国各省的赌徒不断地从这里出境到邦康从事赌博活动,还有不少人是前来旅游顺便“玩一把”的,出境手续也相当简单。所以,这一带是人来人往。又因为邦康的吃住条件没有孟连的好,很多人赌博在邦康,吃住在孟连,像上下班一样。

  这种情况遍及中国西南边境,除了造成大量人民币流失外,还滋生了一个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有因赌欠债被绑架软禁的,有输光了钱抢劫杀人、贩毒的,有贪污公款的,有家庭破裂的……赌博成了边境一线除毒品外的第二大祸害。中国国务院决定在全国开展一次严厉的禁赌专项行动,2004年12月先在云南搞试点,2005年1月至5月在全国推开。云南制定了严密的禁赌工作措施,加强了出入境管理,并通过国际执*晤等手段,促使境外赌场纷纷关闭。

  孟连的旅游宣传画册上重点推介的是,在孟连看土司府,到“金三角”看缅甸第二大的佛塔和缅共中央故地等。其实对前来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去邦康赌博才是最有吸引力的,而另一些人可能最想看一看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在全面禁赌了,出境的管理也加强了,来这里玩的人一夜之间就没有了,所以这里冷清下来了。不知邦康那边的情况会怎么样。

  所幸雨停了,还开始露出阳光,但愿老天继续开恩,让我佤邦之行快快乐乐,大有收获。

按照要求,6日早晨6点我们就起床了,但是,我们不愿意遇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外面风雨大作,耳里全是雨水沉闷的冲击声,整个县城都被冲撞得一片闷响。天地还是一片漆黑,因为此时整个县城还没有一家店门开张营业,我们冒雨上车,开到另一个提前安排好的地方吃早点。因为雨下得大,天空阴沉到极点,吃过早点都还没有看见日光露出,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所有其他的店门都还没有打开。我心里担心极了:这样去佤邦如何铲罂粟?

  虽然上下车都不到一分钟时间,而且打着雨伞,但我们的裤脚还是湿到了膝盖。黑暗里,我发觉车子开回到了我们住宿的海关酒店。有人通知我们说:“回去睡觉,睡到11点再起来。”

  前两天都晕车,一直在路上,我真的困了,躺进被窝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同屋的新华社记者王长山叫我,我一梦方醒,一看手表,已经11点了。大雨已经过去了,天空中飘舞着细微的雨星。车子开出县城,开进田野。我有些纳闷了:不会就这样开到佤邦去吧?车子拐入一条土路,路两边是甘蔗林,很快就看见了一个很大的果园子,里面还有一个鱼塘,塘边上是一家风味餐馆,园里场地上停了好多车子。我这才明白过来:午饭要在这里吃了。

  吃完饭,云南省公安厅禁毒局的董胜副局长对我们车上的人说:“你们车上人多,分一个到版纳的车上去,多认识一些人。”我对版纳还是感兴趣的,所以上了去版纳的那辆三菱车。这时有人开始点车牌号,点完的就走,一辆跟一辆,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车队,全都是越野车。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鸣响着警笛,在前面开道。到这时,我才明白,这些人都是前往佤邦参加扫毒现场会的,有七、八十人的样子。

  细雨时停时下。柏油路在亚热带山丘中蜿蜒前伸,路边的树很奇特,全部是砍伐过后剩下的树桩,然后从树桩上发出密密麻麻的枝条,这些挺直的枝条紧拥着,一个劲往高空中蹿,各自成为一棵高而长的树,又共同形成一棵大树。

  车上坐着的是西双版纳州公安局禁毒支队的支队长先龙,开车的是他的手下兄弟刘国强。刘国强说:“请大哥帮兄弟点一根烟吧。”先龙点燃一根烟,在嘴里吸了两口,递给他说:“好好开车吧。”

  我问先龙:“这种树好奇怪啊。叫什么树呢?”先龙说,这叫黑心树,因为它的树心里面是黑的,特别耐烧,一般用来烧死人。它还特别爱发树枝,砍了又发,砍了又发。先龙回过头看了一眼说:“今天有那么多人啊!”我数了一下,除掉开道和压尾的警车外,车队里有18辆吉普车。

  我很想事先再知道一点关于佤邦的事情,所以向先龙打听,但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知道的还没有我多,所以我转而打听他们支队的情况,约定以后有机会时去采访他们。讲着他们侦破贩毒案件的故事,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勐阿口岸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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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2 16:59:22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向中缅联合扫毒大会南场进发(1)

  这时候的雨星很小,短时间内不会淋湿人。我看见中国勐阿口岸边防检查站的十来个战士在路边站成整整齐齐的一小排,看样子正在迎接车队的到来。突然,前面开道的警车麻利地往旁边一闪,停在了一边。车队继续往前走,经过边防战士时,他们齐刷刷地举手敬礼。然后,车子开上了钢架大桥,桥下是混浊的南卡河,这是中缅两国在这一地带的界河。

  对岸路边的坡脚下立着一块巨幅宣传画,深蓝色的底版上有联合国图标,有一些建筑物,右下角的图标是一个向上摊开右手掌讲话的西方老头,左边的建筑物前面是佤邦的两个领袖人物,其中一个伸着左手高高地指向前方,好像是在告诉那另一个人:“瞧,我们佤邦的美好蓝图就在那里!”画的正中有一句中国汉字写的口号:“加强国际合作,发展替代种植,铲除毒源。”它的上边是一些缅文,下边是一些英文,肯定是这句口号的另外两种文字版本。

  荷枪实弹的士兵

  车子很慢地行驶在桥上,对面的桥头边站着几名抱着冲锋枪的士兵。坡路上停着一辆皮卡车,驾驶室顶上装着警灯器,小小的车斗里站着两名穿着军装、背着冲锋枪的小伙子,当时我以为是军队里的战士,后来才知道那是邦康警察局的警察。他们的军人和警察,制服和配备的武器好像都是一样的,只能从臂章和帽徽上缩写的英文字母中进行区分,外人很难分辨。我想,那就是我们新的开道车了。

  过了桥头,车停下了,有人端着竹编的小筛子过来,里面装着两样东西,一样是蓝色的纸质临时车号牌,一样是红色的封塑“贵宾证”。他们走到我们的车前,把临时车号牌贴在车前玻璃上后,用跟我们一样的云南方言问:“你们有几个人?”回答有3个,一个人就递进来3个“贵宾证”。

  有一些车停在桥上,有几辆还在桥那边呢。那边桥头上有两个由口岸办公建筑物组成的“中国”两个巨型汉字,这是一个特殊的标志,字的背后就是中国。我知道车一下子走不了,就跳下车去拍照片,还好,还能拍下来。

  耽搁了好一阵子车队才又动起来,跟着新的开道车在弹石路面上爬坡而行。这时雨突然又大起来,我看见开道车上的两名佤邦警察穿上了雨衣,而路边上不时出现的三三两两抱着或背着冲锋枪的佤邦士兵却眼巴巴地立在雨中,还得一板一拍地向我们敬礼。


  不一会儿,我就看见路两边的树林中出现了零星的石棉瓦顶平房。再往前走就上了水泥路面,房屋也开始多起来,凭感觉,我们正在进入邦康城。城中房子建得比较杂乱,最高的楼好像只有三层。除了背枪的人很多,制服不一样外,其他的好像跟中国那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这里距离勐阿只有2公里。

我看了一下车上的仪表盘,这里的海拔有600米。车子开得不快,几分钟就从邦康城中穿了出去,没有停留,立即开入盘山公路,向山上爬去。路的坡度相当陡,路面又变成了弹石路面。雨又小了下来,但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重。这时除了我们的车队,其他的车辆也多了起来,全都挤在窄小的弹石路上吭吭哧哧地往坡上爬。海拔很快就升到了900米,然后是1200米。我想,我们有可能是要直接开进罂粟地里面去。

  但是,这里一路上除了大山和把大山包裹起来的雨雾外,什么也没有。绕着高大的山体爬了老半天,海拔升到了1500米。前面的路上停着很多车,好像是发生了严重堵车的样子,我们的车队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路太窄了,不可能从旁边绕过去。路上全是车,轿车、小货车、大货车、中巴车、皮卡车、拖拉机……看不到尽头,因为尽头不是在雾中就是在山林里。这时的时间差不多是午后一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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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2 17:10:57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向中缅联合扫毒大会南场进发(2)


在这里,我终于看见路坎上方有一小块罂粟地,里面的罂粟绝大多数都干枯了,只有少数个头大的蒴果还泛着点青色。不用问人,我断定这就是罂粟!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长在地里的罂粟实物,所以,兴奋不已地爬上又高又陡的路坎去照相。立即,其他记者也兴奋地爬了上来。这里的罂粟太少了,地块面积只有几十平方米。现场会不会就在这里开吧?我居高临下地望着脚底下像搬家途中的蚂蚁队伍一样的车和人,心里实在没有底。

  我终于看见路坎上方有一小块罂粟地

  虽然有不少抱着冲锋枪的佤军士兵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站着或者穿梭着,但没有人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堵车了呢?还是到了终点站?也没有人来采取任何措施进行疏通。这时雨停了,公路下面全是浓雾,虽然能见度只有几米,但能感到下面的山坡相当大、相当陡,我们处在高大的山丛之中,能见度之外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涌动的雾海之中。我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地找镜头。

  有两个跟中国人无异的佤邦老者在与中国官员讲话,他们好像是老熟人一样,一个戴眼镜的老者在比比划划地讲着肺腑之言:“……缅共把我们的心都伤透了……我们心都冷了……”所以他们夺了缅共中央的权,自己建立了佤邦。一位穿着军服的小伙子,长得相当英俊,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拿着一个DV摄像机这里拍拍,那里照照,腋窝下明晃晃地挂着一把大手枪。前面去过“金三角”的人把那里背枪的人说得很恐怖,说你不能随便把镜头对准他,否则他会拔出枪来当街把你干掉,但我还是对着他照了一张,并迎面拦住他问:“你这是部队的记者还是哪家新闻单位的呢?”他好像在犹豫,又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回答。我想,不回答就算了,等一会儿我问别人。但旁边的一个人非常热情地回答我说:“他是公安部门的。”我又照了几个荷枪实弹的佤邦士兵,也没见有人打算向我开枪。

  至少有半个小时,这么多车,这么多人,就这样白白地干耗在这浓雾中的山道上,周围什么都没有。我有点想不通。好在天开始放晴,雾边散边往底处沉落,好大好高的山体露了出来。路上方的山尖上有几个佤邦士兵的身影在晃动,并隐隐约约听见那里传来了人吼马嘶的声音。我断定,现场会肯定就在那山尖之上!但是,我们就把车停在这里,靠两条腿爬到那里去吗?我心里有点发虚。我到处瞄了瞄,没有发现他们的领导人。他们在哪里?他们如何到山尖上去?是不是别人抬上去呢?

这时一个精精瘦瘦的佤邦士兵穿着风衣一般的雨衣,轻盈地从山尖上飘然而下,好像带来了什么话。然后,一个敦敦实实的矮个子黑脸男人来到我们当中,他穿着军服,衣襟塞在裤腰里,腰带上挂着一把小小的手枪,云南汉话说得很流利,相当幽默,但他肯定不是汉族。他冲着一辆小货车大声叫道:“来,你的头插到这里!”他把手指向浓雾的边缘处,那里有一块巴掌大的坑洼地,下边就是浓雾中的万丈深渊。小货车的司机显得小心翼翼的。那汉子虽然是在高声叫喊,但人人都听得出,他是很友好的:“怕什么嘛!脑壳使劲朝那里钻!下去了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带着钢丝绳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二章 向中缅联合扫毒大会南场进发(3)

在我看来,在根本不可能调头的情况下,硬是被他指挥着撕开了一个口子,车子从这里开始,一辆接一辆地调头往回开去。现在是下坡路。坐在车上,我心里一下子敞亮起来,知道肯定有一条通向山尖去的路让我们的车子开上去,而且天空显出了不会再下雨的表情。

  终于,十来分钟后,向着山尖爬坡而去的土路出现了,一辆接一辆的车子从“大公路”上插了进去。不一会儿,隐隐约约看见山坡上有草屋在雾气中闪现,我这才第一次看见了佤邦烟民的村寨。土路以三十度左右的坡度向上斜插到寨子边上,寨子前方是开阔的万山之巅,土路向右一个急拐,依然向上贴在这座大山上。拐弯处的外侧是一个巴掌一样的小台地,二三十座破旧如乌鸦巢一样的吊脚草屋累积其上。台地外面是深远的山谷。经打听,这个地方叫做永邦寨。

  寨子里的人都跑出来看我们

  土路的弯拐又急又陡,由于刚刚下过透雨,泥路稀烂不堪,车轮打滑,连四轮驱动的吉普车都无法上去。车队又在这里滞住了。寨子里的人都跑出来看我们,他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至少有一半人是光着脚丫站在泥地上的。他们一脸的麻木和好奇,好像是深重的贫穷和苦难透心透骨地浸染了他们,所以他们的表情阴沉沉的,百来号人中,我只在一个背着孩子的少妇和一个六七岁男孩儿苦阴阴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类似于笑意的表情。不少妇女背上捆着孩子,怀里抱着孩子,很多小孩子的背上也捆着更小的孩子。他们捆孩子的方法简单到极致:用一块旧布单往孩子屁股和后背上一兜,布头斜交着,一边穿过自己腋下一边绕过自己肩膀,往胸前系一个大疙瘩完事。当然我也看见有个别的孩子是被这样捆在大人胸腹前的。一些人蹲在地上,环抱着双手,佝着身子。

  刚才那个风趣的别着小手枪的汉子又来到这里指挥,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辆推土机开始推土,让下面的硬土露出来,但过了一两辆车后又烂了,又得重推。结果地面被推下去了很深,使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才开挖了一条新土路一样。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十来名背冲锋枪的佤邦士兵,他们叉开双腿立在路的两边,寨民或站或蹲,与他们融为一体。

草屋和它们主人的潦倒样子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我不顾一切地钻进人群中,钻进草屋里,去感受这样让人心痛的人群和他们的生存情况。在这样的地方,水是比金子还贵的东西,要到很远的山箐里去取,也许一天只能取一次。有几个小孩子不知刚刚从哪里背水回来,每人弯折着的背上都负载着一个白色塑料壶,布带子的两头拴在塑料壶的提手上,中间勒在背壶人的前额上。他们中最大的是一个女孩子,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我把镜头对准几个背上捆着孩子的小孩时,她冲他们叫喊,于是我刚刚准备捕捉的对象一哄而散,全都跑光了。我更想拍一张这些幼小的背水者,但他们跑得更快,无法捕捉到想要的镜头。那个最大的背水女孩甚至冲着我怒骂、吐口水。我听不懂她骂的是什么,但可以这样理解:这个人要来铲他们赖以生存的大烟,所以她恨死了这个人,所以吐口水、怒骂;也有可能是大人告诉过她,外国人手里的东西是一种鬼东西,会把他们的灵魂摄走,当地人见了鬼是会用吐口水的方式加以抵制和驱赶的……

  我看到破旧简陋的一座草屋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一个火塘、一口锅、两只挂在屋顶上的口袋、一个用来背水的塑料壶而已。只有土路右边有两个盖石棉瓦的吊脚棚屋,除顶盖外,其余部分比别的草棚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这已是这个寨子里最好的房屋了。这些草棚子,虽然都有一个简单的门扇,但门扇上几乎都没有锁扣。也许是太穷了,屋里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加以保护吧?也许是他们尚处在古时候那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民风纯朴时期吧?

  我沉迷在这个突然撞进去的穷苦环境当中,不知什么时候车队全*了,我孤单地掉队了。路上只有缅甸的各种车辆,我只得打了一辆缅甸的皮卡车上山。驾驶室里的一个年轻人主动爬到了车斗里去,让我坐了他的位置。驾驶室里除司机外,还有一个50多岁的老头和一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小伙子和我坐在一排,我问他:“你们不是也去参加扫毒的吧?”坐在前排的老头却抢着说:“是的。毒品不禁掉是不行的了。”问他们是哪一个单位的,小伙子说:“邦康电力公司的。他是我们的爹老倌,是邦康电力公司的经理。”原来这是一家人,算是当地的上层人家了,他们公司的信笺纸我在昆明时就看见了。

  我问老头,禁种罂粟后,他们的政府和老百姓怎么办。他说:“组织老百姓种粮食呗。这些地方是可以种苞谷、洋芋、燕麦的。实在困难的,政府会给一些帮助,比如给点种子,给点钱。总之要想办法让老百姓有饭吃。”我又问了一个问题:“电力公司是不是你们自己家的私产?”老头说,不,公司是属于政府的,当然也有一些私人的股份。更加细致的,他没有再说。皮卡车已经爬完坡,在没有坡度的土路上前行,突然出现了一个处于两个平缓、低矮山头之中的垭口,前面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盛大的现场会会场到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中缅联合扫毒行动现场会将在这里隆重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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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2 17:12:28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超乎想象的扫毒现场大会(1)

这时是下午3点钟,皮卡车从垭口里穿越出来后,青翠的树林被甩在了身后,眼前是豁然开朗的一个新天地:紧接着树林往前去、往两边去,满眼全是罂粟地,土路从罂粟地中间往前插去,从我们面前开始,路上面和两边的罂粟地里停满了包括摩托车在内的各种机动车辆,五步一哨,三步一岗,到处立着荷枪实弹的士兵,一直到前方400米开外的云天之中。云天下面是三足鼎立的三座土山包,它们的表面积都相当宽大,全都是罂粟地,它们合起来,是这一带群山的制高点,其他群山的制高点在远处的云天之下。

  这里的具体地名是:佤邦首府邦康特区荣丁乡英国塔。我立即要求在这里下车,一路拍着相片向会场中心走过去。

  1885年,缅甸沦为英帝国殖民地后,英殖*义者把罂粟播种到了佤邦及其他一些地方的土地上。这里的三座土山包中,最高的那座顶部有一片古老的西式塔群,在一座像是教堂的庞大方形平顶建筑物的后面耸立着。这是英国人到这里后修建的,现在正好作为那一段罪恶历史的见证物。塔群旁边的另一座山包上,有两株枝繁叶茂的古榕树。塔群对面的山头较为平坦,大会主席台就与塔群面对面安排在这里。

  主席台的木地板上铺着一层蓝布,后面扯起一块巨大的蓝布权当后墙,其余三方空着,前方两根立柱上用中国字写着一副对联:“根除毒源造福人类;发展替代振兴佤邦。”上方的横柱上写着横批:“联合扫毒现场大会”。台上左右两个前角上各有一个发言台,主席台的主要位置上是两排领导座位,桌上铺着红布,那里坐了20来个人,佤联军总司令鲍有祥和中国思茅市禁毒委副主任谢丕坤坐在前排正中。主席台外面地面上的左右两侧是贵宾席,前面的地面上是几十个记者席,记者席的后面就是那条土路,土路后面是参会的群众,他们在满是枯萎罂粟的坡地里或站或蹲,密密麻麻地一直挤满到了塔群跟前和两棵巨树下面,还有数百名背枪的士兵列队站在土路延伸而去的方向上。台子上空从前向后拉着不少绳子,绳子上系满了小彩旗,会场沿主席台和贵宾席的外围还到处插了一些大点的彩旗,把现场气氛渲染得更加热烈。

  我赶到主席台前时,主持人已经在讲话了,他用中国云南方言介绍说,参加今天扫毒大会的有缅甸政府,联合国禁毒署,联合国粮食计划署,中国云南省禁毒委和思茅市、临沧市、西双版纳州禁毒委,缅甸掸邦第四特区和佤邦的官员,还有佤邦机关、部队、学校的2300人,附近自发参加的荣丁乡等地的群众2400人,总人数约为5000人。然后,一位女士用缅文进行了翻译。

  在两棵巨树下,枯干了正在自行腐烂的罂粟植株已被踩得所剩无几,群众面前的罂粟地里是用架子架好的10口大铁锅,里面满满地盛着海洛因和冰毒,每一口铁锅前矗立着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铁锅队列前面的路边上插着一块牌子,上面用中国字写着:“今天,佤邦政府公开销毁毒品112?5千克;公开铲除罂粟383亩。2005年3月6日”。在那排士兵的背后插着相似的牌子,只是上面写的是缅文,可能就是同一内容。

主持人接着说,由于佤邦联合党中央总书记、佤邦政府主席、佤邦联合军总司令鲍有祥身体不适,所以,他特意委托佤邦政府副主席肖明亮在今天的联合扫毒大会上讲话。鲍有祥安静地坐着,对记者的镜头和闪光灯好像不太在意,虽然面前摆着矿泉水,但他还是顾自用一只小小的杯子从自己的保温瓶里倒出颜色像茶水的饮料来喝。他是佤族,但看起来跟大多数矮小结实的佤族人有所不同,他长得比较魁梧,阔头大耳的,大大的嘴唇很有轮廓,上唇的唇线像个倒放在那里的英文字母“W”,宽敞的前额上歪垂着一小撮头发,目光犀利,不怒自威,算得上一表人才。这种气质来自四、五十年的战火洗礼,也有可能来自祖上的遗传,因为他家祖上是当地佤族的一个头人。他的穿着很朴素,总共套着4件衣服,从外到内依次是:棕色布料拉链夹克,深色鸡心领毛衣,白衬衫,浅色T恤衫。他的心灵好像不在现场会上,更多时候是忧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粗大的倒“八”字眉拧着,若有所思,有时垂着头,有时看向别的地方,偶尔与坐在右边的谢丕坤交谈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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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2 17:13:15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超乎想象的扫毒现场大会(2)

肖明亮是当地的佤族,精精瘦瘦的一个人,厚厚的浅色棉布衬衫里面套着灰色的T恤衫,衬衫的袖口扣着扣子,头发向后向右侧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是佤族特有的黝黑色,带着佤邦人共同的忧郁,讲话的声音很响亮,也很有力量,流利的云南汉语方言带着浓郁的佤族腔调,使得他的讲话出现了唱歌的色彩,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他说——

  众所周知,罂粟是1885年缅甸沦为英帝国殖民地后,由英殖*义者带进佤邦的,我们面前的这座塔就是历史的见证。所以,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联合扫毒现场大会,就是为了彻底铲除英国殖*义者留给佤邦并使佤邦人民深受其害的毒瘤。在佤邦种植罂粟的一百多年的历史过程中,群众不了解鸦片的毒性,反而把它当作主要的经济来源,用其维持着最低的生活。而且不少百姓还染上了吸食鸦片的恶习,社会生产力被大大削弱,严重阻碍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1989年,缅甸第二特区(佤邦)脱离缅共后,联合党中央和佤邦政府就充分意识到毒品不仅毒害了世界人民,同时也毒害了佤邦人民,决心把根除罂粟种植作为一项历史使命来完成,适时制定了“逐年减种,最后达到根除”和“用15—20年时间实现罂粟禁种”的禁毒政策。并于1990年8月发布了《佤邦对禁种、根除大烟的策略与措施》文件;于1991年6月颁布了《禁毒通令》;于1994年7月作出了《关于加强佤邦地区毒品管理的若干决定》,组建了毒品管制委员会;于1995年5月作出了《关于在佤邦的部分地区实现三年无毒区的行动计划》。1997年佤邦联合党庄严地向世界做出了“公元2005年全佤邦实现无毒源区”的承诺。在这些方针、政策的指引下,自1992的2月1日至今,全邦共烧毁毒品加工窝点6处,价值1?2亿美元;在实行逐年分片减种的过程中,强行铲除罂粟苗5000余亩,减种面积达70多万亩,使罂粟种植面积由1989年的100万亩减至现在的30万亩。

为了解决罂粟禁种后群众的生活问题,佤邦政府在发展经济、替代种植方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于1999年11月至2002年3月,将北部8万余名烟农移民到自然条件较好的南部地区,开发农业生产;替代种植方面,共种下橡胶11万亩,龙眼、荔枝、茶叶24万亩,柚木4万余亩;工矿业方面,已初见成效的有弄尼锡矿厂、金厂矿山、宏邦酒厂、佤邦烟厂、纸浆厂和宏邦养殖场等;能源开发方面,由原来的1座电站,装机容量仅40个千瓦,发展为现在的7座电站,装机容量达13950个千瓦;交通建设方面,交通干线由原来的300公里发展为现在的3000余公里;文教方面,学校由原来的20所发展为现在的361所,在校学生也由原来的480人发展为今天的28785人;医药卫生方面,由原来的4个医院发展为今天的20个医院、31个诊所;16年来,群众生活水平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善,农民收入由原来的年人均300元人民币,发展到今天的800元,口粮由原来的年人均够吃6个月,已发展到够吃8个月。

  以上这些方面的发展,为佤邦2005年6月实现无毒源区后群众的生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今天举行这次活动,是为了再次向世人表明佤邦的禁毒决心,是实现2005年后佤邦成为无毒源区这一目标的前奏曲,是缅中禁毒部门合作的结晶。佤邦实现无毒源区以后,将做到无罂粟种植、无鸦片加工、无鸦片交易,欢迎各位朋友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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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2 17:13:45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超乎想象的扫毒现场大会(3)

佤邦实现无毒源区后,群众的生活将受到极大影响,希望联邦政府、联合国禁毒署、联合国粮食署、中国政府和国际社会继续给予资金、物资、技术上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在群众的生产、生活问题上,帮助我们佤邦人民度过这个历史性难关,对大家的帮助,我们将永世不忘。

  他的讲话通过翻译变成了缅语。之后,中国思茅市禁毒委副主任谢丕坤作了简短的讲话。他说:“我们近几年一直帮助缅甸掸邦第二特区开展替代种植,而且富有成效,以后我们还会进一步加大力度。”接下来,联合国禁毒和犯罪问题办事处驻缅甸国家代表约翰·陆克·拉玛惠开始用英语讲话,他讲得很有分寸,既切中要害,又不得罪人,很有感染力:

  今天举行的仪式虽小,但意义重大,标志着缅甸掸邦第二特区与中国和缅甸政府在禁毒执法方面的有力合作,联合国禁毒和犯罪问题办事处期待着这种合作关系能在打击跨境犯罪组织的工作中,进一步得到扩大和加强。

我们知道,今年,漫长的禁毒工作进入了关键时刻。由于声誉问题,特区政府于1990年制定了禁毒计划。我们也没有忘记1994年的一次会议,在会上佤邦领导向考察团的官员承诺,将勐冒县公明山区发展成为无毒源区,并且实现了这个诺言。今年6月,这个承诺将扩展至整个佤邦地区。

  佤邦领导和人民面临许多挑战,毒品大概只是其中之一,但这也是最大的一个问题。它直接与佤邦在地区及国际社会的形象相联系,并且关系到佤邦是否能成为国际社会的一分子的问题。毒品问题又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这一切都应在这个时代结束了。国际社会期待着佤邦兑现承诺。

  联合国禁毒和犯罪问题办事处也将积极敦促国际社会采取措施,而不是保持缄默或行动迟缓。在加强执法力度的同时,也要公平、可预见及透明。这个世界不能只是躲在事实背后,对情况指指点点,而不是积极投身其中,为改变这种状况做出有建设性的可持续发展的贡献。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禁毒工作中,我们也学到一些成功以及失败的经验。因此,国际社会提供替代种植援助的同时,应提供相应措施为极度贫困的村民解决生计问题。

  请允许我结束这次言简意赅的讲话。执法和替代项目应携手并进。没有执法力度,罪犯将逍遥法外,没有替代种植为百姓造福,为禁毒所付出的努力将无法长久持续。

  这里有很多事情确实是令我们感到惊奇的。我边听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讲话,边到处找镜头,又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穿着军服,腋下挂着一把大手枪,左臂上套着红袖标,上面写着“执勤”*字,肩膀上斜背着一个黑包,包在屁股上一拍一拍,手里拿着一台袖珍摄像机,这里那里地与众多记者们抢拍镜头。她是战地记者吗?我不止一次想抢拍一个她的镜头,但她总是很警觉地躲开了,更是无法接近她。

  在各方代表冗长的讲话中间,我还不时地抽身满场乱跑,去抓拍更多在我看来是十分新鲜的镜头。主席台背后的空地上停放着几十辆吉普车,可能是领导和贵客的车,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这里警戒。有几名士兵把钢盔摘下来放在一边,抱着冲锋枪在吃盒饭,我把照相机对着一个正在大口吃饭的士兵,他立即停止了吃饭,非常恼火地把头摆来摆去的,把颈骨搬得“咔咔”响,他想发作了,但他还是征求意见似的看着旁边的战友,战友没有理他,所以他没有发作,但整个身子一动不动,停止了吃饭,我赶紧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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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2 17:14:1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超乎想象的扫毒现场大会(4)

主席台对面和侧面的很多群众和士兵手里拿着长竹片,有的拿着长刀片,可能是用来铲断罂粟的。旁边枯干的罂粟丛中,有一个像是村民的青年汉子孤零零地蹲在地埂上,阴郁地望着远处发呆,今天要铲掉的罂粟,是不是有他家的一块?他也许在想着明年的生活该怎么办吧?我爬到古旧破落的塔群跟前,看到4个村民在塔脚下打扑克,有人在建筑物围廊里吃着自带的午饭,有几个小姑娘在从一个塔上跳到另一个塔上跳着玩。我回身俯瞰着大会主席台,那里的无数彩旗在风中飘扬,我忙得出了一身的汗,把很多事情都忘了,这时才发现,天已经完全晴开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听见主持人在用云南汉语方言讲:“……今天将铲除的罂粟苗共有383亩,涉及烟农46户,人口261人;将烧毁的毒品共有112?5千克,其中海洛因35千克,冰毒77?5千克。下面请贵宾和领导点火烧毁毒品。烧毁毒品后,请各单位、各部队按照划分好的地盘进地去铲除罂粟。铲完罂粟后,晚上鲍总在美心宾馆宴请参加大会的贵宾,请各单位处以上干部陪贵宾共进晚餐……”

  随着指挥人员一声令下,缅甸中央政府代表和缅甸掸邦第二特区的士兵、群众、官员和中国云南省的有关代表及有关国际组织代表开始点燃火把焚烧盛放在10口大铁锅里的毒品。见火势不够猛,几名士兵不停地用水瓢往铁锅里倒煤油。风一吹火势猛地大了起来,火舌忽东忽西地乱蹿,现场一时烟雾腾腾。我在现场看到,在烧毁毒品处,不但烧毁了毒品,一些制取鸦片的工具也被付之一炬。

  火势未减,指挥人员又是一声令下,事先准备好的士兵、群众、官员们举起长刀、竹片,呼叫着奔向附近的山坡上,开始铲除田地里的罂粟,山野里到处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折断罂粟的响声。原来,在土路继续延伸而去的那个方向,山坡上有着更多的罂粟地,这里的罂粟比现场会所在地的长得好多了,又密又高,一大片一大片的,早已经没有花了,肥大的叶子正在发黄,但有很多罂粟果还是青色的。不过,我看到它们身上都有了划痕,这是被收获过了的标志。所以刚才主持人和肖明亮讲话里提到的铲除“罂粟苗”是不恰当的,开花之前的植株才叫苗。

  我这才若有所思起来:难怪铲除活动进行得这样顺利,没有发生老百姓哭天喊地的纠缠事件。据过去参加铲除真正罂粟苗活动的记者报道,铲除活动正在兴头上时,一些衣衫褴褛的烟农会冲到你跟前跪下,涕泪齐下,苦苦哀求,说这是一家老小一年的衣食饭碗,是一年的全部指望,所以千万不能毁了,要是不给一条生路,那就干脆先把一家老小全部打死。这些言行往往会让铲烟者陡然间豪情顿失。

  人多力量大,在附近几个山坡上的罂粟地中,大家奋力举起工具把罂粟一砍两段,随着队伍的向前推进,用不了多长时间,刚才还果实累累的罂粟就被一扫而光,罂粟地转眼间一片狼藉。一位前来观看的缅甸群众说,明年这里就不会有罂粟了,要种上农作物了。很多人拾了一些长得好的罂粟果拿在手里,余兴难消地纷纷离去。我又看见了那个漂亮而奇特的“战地记者”女孩,她忧郁而安静地独自在那里拾起她认为好看的罂粟果,她是那样的纯净优雅,很难相信,她就是“毒品王国”的一分子,是吃着由毒品换来的粮食长大的。一旦把镜头对准她,她就会像是浑身都长了眼睛一样马上感觉到,然后站起来轻快地走开去了。

随着兴奋的人流回到会场上,10口铁锅里还在熊熊地燃烧着,我们几个中国过去的记者约定在铁锅旁边安排一场采访。这时我才又想起一件事:烧毁毒品和铲除罂粟,都没有鲍有祥的影子,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神秘地退走了。

  采访中,云南省禁毒委员会办公室国际合作处处长王其华说,中国思茅市和缅甸掸邦第二特区联合在当地焚烧毒品和铲除罂粟还是第一次,我们认为,缅甸掸邦第二特区政府承诺2005年6月后全境禁种罂粟任务还是十分艰巨,我们表示关注,并积极开展相关合作,促其实现承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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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2 17:15:38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1)

1?夕阳下零碎的愿望和零碎的邦康城

  除了留下“打扫战场”的工作人员外,我们从昆明去的这伙人差不多是最后才下山的。这时候是下午6点钟的样子,夕阳灰蒙蒙地撒在群山的一个侧面上。我有一种感觉,在这深广的群山中,什么也没有,除了永邦寨外,再也见不到别的村庄了。那么大那么多的山,佤邦的村庄到底是在哪里呢?我很担心我这次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当时还不知道会有别的安排,我以为这次出国就这样收场了,吃过晚饭就要回到祖国去了,心里空着很大很大的一块。

  我特别想看看佤邦自己出的书刊和报纸,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样看自己的,顺便收集一些佤邦的资料。一个人对什么太着迷就会显得过于天真,甚至出洋相,我忧心地问驾驶员小李说:“到城里的时候能不能弯一下,我想到书店买几本书。”小李是个不轻易说肯定话的人,他轻易地回答说:“这事要问问领导。”同车的一位记者说:“开玩笑!这是车队,你想停就停?”我退一步说话:“那么,在路边碰到书店的时候可不可以停一分钟?”过了一会儿小李才说:“还是问问领导吧。”同车的人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我不死心,过了一会儿又执迷不悟地说:“能不能请示一下领导,让别的车先走,我们在邦康多留一阵子?”那位记者忍不住一针见血地笑起来,他说:“过境的时候为什么要给每辆车贴一个号码?还问你车里有几个人?意思就是过来几辆车,就得回去几辆车,什么顺序进来的,出去也得是什么顺序,出去的时候还要点人头的。”我说:“问你车里有几个人是为了发贵宾证。”那个记者生气地说:“随你怎么想。”然后没有人再理我了。我在想,进来的时候是18辆车,别的都哗哗地开走了,现在不是只剩下我们昆明的两辆和临沧的两辆了吗?

  车在盘山路上往山下呼啸而去,过了一会儿我又提了一个要求:“跟董局联系一下,待会儿到了可以拍到邦康全景的位置上停一下,拍一张照片。”同车的是电视记者,小李是摄影爱好者,我们的领队董胜副局长也喜欢拍照片,我想这个要求应该是行得通的。一个记者拿起对讲机开始呼叫和请示,机器里传来了董胜的回答:“很好,很好!”

  邦康城就在这大山脚下,时隐时现地看到它的影子已经好一会儿了,但是位置不太理想,上山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一直在考虑找一个合适的地点照相。在对讲机里进行了几次简短的商量后,前面董胜他们的车子终于在一个拐弯处停下了。山坡很陡,透过眼前的树梢,邦康城就在坡下不远的地方,直线距离可能有一公里。

邦康城全景和庞大的泰式佛塔

  正是吃晚饭之前,很多人家肯定正在烧火做饭,所以城里是一片乌烟瘴气的景象。看这样子,它很小,相当于中国云南的一个比较小的县城,或者是相当于云南的一个比较大的乡镇街子。我看到,只有一条街道比较宽敞,一直穿过了整个城区,别的街道就不多了,而且零碎。房屋的建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划,零零碎碎的一个个小单元堆挤在一起,组成了邦康城。城区只是一小块,地势并不算平坦,但除此之外,我自从进入佤邦以来,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一块平地,哪怕只是巴掌大的一块。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2)

如果说这里有什么明显的标志性建筑物的话,那它一定就是矗立在城中的那座庞大的尖形泰式佛塔,第一眼就看见它了,它建在一个高出城市房屋许多的有着杂树林的土包顶部,在邦康城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肯定就是城中最大最高的建筑物,据说它是缅甸国第二大佛塔。邦康城还有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是城边上的一座圆圆的土山,上面全是人工种下的橡胶树,从山脚到山顶,一圈圈环绕着,像美术图案一样,相当好看。据说这是鲍有祥搞的一个替代种植样板,在佤邦是很有名的。

  2?主角请假的盛大晚宴

  我们直接开车到了美心宾馆,鲍有祥为大家准备的晚宴正要开始。这个宾馆是鲍有祥自己开的,之所以取名为“美心”,是因为酒店总经理的夫人名叫美心,总经理是鲍有祥二夫人谢国芬的娘家亲人。这是邦康历史上的第一家有点档次的宾馆,经过豪华的门楼进入里面,可以看到各个地方花木茂盛,像别墅一样,有四栋主楼,其中一栋是四层,别的是三层,邦康主要的大型接待活动都安排在这里,有点“国宾馆”的意味在里面。

  美心宾馆

  大餐厅里近百张饭桌差不多都坐满了人,人声喧天。领导被人直接领走,到了最里面的舞台跟前,我们几个记者和随从人员被安排在离开舞台不远的一张桌子上。这时有些人在开始顾自吃起来了。站在台子上的主持人还是现场会上的那一个人,翻译也还是那个女人。主持人对着麦克风向来宾们打了招呼后说:“我这里有一张请假条,是鲍有祥主席亲自写的,他委托我向在座的各位请一个假。”他把这张请假条照着念了一遍,意思是他由于身体状态很不好,实在无法陪大家吃这顿饭了,所以全权委托肖明亮副主席代他招呼各位客人,请大家原谅他。然后,又是那个女人跟着他把这些云南汉语方言翻译成了缅语。

  肖明亮上台讲话时,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开始埋头吃起饭来,把他置之度外了。我觉得很尴尬,这似乎是太不礼貌了,主人都还没有“吹哨子”宣布开干,大家就毫不客气地顾自干起来了,而主人和翻译还在口干舌燥地向客人讲着礼节性的客套话。当他好不容易讲完话举起酒杯喊“干杯”时,好多人还是在埋头干饭,没有响应他。我心里很不舒服,一时之间感到哭笑不得。

  菜的做法和样式跟中国一般宾馆里的都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有些凉了,吃起来觉出了油腥味。我提前结束了,走出去站在院子里看天空,天空一片晴朗。我很想出去到街上转转,但是谁知道车队什么时候走呢?所以我努力放弃了这种想法,静静地坐在一把塑料椅子上休息。

  不一会儿,我的心情又被搅动起来,因为我看到思茅、版纳等地的人纷纷招呼着上了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走了,而董胜正在跟佤邦对外关系部的赵岩纳部长讲着话:“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了,有14个人……”这简直是太好了!

等把房间定下来后,我回到院落里看见董胜正在用英语跟赵部长、联合国粮食计划署的刘大耕以及联合国禁毒与问题办事处驻缅甸国家代表约翰·陆克·拉玛惠聊天。他们讲话出现短暂中断时,我立即插了进去:“董局,我出去转转,行不行?”他回头去看佤邦的一个穿军服的瘦瘦的老头,老头说:“没得事,不会有什么事,万一有什么事,你打我们的电话。”董胜这才说:“去转转嘛,不要走远了。”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3)

3?令人费解的书店·非常的首领

  一个同行的记者跟我一起去逛街,我们花两元人民币打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让他拉着我们在邦康最热闹的地方跑一下。没有超出5分钟,已经转完了,街上行人稀少,街两边的铺面冷清。我们让车夫直接把我们送到书店去。这是邦康唯一的一家书店,名叫“邮政书店”。只有两间小屋子,外面的屋子里全是中国报刊亭里出售的那些时尚和流行类的杂志和少量武侠小说一类的杂书,里面一间里则全是中国音像店里出售的那些影碟和录像带。

  我直接向卖书的小姑娘打听佤邦出的书都放在哪里。她说没有佤邦出的书,佤邦出不了书。我说:“哪怕你们出的一张过期了的报纸也行。”她却说:“我们也是中国人。”我不死心,再问,她才跑进后门去喊老板来。老板是一个中国小伙子,他走进里面一间屋,从一个小柜台里拿出两本书来,一本是《金三角之星》,是佤邦人写的关于鲍有祥的有些简单的采访纪实,一本是《佤邦基本法》。

  我翻了翻,说:“两本我都要,别的还有什么吗?什么都行,只要是佤邦自己出的。”老板指着那个小柜台说,没有了,有的全部在这里了。我看到里面还有几期《佤邦教育》杂志,是月刊,拿起来翻了翻,里面什么内容都有,是一本综合性很强的刊物,我每期各要了一本。后来我才打听清楚,文字宣传和出版方面,佤邦只有一个出版社:佤邦教育出版社,零星出过几本书;只有一份报刊:《佤邦教育》,2004年9月才创刊,主办单位是佤邦联合党政工部。以上书刊都要拿到中国去照排和印刷。可见他们对教育的重视程度,同时也可见他们的现代文明程度之低到了何种地步。

  据说,《佤邦教育》是佤邦联合军副总司令兼总参谋长李自如倡导创办的,由他本人任总监,肖明亮任顾问,政工部部长闫生炳任总编辑。2005年的第2期,封面和封底都是李自如的满幅照片,内页开头的十几页都是关于李自如的文章和图片。因为这位佤邦的顶梁柱于2005年1月8日因心肌梗塞去世了,让风雨飘摇中的鲍有祥顿感“何人与吾分忧”的悲凉和孤独。由佤邦联合党中央委员会、佤邦人民政府和佤邦联合军总部联合发布的关于李自如的《讣告》中有这么一段:“李自如同志的不幸去世,是我党、我军的一个巨大损失,我们为失去一个好领导、好战友而感到万分悲痛。我们要把悲痛化为力量,紧密团结在以鲍有祥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周围,更加勤奋工作,把佤邦建设得更加美好以告慰先烈的亡灵。”

  《佤邦教育》封面上的李自如照片

  这二人之间的奇特关系及非凡友谊,我大致知道一些。鲍有祥是北佤地区几支游击队中叱咤风云的领导人之一,他与别的游击队领导商议后率部参加了缅共的人民军。但由于缅共中央里的大缅族主义很强烈,其他少数民族干部得不到重用,有胆有识、一表人才、富有传奇色彩的鲍有祥也不例外,由游击大队副大队长升至营长后就被卡死了,纵有凌云之志也是无计可施。  

与鲍有祥共事过一阵子的李自如由于军事才华出众升任人民军中部军区司令员,他认为鲍有祥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所以上下活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提为自己的副手,当了副司令。1989年,缅共人心涣散,东北军区的司令彭家声率先脱离了缅共独立,当了“果敢王”。李自如假意请假回到老家中国云南腾冲休息,鲍有祥和赵尼来乘机发动兵变,夺取了缅共中央的领导权,建立了佤邦。他感念上司的恩情,也需要李自如来扶持,所以反复邀请,请李自如出山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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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4)

在这时局不稳,人心动荡的关键时刻,李自如同意出手相助,因为中部军区的将士们最终还是要他才能够完全摆得平。但他主动要求,反过来当了鲍有祥的副手。这是一个相当明智的选择:一,他不是发动兵变夺取大权的有功之人;二,佤邦毕竟是以佤族为主的地方,他不再适合做场面上的老大了,只有在一个幕后的位置上才能放得稳他,他也才能像诸葛亮丞相一样发挥无与伦比的作用。

  果然,尽管李自如是汉族,但鲍有祥对他是无比尊敬和倚重,形成了佤邦的政治风景:鲍有祥活跃在前台当一把手,李自如策划于后台当大管家和主心骨,一唱一和,成为佤邦的权力核心。后来李自如又为佤联军制定了“901飞行计划”,并亲自任前线总指挥,使用“剥皮穿心”等毒招,灭掉了坤沙集团,将佤邦领土扩大了一倍,并打通了毒品销售的南部通道。当佤联军那位功高盖主想搞分裂的独立团团长魏赛堂正要有所动作时,李自如沉着冷静,精心谋划,不费一枪一弹就粉碎了这一严重威胁,为佤邦的和平发展又写下了重重的一笔。

  所以,作为“邦刊”的《佤邦教育》的这期杂志上用大版面全面刊登了李自如的生平事迹和《李自如同志追悼会在邦康举行——佤邦中央领导鲍有祥、肖明亮、鲍有谊、布来康、岩伦、赵文光等以及缅甸联邦政府代表、联合国与国际组织代表、友好和平组织代表、李自如同志的生前好友、佤邦各界军民等上万人出席追悼大会,沉痛悼念李自如同志》以及全邦人民《长歌当哭,万民仰止》的追悼活动。文章中说:“李自如同志的遗像安放在灵堂正中央,两旁摆放着鲜花翠柏。会场两侧分别悬挂着一幅黑布做成的横幅,上面分别写着:‘李自如同志永垂不朽’‘李自如同志永远活在人民心中’。运动场上的旗杆降下半旗。”

  我翻了翻,觉得这份杂志太有特点了,是一份有价值的杂志,所以,我把能够找到的几期全都买下来了。

 4?奇怪的通讯地址·“持证上岗”的小姐

  我问老板,他们的书刊是从哪里进来的,他说是从中国的邮政局订阅的,他们这边不通邮路,寄信要通过中国的邮政局。邦康在中国孟连县勐阿邮政所设了一个专门信箱,如果我们要写信给他,写“中国云南省思茅市孟连县勐阿105号信箱邦康邮政书店收”就可以,邮政编码是孟连县勐阿乡的665803。

  后来我才弄明白,佤邦各地的邮政通信除了都要使用中国邮政网外,别的地方都不一样。比如勐冒县收寄信要通过临沧市沧源县永和邮政所。这里可能是佤邦地区最早有邮政的地方了。据说,1973年前,该县境范围内无任何邮政业务,地方政府的信息传递靠驻军设立的电台联络,民间则靠私人相互传递转交。1973年,由缅共人民军081部队创立08信箱。08信箱创立时设于中国边寨的永和,主要负责传递邮件、包裹、电报、报纸杂志等,具体由外事管理员负责,下设1名交接员。1989年4月17日,佤邦脱离缅共领导后,081部队被撤销,原设立的08信箱仍保留下来,并移到县城农贸市场内,归勐冒县委管理,邮差2人,每街传发一次邮件,邮编为677400—08信箱,邮路和业务范围均无任何变化。对承办政府的各种邮件、电报、报纸杂志实行免费,私人信件则按中国国内普通邮件标准收取费用。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5)

而紧挨着勐冒、过去还属于勐冒县的南邓特区的通讯地址则又是:中国云南省临沧市沧源县芒卡乡邮电所转佤邦南邓特区,邮政编码是芒卡乡的677412。

  买了书,我们步行往回走,拐一个弯就到了宝石街。这条街很短,但是很宽,机动车道两边有花台,花台外边的人行道都宽得足以开汽车,我们入住的美心宾馆就在前面。街对面有两间门面挂着珠帘和红布,里面的彩灯迷离,我们才向那里望了一眼,一个年轻女子便立即向我们招手,边招手边跑过街来,硬要叫我们去玩:“好玩得很!姑娘很漂亮,什么样的都有!包你们满意!”我们顺口打听道:“要多少钱呢?”她说:“吃快餐200块,包夜400块。走,赶紧去挑一个吧。”她说的当然是人民币,人民币是这里的通用货币。

  我们故意跟她讲价钱:“人家都才50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高?”她生气地说:“50块你们去干路边站着的那种有性病的下三烂!”我们继续说:“你们这里的姑娘就没有性病吗?”她肯定地说:“我们这是什么档次!经常要检查的,相当安全的。走,快进去挑一个吧。”

  这种按摩院和歌舞厅一类的性服务场所在邦康不少,在当地是合法的,据说,为了防范性病传播,管理部门还要求小姐定期到医院检查身体,体检合格的发给健康证,有证的就“持证上岗”。据说这是为了搞活经济,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以便吸引外资和游客。

  我们问得差不多了,转身就要走,但她立即给了我们一张红色的名片,正面印着:“经理:小妹”,下边是手机号码,说明24小时开张,背面完*骨地印着好多种性服务的内容。她在我们背后追着说:“有空就来,啊?”

5?混乱不清的国际电话和国内电话

  回到房间里,与我同屋的新华社记者王长山正在写电稿。我打算洗一个澡,但看到浴盆里积垢甚多,十分恶心,甚至不敢站在里面冲淋浴。但我自己的身上也实在是太脏了,在雨后的罂粟地里扑腾了半天,皮鞋和裤脚上糊上了厚厚的泥巴,身子上是一身汗味,很有必要洗一下。洗脸盆下面是漏水的,龙头一打开水就漏了一地。后来我发现浴盆对面的墙壁上方有一个水龙头,它的下方有两个手柄,我试了试,居然是一处淋浴设施,不用去浴盆里,站在地板上就可以冲澡。冲过澡后,我用浴盆里的软管水龙头把皮鞋外部冲洗了一遍,地板上很快就汪起了浑浊的泥水。

  王长山拿着手提电脑要去外面发电稿,让我当一下临时保镖。在我们住房对面一栋楼的大厅里,王长山把宾馆服务台的电话线插进了他的电脑,他用的是新华社的专网,速度相当快,传了一条消息和几张照片,只花了19分钟,要是用互联网,起码得花两个小时。服务员用电话请示了老板,每分钟按1元钱收费。这不是严格按照长途电话计费的,只是他们估摸着收取的。

  邦康的电话是从中国思茅市接过来的,使用的是思茅的区号0879,打北京长途算是中国的国内长途,而不是国际长途。后来我们到了佤邦北部的勐冒县,发觉那里的电话则是从中国临沧市接过去的,区号是临沧的区号0883。我使用的手机是中国联通,在邦康和勐冒都没有信号,他们使用的移动电话是*通讯公司的网络,在邦康和勐冒的街上就有标明是“*通讯”的营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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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6)

6?不小心步入师长家里

  这一夜,我睡得很踏实,一觉睡到了天亮前。说的是8点钟下去吃早点,但现在还是6点半,可是我睡不住了,我要抓紧一分一秒去街上转。洗完脸时天几乎是大亮了,我住的是三楼,我走到设在楼一侧的楼梯拐角上,看着城外不远处的青山,听见鸟声鸟语不绝于耳,看见空中群燕翻飞,空气清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毒品王国”?一点也不像啊。

  出了宾馆大门,向右走,经过邦康银行和一家宝石店后,几分钟我就走完了宝石街,又向右拐进了我们在山上看见的那条最长的大街,街名好像叫将军路。我又一次看到路边上立着一块巨大的宣传广告牌,有一般房间的一面墙那么大,上面是佤邦排名在前五位的领导人的肖像:赵尼来、鲍有祥、李自如、肖明亮,还有一位军人,我不知道是谁。背景是一个水库大坝,上面用中文字写了一句口号:“发展交通能源,建设美好家园。”也有缅文,可能是这句口号的译文。

  路上没有行人,偶尔有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过去,几条狗在路上跑过来跑过去,我心里有一丝担心:它们会不会突然咬我一下呢?但还好,它们没有。有两家好像是卖米线的铺面已经开了,但还没有顾客。

  街边上立着的一幅宣传画上有3个人: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一位老者举着小调羹在喂孩子吃药。我已经知道了,这位老者就是鲍有祥总司令。底版上的文字是:“为了你孩子的健康请按时进行免疫接种”“无国界卫生组织佤邦项目”。

  我对这里的城市单元结构很是不明白,我看见面街有很多单独的大铁门,里面是一个庭院,院里一般都有两座以上的两层楼房和一两栋平房,当街一面,一般都是好几间铺面,这些铺面里一般都是中国人在做生意。如果这是一家人,那显得过大了,如果是一个单位或公司,但它门口又没有挂招牌。它们就是我在山上看邦康全景时看到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很多挤在一起形成邦康城的小单元。

  忍不住好奇,我带着冒它一次险的念头走进了一个院子里,它面街是一座两层的大楼房,一楼朝外全是铺面,里面还有一座两层的大楼房,有20来个房间,它的对面是一排平房,是火房和物资房。最里面是一个可以放好几辆车的车库,有一个不到20岁的小伙子在洗车。左边的角落里有一个水房,水房边上是个大大的外露的水泥水池,水池前面的墙面上安着几个水龙头,几个当地妇女和半大孩子在那里洗脸。

  我走到最里面,到了那个洗车的小伙子跟前,问他:“这里是什么单位?”他的汉话说得生,他说:“不是什么单位。”我发觉自己的汉话也说得不怎么样了:“不是什么单位,那是什么?”他说:“是×××师长家。”师长的名字我无法听清楚,我紧追不放:“师长在这里办公吗?”他说:“办的。有人办事就来这里找他。但他的办公处在别处,不在这里。”“在哪里呢?”“在别处。”我一下子不知道问什么了,所以停了一会儿,才又想起一个话题,指着那些洗脸的人:“那些人是什么人?”“是师长家的人,和亲戚。”

  我看到火房里一个男人在大大的灶台上生火,我想,他马上该做一大帮人的早饭了。

佤联军下面的建制,除了南部军区(也就是171军区)比较大比较重要外,鲍总司令手下就只有3个师,你想想,这个师长在佤邦该算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听说那里有权势的男人都要讨好多个老婆,那么,这个师长讨了几个老婆呢?这些老婆都住在这个院子里,还是每个老婆就有一个类似这样的院子呢?这些我一时都不好再问了。所以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呢?你是什么人?”他一边洗车一边说:“我是在这里上班的,给他家做活。”我边往外走边说:“谢谢你。”他说:“不谢谢。”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7)

7?神秘的鲍有祥来了

  我看了看表,还可以再逛几分钟,就顺着大街又走了一会才折回到宾馆,正好碰上董胜他们下来吃早点。肖明亮、赵岩纳等几个佤邦领导陪我们吃了早点。我以为就要打道回府了,但事实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们被领进了二楼的小会议室里。会议室里两排玻璃面的茶几从进门处一直排到了最里面,档头处横放着一个同样的茶几,与茶几相配套的全是实木椅子,两排椅子背后还各有一排同样的椅子,但没有配茶几。分宾主坐定后,肖明亮和云南省禁毒委副秘书长、省公安厅禁毒局副局长董胜各坐了长排椅的首座,但档头处的两个首要位子还空着。

  会议迟迟没有开始,肖明亮打了几个电话,抽了几支烟,我听见他吩咐别人的一句话:“让电视台的来一下。”过了一阵子,前门和后门处突然各站了一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走廊上也有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站着。然后有人进来了,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来者是鲍有祥,他直接走到最里面的首要位置,坐在了左边的位子上,右边的那一个任由它空着。

  后来通过了解才知道,这个佤邦首领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鲍有祥,佤族,佤名陆棒,尊称达棒,1949年生于北佤县昆马新寨。在中国沧源县岩丙寨小学读书,“有祥”一名就是中国老师所取。为了与国民党军邱鸿斋部及敌对部落武装对抗,他于1966年开始与堂叔鲍三板、同乡魏尼门等秘密组织成立了昆马游击队,1969年,游击队接受缅甸共产党的领导,整编为缅共人民军502营,鲍有祥任营长。后来在李自如的帮助下,几经奋斗,到1975年9月,鲍有祥升任缅共中央中部军区副司令兼参谋长,到1985年7月当选为缅共中央候补委员。1989年4月17日,他与赵尼来一起组织领导了脱离缅共的兵变,成立了佤邦联合军,并出任联合军总司令。1996年2月,当选为佤邦政府主席兼财政部长,后来又成为佤邦联合党的总书记,集党、政、军、财大权于一身,成了地地道道的“土皇帝”。

  据我所知,鲍有祥至少有3个夫人。上面提到美心宾馆的经理就是他的二夫人谢国芬的娘家人。三夫人传说是昆明的一个大学生,文文静静的戴副眼镜,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深得鲍有祥的宠爱。有一次,鲍有祥发现自己的军事机密泄露了,他暴跳如雷地进行了追查。卫兵说三夫人曾经进过办公室,他们不敢阻拦。于是怀疑三夫人来路有问题,大怒之下,把一套别墅、一辆豪华车和100万元划给她,从此不再临幸。

  他最重要的夫人是大夫人李仪恒,听说是个贤妻良母,几十年来与鲍有祥风雨同舟,患难与共。鲍有祥带头成立游击队后,成天和敌人打仗,李仪恒在村里发动妇女为她们的男人舂米、做饭、送水。缅共领导时期,鲍有祥率领部队去萨尔温江以西地区打了18年的仗。18年里鲍有祥只是回总部开会时才能到家里看看,家中的事全靠大夫人支撑,她起五更,打黄昏,舂米、煮饭、烤酒、种地,样样都得干。老人的后事,兄弟的婚事和家事,她都得管。她还买了一架缝纫机回来,为别人缝衣服,挣钱买米买盐巴,补贴家用。因此,李仪恒深受家人和乡人们的称赞和敬重。

李仪恒连着生了8个姑娘,没有儿子,总感到是个缺憾,尽管鲍有祥和家人都没有埋怨过她,但当地落后思想严重,她还是深感内疚,坚持让鲍有祥再娶一个夫人,给他生几个儿子。经过政府讨论同意后,鲍有祥娶了二夫人谢国芬。一直在军队和政府里任职的谢国芬为鲍有祥生了两男一女。就这样,两个夫人两地持家,李仪恒主持昆马老家,谢国芬操持邦康新家。这种奇异的现象一直和睦地维持到了现在。当时,听说他们家有4个女儿已成家,4个女儿在新加坡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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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8)

凡是跟鲍有祥打过交道的人都公认,他的性格活泼开朗,胸怀宽广,善于交朋友,人称“鲍(抱)得拢”。如今,当地德高望重的老者、昔日敌对武装的首领,都被他一一请来,让他们组成了佤邦政协,大家前嫌尽弃,坐在一起,共同管理佤邦。因此,他在佤邦各族人民中享有着崇高的威望。

  2002年春节,鲍有祥回到老家昆马时,碰到了一位名叫从尼勐的老人,老人快到80岁了,家里有8口人,3个儿子和媳妇迁到南部地区去了。他家有许多牛马,是当地的富有人家。他对鲍有祥说,他留在家乡,是为了看管这些牛马,听说儿子在南方过得很好,所以他都想去了,只是脱不开身。鲍有祥告诉随同人员说:“从前,扎跌反动武装在这里的时候,从尼勐被迫跟着扎跌走,在扎跌部队里当过几年兵。扎跌兵只会剥削他们,向他们要粮要款,还得给扎跌兵送牛头、牛尾巴。我们胜利后,从尼勐一家又跟联合军走,听佤邦政府的话。”鲍有祥很大度地对从尼勐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是敌人时就打,是朋友时就友好相处。当然,我们还得化敌为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共同建设好佤邦。”

  鲍有祥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告诉我说:“鲍有祥是个忠孝两全的人。”他对父母非常尊重和爱戴,父亲去世后,他对母亲更是关怀备至。他说:“我妈妈一辈子很苦,天天干活,把我们弟兄几个养大。现在快100岁了,还有这么好的身体,真是不容易。我们要让她颐养天年。”他让妈妈和他住在一起,便于照顾。哥哥、弟弟都有了自己的家,他要求哥哥、弟弟们至少两三个月就要回来看看母亲。

  另外,平时家里杀猪宰牛,他都要请左邻右舍、前村后寨的老人们来吃饭,一摆就是几十桌。这样的事,一年中有好几次。有一年的冬天,昆马很冷,回家探亲的鲍有祥把勐冒县的100多位孤寡老人请到家里,每人送了一床棉被、一件棉大衣和100元钱。还带领全家老少跪在地上“拜老人”,向老人们连磕三个响头。他说:“尊重老人是一种美德。我是主席,要带头尊老敬老。希望下一代也这样做。”

  因此,当地有人编了一首歌来歌唱鲍有祥:“莱姆山,古老的山/你见证佤邦多少年/过去的苦难说不尽/如今啊,幸福的日子在眼前/莱姆山,古老的山/风风雨雨你看见/佤邦上空一颗星/有祥啊,你照得山地红艳艳。”他们把他当成“救星”了,所以,有人称他为“皇帝”“老人家”,我却亲耳好几次听见有人这样称呼他:“我们的鲍总老倌”。

8?忧心如焚,鲍有祥带病接受采访

  这天早上,中国云南省禁毒部门的领导与鲍有祥举行了一次非正式会谈。云南省禁毒委的副秘书长董胜向鲍有祥问候了病情,鲍有祥说从中国北京治疗回来后好多了,但还是不能太累,一累就挺不住了。董胜对他说了一些宽慰的话后,开始言归正传,将中国三年“禁毒人民战争”的有关内容作了通报。鲍有祥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并说,禁毒的人民战争很好,我们也要学习这些做法,建设和平发展的佤邦。

  董胜还介绍了云南省在打击毒品犯罪方面的情况。董胜说,佤邦与云南是邻居,佤邦的毒情不仅受到双方的极大关注,而且全世界都在关注着。在佤邦开展全面禁毒工作已是刻不容缓,不能慢慢来。在佤邦全面禁毒对双方都有好处,双方的战略目标不约而同,希望佤邦在打击毒品犯罪方面也多与云南合作。鲍表示同意,说佤邦在打击破案方面经验不足,要多向中国学习,并答应今后在打击方面多做一些工作。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9)

董胜补充说,第四特区的禁毒力度相当大,现在已经全面禁种罂粟了,缅甸政府还特意授予第四特区主席林明显一枚勋章,在那里设立了一个禁毒纪念馆。希望鲍总司令多向第四特区学习,为禁毒事业多做贡献。

  鲍有祥忧心忡忡地在美心宾馆接受采访

  会谈中,肖明亮也发了言,他忧心忡忡地说:禁种罂粟,我们决心是很大的,但是,要一下子结束一百多年的罂粟种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佤邦政府和人民都将面临重重困难,需要中国和全世界的帮助和支持。他有些抱怨地说到一件事:前阵联合国答应给佤邦1500万美元搞替代种植,但它在这里设了常驻机构,它自己的工作人员就把其中的大部分消耗掉了。他还说,从缅共时代到现在,对佤邦真心实意地帮助得最多的是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就说现在,佤邦每天的生活物品几乎全都是从中国过来的。没有中国的帮助和支持,佤邦人民将难以生存。所以,佤邦人民对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将永世不忘。

  会谈结束后,董胜说,我们打算向北边穿越佤邦到勐冒去看看。鲍有祥爽快地说:“好啊,去看看吧,让勐冒县的警察局长带你们去。”在座的人都站起来散到了一边,董胜坐到了鲍有祥的身边,轻声跟他讲了几句话,他点了点头。董胜站起来向我们示意了一下,几个记者一下子围到了鲍有祥身边,开始采访他。

  当记者问他,不种罂粟后佤邦将面临什么样的具体困难时,鲍有祥说,佤邦原先种植的罂粟有100万亩,现在减少到了30万亩,今年6月后就要实现全面禁种。但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佤邦有60万人口,禁种罂粟后,将会有约27万人吃不饱肚子,仅粮食缺口每年就有2000吨(何况还要养庞大的军队和政府机构)。在谈到对策时,他说除了需要国际社会在资金、技术和人才方面的支持外,他们也在自力更生搞一些采矿、经商、发展农业项目的开发。

他似乎总是喜欢穿普通布料的夹克上衣,今天换成了一件深色的,衬衣外面套着灰色的毛衣,与昨天相比,最里面少了一件T恤。记者问他如何看待美国把佤邦领导人定为毒枭并在全球通缉一事。他理直气壮地说,佤邦是有毒品,但那是一百多年前英国人带进来的,自从那以后,毒品在佤邦就一直存在,不能把这个责任安在佤邦领导人头上。

  记者问:“美国不仅说你们是毒枭,还说你们不讲*,是恐怖主义。你觉得呢?”

  他的倒八字眉紧紧拧着,脸上凝着沉重的忧郁,大病了一场,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他气愤地说:“美国说我是恐怖主义,我连一个过年时燃放的纸炮都生产不了,我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当恐怖主义?又说我不讲*,其实我就是把那些吸毒又屡教不改的人抓起来劳改罢了,我那是为他们好,一个人吸毒可以危害一家三代人,我不忍心看着不管。旁边有的党派架着机枪‘嗒嗒嗒’地把成十上百的吸毒者扫掉。说实话,我还没有杀过人呢!”他做了一个紧紧抱着机枪疯狂扫射的动作,嘴里发出一长串枪声,样子相当老练,毕竟是玩了四、五十年枪杆子的人了。

  有一个问题是,泰国和美国指称,佤邦南部地区在泰缅边境一线进行大规模的毒品产销活动。鲍有祥气愤难当地对记者说,那完全是污蔑和栽赃陷害,事实上,过去在那里进行大规模毒品产销活动的人是大毒枭坤沙,佤邦在联邦政府的支持下打败了坤沙后,他留下的几股残余武装中,有一股的头领叫约色,这个人坏得很,他当时有2000人,现在发展到了5000人,分成4个旅,就活动在景栋以南、萨尔温江以西和班弄以东地区,总部在景康,其实所有坏事都是他干的。国际上都看到了,我南部地区是已经禁种罂粟了的,那里的罂粟都是约色种的,有人反而在背后支持他,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目的就是要把佤邦搞垮,用心险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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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10)

还有一个问题是,钦纽下台后,缅甸军人政府在国际压力下可能对佤邦动武。鲍有祥说,这只是人家的说法,佤邦是缅甸联邦的一个部分,缅甸政府和缅甸人民都是热爱和平的,自己人不会打自己人的,但有一点,我不会去打别人,要是有人真的打我,我会被迫自卫。问他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双方部队在驻防上是不是都有所调动。他说,肯定有,但这都是正常的调整。

  另一个问题有点尖锐:“佤联军与缅甸政府军事实上是一个国家中各自为战的两支军队,您如何看这个问题?”

  鲍有祥有点苦恼地回答说,我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国家之中存在两支军队,这对国家的和平和声誉都是不利的。但是,缅甸政府对边疆民族地方历来就采取*和高压政策,如果我们没有自己的军队就会失去自己的地位,加上我们生存的这块土地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自己的武装你就生存不了,即使你不惹别人,别人也会总想着把你吃掉。所以,佤邦联合党的策略路线是:1、高举和平*的旗帜;2、高举武装自卫的旗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记者问:“禁种罂粟,在老百姓中有两种普遍的认识,一种是认为罂粟是毒品,危害世界人民,让世界人民憎恨,所以不能再种了;一种是认为种罂粟是祖祖辈辈依靠的生存方式,不种就没有饭吃了,所以还是要种。您知不知道哪一种人占多数?”

  鲍有祥肯定地说,前一种人占多数。所以,佤邦禁种罂粟的希望还是大的。但是,种植罂粟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作为一种生产生活方式,已深深扎根于当地社会,要改变它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奏效的。你这里禁种后,本地区内的一部分群众有可能跑到周边允许种植的地方去。烟农的家业很简单,可以将草棚一扔,带着一包火柴、一把锄头、一袋罂粟种子,到新的地方放一把火,烧出一片荒地,撒下种籽即可让罂粟花开遍山野。因此,对禁种工作的长期性、艰巨性和复杂性必须要有充分的认识。

  鲍有祥在谈这个问题时说,会有这种情况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肯定会有少量的人种植,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绝对不会再有人种了。

  采访结束了,站在屋子里的人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让鲍有祥先走了出去。那些警卫兵一阵快速移动,簇拥着他们的“鲍总老倌”下楼而去。当鲍有祥的车子离开美心宾馆后,分列在宾馆大门两侧的士兵也迅速撤离了。

  9?关键问题得不到正面回答

  鲍有祥走掉后,在走廊上,我叫住佤邦对外关系部的赵岩纳部长,好奇地问了他一些零碎的问题:“你这种级别是不是相当于中国的省部级领导?”他说:“不。我们是部师级,部长跟师长平级。”我又问:“你这个部长拿多少工资呢?”他说:“每月20块钱,25斤粮食。”他说的是人民币。我大吃了一惊:“那么,没有官职的人呢?比如说士兵?”他说:“士兵每月有30块钱,40斤粮食。我们是官越大工资越低。”我说:“那当官还有什么意思?怎么够开销呀?”他说:“我还可以做生意呢,我有我的生意呀。”

  做些什么生意,如何做,我来不及问了,何况在这里,有一些事情是不好问的,即使撕破脸皮问了,也不一定会得到真实的答案。比如,这么多海洛因,既然不允许老百姓私自拆卖,也不许外国人来插手,那么,它们都是如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的?以前来的一些记者试图提了一些关键问题,但都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

第四章 特异首府及非常首领(11)

比如,过去有一位美国记者采访一位佤邦领导人时,他也只是得到了那些一般性问题的答案,而一旦问到那些敏感的问题时,被问的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或者是滑溜溜地一下就滑过去了,总是不能得到真实答案。现在,不妨将那场采访收录于下,让读者自己去感受——

  问:你们答应在2005年把佤邦变成无毒的邦,那么你们怎样去实现这个承诺?

  答:我们要逐步地来。首先要搞基本建设,特别是交通和能源。要开发矿业、农业、种植业,都需要交通和能源,有了这些就好办了。

  问:你对种植鸦片的看法是怎样的?

  答:鸦片、白粉是一个毒害世界人民的魔鬼,更重要的是毒害我们自己。因为吸了毒,人就懒了,好吃懒做,不去搞生产,严重阻碍了佤邦生产力的发展。佤邦到现在还这么落后,毒品的存在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问:从烟农手上买到鸦片又卖给生产海洛因的,世界其他国家都指责说毒品的源头在你们这里,你如何看待?

  答:毒品不仅是我们这里有,别的国家、别的地方也有,不能光看到佤邦有毒品。

  问:参观了你们的很多个项目,种咖啡、养猪、养牛这类的项目,估计能不能供给足够的经济给大山上的烟农,令他们放弃原本种大烟的行业?

  答:应该是可以的。

  问:再问一个问题:有人说,你们住在山上的一些种植大烟的人,收成后,再把它加工成白粉卖出去。这个问题你的看法是怎样的?

  答:我认为种植大烟的是我们佤族,但是把它加工成白粉的不是我们佤族。

  问:你们佤族种烟,但没有加工成白粉,是吗?请谈一下你的看法。

  答:因为我们佤族没有文化,没有知识,目前还没有能力和技术把鸦片加工成白粉。

  问:按你说,你们佤族只种大烟,没有参加毒品加工,那么进行毒品加工的统统是外国人,或是其他的外族人?美国反毒机构有一个很长的名单,那上面有关于佤族加工毒品、分销毒品的说法。你对这一点是怎样看的?

  答: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情况,我们倒晓不得。

  问:按你的说法,你们佤族的人,从来都没有参加加工毒品和分销毒品的这种行业?

  答:佤族的人也有几种,坤沙的部下麻哈三,也是佤族。他们和我们这些佤族是不一样的。他们这样的个人行为,不能代表整个民族。我的看法是: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都有好人,也有坏人。

  问:对于那些在佤邦里面犯加工毒品罪行的人,你会不会和中央政府合作,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答:我们会和我们的仰光政府合作。

  问:再回过头来谈。你们提到的那些其他项目,你们改良的土地可以种稻。我和大多数种稻的农夫谈话的时候,他们说:他们当然情愿种稻,不情愿种大烟。你说情况是不是这样?

  答:是的。这是他们的真心话。因为他们在山上种大烟,得到的收入相当少,苦一年,到头来,最多够吃半年,甚至几个月,把他们从山上搬下来种稻谷,苦一年,可以吃三年。

  问:这么说,佤族的人种稻,要比种大烟生活好过得多?

  答: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这个毒品,大家都卖力地干活,生活就会过得更好。

  问:在美国,在有些国家里,人们总是说你们佤邦有这个毒品。

  答:作为我们来说,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要说明一点的是,它不是缅共领导时期给我们带来的,也不是赵尼来、鲍有祥带来的,而是过去一百多年前英国人带来的。

  问:现在鸦片的产量降低,白粉的产量降低,但是同时,那些软性的东西,咖啡因类的东西,从缅甸这边、佤邦这边,流到泰国那边,留下很多怨言。你的看法是怎样的?

  答:流到泰国去的那些东西,硬说都是从佤邦流过去的,是不公平的。因为佤族有两种,像麻哈三他们一伙也是佤族。缅甸的党派有很多,把一切都怪罪在我们头上是不公平的。

  问:你说你们没有这种基本的技术去生产这种毒品,但是在美国,在国际的情报里说,很多这一类毒品的生产基地是在佤邦。

  答:他们现在可以提出来嘛,是在哪里生产的。我在电台上也听到了,他们说我们佤邦有38个毒品加工厂,这是毫无根据的。我们天天在这,为什么都晓不得,他们怎么晓得的?当然有些投机商,他们偷偷摸摸小小地加工一星半点,那些是说不准的。但是他们指责我们有38个毒品加工厂,这是毫无根据的。

  问:假如佤邦以后真的变为无毒源区之后,你觉得你们的前途会怎样呢?对一般老百姓来说,生活会不会充满希望?会有前途吗?

  答:应该说是有希望、有前途的。因为我们第三个五年计划重点是发展农业。我们已经投资了几千万的钱,在王冷、勐嘎搞农业开发区,还有其他农业项目的开发。

  问:投资了这么多项目,你觉得成功率会有多大?

  答:应该是会成功的。但对农业的投入,回收太慢。所以第二个重点,主要是投资矿业。过去我们是卖原矿石,把挖出来的矿石往国外卖,从去年起,我们就搞冶炼厂,现在基本上建成了,可能年底或雨季过后,我们就准备开炼。开矿,一个是解决老百姓的就业问题,另外一个就是我们加工以后卖出去,经济收入就会多一点。

  问:再问一个问题:你们对完成你们禁毒的承诺,是否有信心?

答:我们当然有信心。我们第一,就是搞好经济建设,搞好农业、矿业,还有其他。第二个,就是我们的各级政府,对老百姓采取说服教育的办法,教育他们不要种烟吸毒,个别不听的,就采取强制的办法。

  问:照你的说法,在今后的三年,是否可以按你们的计划完成你们答应的禁毒计划?

  答:是可以的。我们一定保证做到。

  既然问不出来,那我只好住嘴了,赶紧上了车。我想,有了这样穿越佤邦的机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往里面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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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佤邦的历史只有20年(1)

1?“4·17”兵变夺取缅共中央政权

  中国技术人员帮助佤邦建成的“宏邦酒厂”

  我们开始向北出发,汽车行驶在邦康城里,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它差劲,在后来的时间里,我把这个问题讲出来了,有熟悉这里的人深有感触地说:“邦康原名叫邦桑,在1989年还是一个荒凉的小村子,只有缅共中央广播电台的两幢普通房子,其余全是草房,村中到处是淤泥。现在好歹有了银行、商店、宾馆、珠宝店、电厂、自来水、烟厂、酒厂、造纸厂、砖瓦厂、印刷厂、木材加工厂、汽车修理厂、娱乐中心、保龄球馆、按摩院等等。只用了15年时间就把它搞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大跃进’了。算得上是奇迹了。”

  众所周知,缅甸过去是一个中央控制能力非常弱的国家,1989年前的20年里,有很多反政府武装和民族武装一直和缅甸军人政府进行着无休无止的内战,使得国家秩序异常混乱,所以,有很多年里,缅甸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被奇怪地命名为“恢复法律和秩序委员会”。

  1989年4月17日,赵尼来和鲍有祥在邦康发动兵变,夺取了政权,结束了缅共的统治,主动向缅甸联邦政府求和,各民族地方反政府武装也纷纷效仿,与缅甸中央政府讲和,承认自己是缅甸联邦的一部分,但要求高度自治。这样的武装有30多支,主要的有4支:果敢民族*同盟军、佤邦联合军、克钦新*军和掸邦东部民族*同盟军,它们分别被缅甸中央政府特许为掸邦第一特区、掸邦第二特区、掸邦第三特区、掸邦第四特区。从此,缅甸结束了20年的内战,进入了和平建设时期。因此,“4·17”在当地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日子。

资料显示,缅甸共产党在佤邦地区领导革命有20年的时间。前期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以阶级斗争为纲,以农民为基础,以军事为中心,解放了佤山,统一了佤邦地区,使当地人民摆脱了部落统治的桎梏,建立起各级地方政府,为当地培养了一大批干部,破除了砍人头祭谷物的封建迷信,使部落与部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能相互谅解,有了团结的基础。此后坚持“赢得战争,夺取政权”的路线,先后三次挥师渡过萨尔温江去缅甸中部与缅甸联邦政府军作战。第一次是1974年6月1日。部队渡过萨尔温江到敌后开展游击活动,南北转战42天,大小战斗29次。由于是在对方“心脏”里开展活动,对方派出大量兵力,采取跟踪追击的战术,使缅共部队没有回旋余地,且无后勤供应,加之新的“解放区”群众基础差,背水作战,十分困难。7月17日,不得不渡过萨尔温江返回江东根据地。经过总结休整,又成立了以军区参谋长、缅共中央委员会余建为首的江西岸指挥部,于1974年12月1日率3个营的兵力,再次西渡萨尔温江去开展游击活动。经过12天奋战,同样由于群众基础不好,敌情不明,加上指挥不灵活,难以坚持战斗,于12月12日又渡江返回。总结了前两次经验教训,缅共部队又在1975年的1月17日起,奉命三渡萨尔温江,到那里开展游击战争。部队一直在东枝、勐盖、赖卡、勐农、基迪曼散、勐休、勐板、锡胜等缅甸中部地区作战,前后历时18年,直至1988年,均无建树。由于连年战争,群众生活水平逐年下降,部队供应短缺,在强大压力下,根据地越来越小,部队只得于1993年撤出上述地区,回到江东“解放区”。其间,缅共人民军牺牲了3000多人,还留下了400多名重伤致残军人。

第五章 佤邦的历史只有20年(2)

关于缅共大权旁落的主要原因,我曾与一些人谈起过,说法各自有异,但佤邦统一的口径是这样的:三次挥师西伐失利后,缅共中央领导并未认真从指导思想和路线上进行清理,接受教训,加之党内的其他问题也明显暴露出来:主要领导思想僵化,主观主义、教条主义十分顽固,大民族主义、宗派主义严重,干部中培植亲信、拉帮结伙之风愈演愈烈。一些干部普遍认为,缅共坚持的路线再继续下去,革命没有成功的希望,群众将会越来越困难,必须改变现状。但缅共领导又不愿接受基层的意见,反而给提出正确意见的人扣上“反党”的帽子。于是人心开始涣散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时任中部军区司令的李自如借故回到了中国云南腾冲老家“休假”;中央候补委员、中部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鲍有祥西伐失利回到江东“解放区”后便弃甲还乡“种地”去了;另一个重要人物赵尼来也开始有了别具用心的“想法”,与鲍有祥秘密联络,组织成立了“缅甸民族*联合党”。

  赵尼来是佤族地区游击队的创始人之一,佤族人尊称他为“达来”。游击队接受缅甸共产党的领导后,他先后任各部队连长、副营长、营长,1973年升任北佤县副县长兼12旅副政委,1974年升任北佤县县长兼12旅旅长,同时兼任东北军区副参谋长。

  到1989年3月,缅共人民军东北军区司令员彭家声在果敢地区率先宣布脱离缅共走自己的路。缅共中央命令赵尼来和鲍有祥等人率领驻防在北佤县的12旅前去平定果敢。赵尼来与鲍有祥进行了一番磋商后,拒绝了这个命令。

  至此,事情发展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一场在当地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兵变开始了。他们秘密地在鲍有祥的家乡昆马组织了3个营500多人的队伍,于1989年4月16日秘密开赴邦康。沿途都是自己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加之他们走的是一条深山里的秘密通道,所以他们的行军速度相当快,4月17日拂晓便开进了邦康,包围了缅共中央总部。

  当时,缅共中央可以指挥的有3000多人,而且就在邦康地区,完全可以下令进行*。但当时李自如不在,鲍有祥在中部军区说话还是管用的,他事先就跟警卫旅旅长和其他一些部下串通好了,“自己的兄弟不开火”。所以,当中央下令“破敌平乱”时,命令已经没有效力了。

  在围困缅共中央的行动过程中,赵尼来得到报告说,中央警卫人员已开枪打死了他们带来的两名战士,便怒气冲天地把缅共中央里两个对他们不满的领导人抓了关起来,还扬言要杀他们。但鲍有祥对他说:“我们是来和平协商、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自相残杀的。不能杀。”经过做思想工作,赵尼来把两位领导人放了。鲍有祥命令剪断电话线,控制电台,然后进屋与中央领导谈判,要他们交出中央领导权。

  面对多年的老领导,面对缅共最高领导人德钦巴登顶,鲍有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由地生出一缕愧疚之情,但他还是坚持下来,对想要达到的目的紧抓不放。德钦巴登顶知道大势已去,所以答应交出领导权,让鲍有祥、赵尼来等人担任中央领导,但要留下原中央领导层中的杨光、余建、古翁等4人。但鲍有祥对德钦巴登顶说:“你留下可以,那4个人不行,我们不能同他们一起干。”因为这4个人是缅共路线的制定者和推行者。德钦巴登顶不知道,那4个人得知鲍有祥领兵来邦康的消息后,知道大势已去,早已逃之夭夭。虽然鲍有祥这样说,但德钦巴登顶还是表示自己要离开邦康。当时他已经年迈,而且重病缠身,行动不便,被几名士兵用担架抬到了边境上的一个小镇隐居,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就这样在他身后转眼间烟消云散。

第五章 佤邦的历史只有20年(3)

下午的时候,鲍有祥、赵尼来宣布:缅共中央领导已离开邦康,愿意留下的请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可以离开。部队中除有200多人相继离开邦康以外,绝大部分干部、战士自愿留了下来。

  其实,这一切早已在密谋进行当中。鲍有祥、赵尼来抗拒了率兵前去“平定”彭家声的命令后,缅共中央知道大事不好了,显得无比恐慌,所以向北佤县派出了秘密特使,欲出其不意地夺取兵权,然后除掉这些心腹大患。鲍有祥、赵尼来的心腹手下鲍有谊、张月祥收到了一份来自缅共中央的秘密情报:“有5条狗到北佤去了,小心咬了你们。”

  4月8日天快黑的时候,果然有5名全副武装的陌生人来到了北佤县公明山区大寨张月祥的家门口,声言要在此住宿一夜。张月祥的警卫员心想,这5个人肯定就是情报里所说的“5条狗”,所以拦住他们不准进门,还说:“这里没有住处,到县委招待所去住吧。”那5个人不肯,硬要进门。警卫员端起枪喝令道:“你们走,不走我就开枪了!”那5个人只好离开了。

  此前两三天,赵尼来和鲍有祥既已分别到绍帕、昆马组织人马去了,他们临走前对留守人员吩咐道:要注意事态的发展,必要的话就举行起义,先下手为强,等刀子架到脖子上时,后悔就来不及了。且说,那5个人正是情报里所说的“5条狗”,是缅共中央派来夺取北佤部队“帅印”的特派员。鲍有谊、张月祥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立即发动了“4·16”起义,将县委书记郭志明、缅共中央代表陈正明等和“5条狗”分别骗出缴械软禁起来后,发表了“起义宣言”,宣布脱离缅共领导。

  两天后,邦桑“4·17起义”也发生了。缅共中央政权在鲍有祥和赵尼来等人周密谋划的南北呼应的“起义”当中土崩瓦解,其所统治的大部分地区落入了“起义者”手中。起义者决定“定都”邦桑后,觉得“桑”跟“伤”和“丧”都音近,看起来有些不吉利,所以把它改成了邦康,希望走上和平建设的康庄大道。但很多当地人还是改不了习惯,仍然称之为邦桑。

  此后,国际上曾说鲍有祥、赵尼来等是“*集团”。但鲍有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不是反对共产党,是反对缅共领导层中一小撮领导人的错误路线……如果不是人心所向,众志所归,我鲍有祥、赵尼来两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不放一枪一弹,就能把缅共领导人及其错误路线请走?对于缅共的历史,我们还是要一分为二地看,错误就是错误,成绩就是成绩,我们这些人跟了缅共20年,如果缅共是完全错误的,那我们也完全错了!我们应当实事求是。当初我们跟缅共闹革命没有错,后来脱离缅共走和平发展的道路也没有错。脱离缅共领导是大势所趋,是合乎国内国际形势发展的,我们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理解这个问题。”

2?鲍有祥成为佤邦的实际经营者

  我的几个朋友对佤邦及其首领的情况都很熟悉,当我向他们请教时,他们同情地讲述了很多看起来是比较客观的内幕故事。

  1989年4月18日,也就是缅共中央领导离开邦康的第二天,赵尼来、鲍有祥主持成立了佤邦联合党和缅甸民族*联合军。赵尼来任联合党总书记,鲍有祥任联合军总指挥。1989年10月,鲍有祥以起义部队和自愿留下的缅共人民军部队为基础,收编了布盟、岩小石、扎跌、麻哈三、鲍来吴、昆俄等十几家原先与其敌对的“自卫队”,将民族*联合军改为佤邦联合军,由他担任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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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佤邦的历史只有20年(4)

赵尼来是绍帕游击队的主要创建人和领导者,鲍有祥是昆马游击队的主要创建人和领导者,当初就是他们两支游击队联合起来,主动接受缅甸共产党的领导的,后来二人又联手发动起义夺取了缅甸共产党的中央领导权,建立了佤邦联合党、佤邦政府。由于赵尼来在当地的尊称是“达来”,鲍有祥在当地的尊称是“达棒”,所以,在缅甸的佤族地区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达来开辟的路,达棒教导的话。”由此可见,二人在当地的威望之高。

  赵尼来有一句广为流传的名言:“多一个客人多一个办法,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他还有三句口头禅,就是每到一地总要问:“粮食够吃吗?学校办了没有?干部的团结怎么样?”除任佤邦联合党中央总书记外,他还先后兼任佤邦地方管理部部长、佤邦政治协商委员会主席、佤邦政府名誉主席,缅甸联邦国会代表等职。1991年1月、8月和1992年2月,他被推举为佤邦代表团团长,率团与缅甸联邦政府代表分别于户板、腊戍、仰光进行和平谈判,争取自治权。后来由于长期的嗜酒贪杯,严重伤害了身体,终致瘫痪。所以,到后来他只是作为佤邦的一个精神领袖存在,佤邦实际上的经营权完全掌握在鲍有祥和李自如的手中。正因为这样,2005年1月李自如去世后鲍有祥才倍感孤独,大有“谁与吾分忧”的悲戚。

  和平时期,佤联军部队由战斗队转为生产队。

  从各方面来看,这次兵变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开始,他们就有意识地向缅甸联邦政府抛了这样一个媚眼:我们的“4·17”行动,既不是背叛缅共,也不是与联邦政府分庭抗礼,只是顺应时势和民心,要求取得应有的民族自治的政治地位,创造一个相对和平安定的环境,从而建设佤邦地区,改善人民生活。在谈判中,缅甸联邦政府执意要把佤邦联合军称为“缅甸第二特区特别警察总署”,只发给2700人的供给,每年240吨大米,佤族地区归属于缅甸掸邦,赵尼来为地方领导。赵尼来和鲍有祥却坚持要求联邦政府承认佤邦联合党的合法地位,让佤联军所控制的地区成为高度自治的佤邦。谈判双方的愿望相距甚远,几次谈判都未能达成共识,除了双方不再打仗外,其他事情都被拖了下来。

  战乱结束了,缅甸及其各民族地方武装进入了和平相处的时期。佤联军十分珍惜这种和平机遇,“把部队由战斗队转向生产队”,急不可耐地开始了大规模的各项事业建设。制定了经济建设十年发展规划,分两个五年实施。第一个五年计划,从1990年到1994年,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军事力量为后盾”的口号,重点是抓好教育和医疗卫生工作;交通方面要创造条件,为第二个五年计划打下基础,同时提出要逐年减少大烟种植面积,积极寻求改变种植大烟的替代办法。第二个五年计划的重点是交通、能源、城镇建设,分地区分片落实大烟的禁种,禁止吸食和贩卖毒品,发展各种经济作物。

  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建设佤邦”,1992年4月20日,他们成立了佤邦政治协商会议,曾与鲍有祥部队为敌的“反动武装”首领岩小石,被鲍有祥推荐为政协副主席。同年12月20日,佤邦召开了第一次联合党代表大会,赵尼来、鲍有祥、李自如、赵明、肖明亮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赵尼来担任总书记。1995年5月组建了佤邦政府,由于赵尼来身体欠佳而任名誉主席,鲍有祥任主席。

第六章 取坤沙而代之,建立南部佤邦(1)

佤邦脱离缅共后,面临着巨大的困难,特别是经费上和军事上的压力很大。资料显示,1989年4月17日他们接管缅共中央政权时,只有缅共留下的40多吨大米、700个老盾、4万元港币、3600元人民币、30文缅币、1根金条。完全是一个困难重重的烂摊子。中国这边堵得很死,毒品很难从这里外销,而一心梦想建立“掸邦共和国”的坤沙集团控制着“金三角”南部地区,那里是最主要的毒品外销渠道。被夹在中间的佤联军急需筹措巨额经费来保障其庞大的军费开支,最快的方法就是通过“金三角”南部通道大量倾销毒品。这样一来,势必时常与坤沙的部队发生摩擦,加之“一山不容二虎”,或者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佤联军有不铲除坤沙就不得安生的感觉,佤联军的气势和野心极大地刺激了坤沙集团的神经,让他们坐立不安,也产生了不灭佤联军就自身难保的担忧。

  坤沙,本名张奇夫,坤沙是掸族名字,也有人叫他张坤沙。传说他的祖籍在中国南京,后来迁居到中国云南。坤沙则自称他的祖籍在中国云南大理,父亲是汉族,母亲是掸族。20世纪70年后,他取代了国民党残军和罗星汉,成为世界头号毒品大王,主宰全球60%、“金三角”80%的海洛因交易。现在,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直接威胁到了他,他必须先下手为强。于是,他趁人立足未稳,指使其蒙泰军的累莫部队于1989年5月8日向驻扎在缅甸中部地区的佤联军418师的683地区发动突然袭击,占领了两个营的驻地,打死了联合军一个营长,俘虏了一个副营长。当时,佤联军没有做好还击的准备,只能采取收缩部队、保存实力的做法。为了保住683地区,鲍有祥派了417师的两个营前去支援,顶住坤沙的挑衅,固守住阵地。

  与此同时,佤联军总部制定了“901飞行计划”,决定由佤联党政治局委员赵文光担任前线总指挥,负责执行这一作战计划。赵文新任副总指挥兼参谋长,魏学龙为后勤部长。在“金三角”核心地区,一场长达6年的佤邦与坤沙集团之间的争霸战开始了。

  佤联军20个营,加上炮兵团、独立团各3个营,共8000多兵力,于当年11月底从邦康出发,一路高唱佤族《古战歌》:“每人背三把长刀/我们一起走出寨门/打仗我胜你败/打仗我活你必亡/你变豹子我变虎/你会跳来我会飞/你的人多/打不赢我一个好汉/你的山大/我要把它戳穿。”佤联军步行20天,通过掸邦5个城镇,到达了萨尔温江以西的东枝一带,与418师会合作战。

  坤沙集团有兵力6万人,武器装备比佤联军精良,所以他扬言说:“他们远道而来,够辛苦的了!我们以逸待劳,摆好阵势,他们来一个杀一个,叫他们有来无回!”但他低估了佤联军的战斗力及其所处的优势地位。坤沙当时正处在世界一片喊打声中,美国也正悬赏200万美元捉拿他,美国地方法院还对他进行了缺席审判,判处他死刑,他成了过街老鼠,世界舆论于佤联军有利。掸邦没有参加这次作战,甚至同意佤联军可以从其地盘上借道过境,为前线部队运送粮食和弹药。缅甸中央政府也在运输上和军火上给了佤联军以积极支持。深受坤沙之害的泰国封锁了泰国边界,切断了坤沙的后路。佤联军连连取得胜利,士气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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